第66章 “主战除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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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和合殿。
    十几个宫女太监守在宫外,两名内廷女史陪伴在昭宸贵妃身侧。
    宫妃母家入宫觐见,
    这还是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次。
    一道珠玉相间的帘幕隔开,昭宸贵妃位于主位,珠帘外铺着一层红色地毯,摆放着两把红木座椅。
    靖国公夫妇入内,行君臣大礼。
    “臣参见贵妃娘娘,愿娘娘长乐无极。”
    “臣妇云氏参见贵妃娘娘。”
    “父亲,母亲,请起。”
    沈青拂说着自珠帘后走出来,行礼,“请父亲母亲受女儿一拜。”
    靖国公夫妇赶忙扶起她。
    “贵妃娘娘,您已是万金之躯,身怀龙裔,岂可对臣夫妇行大礼啊。”
    沈青拂仔细瞧着父母两人的容色。
    靖国公沈不言身着官服,官帽下的发色乌黑明亮,不见一点白,可见他容光焕发。
    母亲云蕊同样是端庄秀丽,
    乌发如云,佩戴着的发簪多用珠玉玛瑙,富贵雍容。
    三人相见,同是欣慰的神情。
    沈氏一门就该如此繁盛。
    沈青拂以女儿身份与父母叙旧,谈及幼弟和家中亲眷,又提起近来家中趣事,过半晌后,再次坐回了主位。
    隔着珠帘,靖国公夫妇落座。
    只听沈青拂道,“父亲位列一等国公之位,朝堂之上,应多为陛下分忧才是。女儿久居深宫,不宜论及朝政,所言也只为提醒父亲。”
    “多谢娘娘教诲提点。”
    沈不言拱手,“陛下君恩深厚,臣感佩不已,自当为陛下分忧解难。”
    “父亲母亲年岁渐涨,平日也需擅自保养,四时四节各有秩序,按照节气时令保养身体,才是大益。眼下将至初夏,春末的东西若过了时,不宜留着,就除了去吧,可不要不舍得呀。”
    “臣明白。”
    沈不言面上不动声色。
    心中料定阿拂说的这句话,必定有深意。
    他回应道,“娘娘主理后宫,终有辛劳,臣与夫人虽于宫外,也日夜为娘娘与皇嗣牵挂祈福,娘娘也要安心养胎。臣素知娘娘勤劳,许多小事上,娘娘不必亲自动手,臣……多嘴,凡事还是交给下人去办为好。”
    “父亲所言极是。”
    沈青拂微笑颔首。
    看来父亲已经听懂了,甚好。
    靖国公夫人云蕊插不上什么话,只望着阿拂,欣慰笑道,“娘娘宽宏,陛下恩德,臣妇感激不尽。”
    沈青拂微笑,“母亲言重了。”
    母亲一向单纯,
    没有听懂也很正常。
    父亲向来疼惜母亲,所有脏活累活都不叫她知道,他都是一个人办,把母亲养得温柔似水,单纯善良。
    “还记得从前在家中,常与母亲对诗作画,今个儿我睡醒时,闲来无事打发辰光,便作了一首打油诗,原也是不值得说出来的。”
    沈青拂挽着手帕,掩下一声女儿家羞涩的笑。
    像小孩子一样那么爱闹爱玩,还望着父母能为她的诗好生评价上一番。
    云氏含笑道,
    “娘娘既有兴致,说来也罢。”
    “好,那女儿就献丑了,不过是一首寻常的小诗,父亲母亲就权当听着玩吧。”
    沈青拂慢慢道,
    “主有杨柳客有酒,”
    “战过玉门渡寒秋。”
    “除却烽烟燃星斗,”
    “萧瑟声声谁挽留。”
    云氏夸赞道,“娘娘的诗写得很好。”
    沈不言若有所思。
    心中默默记下全诗,打算回府后好默写下来。
    他旋即笑道,“娘娘蕙心兰质,才情横溢,只是心性还如同孩童一般,眼见着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
    “父亲……”
    沈青拂坐直了身,“哎,多谢父亲提点啦。”
    该传的话也已经传完,今日也可以结束了。
    打了半天谜语,嗓子也干了。
    她吩咐两名女史端上茶点,再与靖国公夫妇寒暄半晌,往下说的也只是有的没的了。
    约摸一个时辰后,
    时间到了,靖国公夫妇便离宫退下。
    沈青拂漫不经心的饮下一口温牛乳,怀了身孕连茶水酒水一类的也不能喝了。
    她低觑着。
    这杯中干净纯白的牛乳颜色,映着她的倒影,还真是与她这副温柔纯净的样子,相得益彰啊。
    ……
    靖国公府。
    书房。
    靖国公沈不言传来叶叙。
    他凭借记忆,快速写下那首诗,递给了叶叙,“你来看看,这其中可有何深意。”
    叶叙浏览了一番,
    只是寻常诗作而已,没什么不同。若说优秀,也谈不上有多优秀。
    他不禁问道,“国公爷入宫觐见昭宸贵妃,从宫里递出来的,便是这首诗么?”
    沈不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转而道,“你看出什么没有。”
    叶叙一哽,只得再看。
    看来这首诗很重要,内有乾坤。
    他看了半晌,恍然大悟,拿着纸页递到靖国公跟前,手指横着一扫,“这么看就对了,国公爷您瞧,这是首藏头诗,所藏四个字,正是……”
    主战除萧!
    沈不言顿时兴奋起来,大笑。
    “哈哈,原是如此啊!”
    他不禁更加欣慰了,他就知道阿拂让他进宫觐见,不会只是单纯见一面那么简单,什么想家,那都是借口。
    “这个萧字,恐怕是指的萧家。”
    沈不言默然思索了一番。
    萧家世受封荫,到了萧氏这一代,父亲在朝为官,做了参知政事,女儿在宫中做了昭仪。
    阿拂这是打算一口气直接除掉萧家……
    沈不言不由得一凛。
    哎呀,着实是甚肖其父啊。
    “这前面主战二字作何解释?”
    想必主战这两个字,就是除去萧家的关窍。
    战?能和谁战?
    叶叙思忖道,“我大祁国力强盛,早在先帝爷敬文帝时,就已东征东瀚,西平西疆,到了咱们陛下这儿,那就更不遑多让,五年前就已横扫南漠,如今,也就剩下北渊了。”
    北渊?
    沈不言略微皱眉,“北渊不是一向安静吗。”
    叶叙点头,“正是。”
    朝中并无北渊作乱的消息传来。
    一定要主战,只能是大祁率先战之,也就是直接侵略对方领土。
    这样的事,
    尚前还绝无仅有。
    就算当初陛下征讨南漠时,那也是由于南漠率先攻占了平云关,当然后面陛下烧毁降书,直杀南漠,那就是后话了。
    叶叙思忖半天。
    平静道,“如果当真有人提出征战北渊,那萧家是一定会站在主和派一方的。”
    萧家一定会主和,
    历来大祁史上哪次东征西讨,萧家都是站队主和派,世家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战争,任命武将,就会使武将的权力大于文臣。不仅如此,前线用到军饷之处,还需要朝臣上贡,所以主和一方,大多是不愿自己家族的利益有损。
    更不要说,萧家历来贪了多少。
    怎么舍得拿出来充作军饷。
    沈不言骤然大笑一声,“那不正好?”
    想必是阿拂已经得知圣心,陛下近来已有征讨北渊之意,故而可以借此机会,除去主和派的萧家。
    哈哈,这不就正是主战除萧!
    这回就通了!
    叶叙提醒道,“国公爷,可是如今朝中并无消息传来,圣心难测,陛下的心意谁也说不准,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为好。”
    “圣心难测?”
    沈不言难藏笑意,“呵呵,或许吧。”
    靖国公显然早已有除去萧家之心。
    除去萧氏,昭宸贵妃的地位也会更为稳固。
    叶叙继而道,“国公爷执意如此,那不如选几人于朝堂之上提及,迂回而动,一人主和,一人主战,互相反驳,这样也不会使陛下怀疑到国公爷头上。”
    沈不言很满意的点头。
    就选上几个新入朝的寒门弟子,他们为求擢升,最爱在朝堂上哗众取宠,又都是能言善辩之辈,那辩论起来相当热闹。
    反正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
    萧家主和,必死无疑。
    ……
    议政殿。
    近来到了夏初,节气转暖,仿佛人们的心也更为浮躁了。
    众位朝臣彼此议论。
    吵吵嚷嚷,也听不清都在议论些什么。
    直到一声唱喏,“陛下驾到——”
    众臣纷纷噤声。
    “臣等拜见陛下。”
    “参拜陛下。”
    “众卿平身。”
    宁玄礼眼神淡漠锋利,扫了一眼众人,落座于明黄色龙椅之上。
    他一身朝服,严谨威严。
    纵然每日五更起都会上早朝,他也从未觉得乏味。
    虽然偶有慵倦之时,
    但近来阿拂有了身孕,这令他难掩喜色,心情也比从前舒畅多了。
    众臣看着陛下似乎心情不错。
    于是畅所欲言起来。
    “陛下,臣闻听江南今年又获丰收,此乃喜事,臣恭贺陛下。”
    宁玄礼平淡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百姓富足,确为喜事。朕心甚慰。”
    “启禀陛下。”
    顾御史站出来说道,“臣听说大理寺卿柳大人,近来严刑峻法,于大理寺内审问罪囚,也多用酷刑,因而审死了不少囚犯,臣以为此举未免太过狠厉,终有不妥。臣身为御史,有监督官员之责,只得如实上报。”
    柳聿臣神色平静。
    他就是来当酷吏的,又如何?
    何况那些罪囚都是北渊暗探,纵是杀之,也是奉了陛下旨意。
    只不过朝中除了他无人知悉此事。
    柳聿臣悠然一笑,“顾御史年迈,眼睛花了,本官何曾用过酷刑,那都是照着葫芦画瓢呢,前任许多大理寺卿怎么处置犯人,本官也是依样照做而已。”
    顾御史淡淡道,“陛下,臣只是据实禀报。”
    宁玄礼平静嗯了声。
    “众卿,还有其他事么?”
    顾御史有些惊讶,陛下竟然对柳聿臣的行为未置一词?
    他略做思忖,退回原位。
    如此看来,柳大人颇得陛下倚重,前途不可限量。
    他也没有必要非要硬着头皮检举。
    自讨苦吃。
    当个御史做个言官,也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若真的拂了圣意,只会下场凄凉。
    众臣继而议论起,秋狩之事。
    距离秋狩还有三个月,木兰围场如何打理,绘录现场的官员又该如何安排。
    约摸半个时辰后。
    靖国公沈不言朝身后排在末尾的小官递了个眼色。
    有人即刻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微臣官职低微,人微言轻,所以也就直言不讳了。”
    “有话就说。”
    “是,陛下。”
    “微臣以为,如今我大祁国富力强,又逢江南丰收,粮草丰盛,国土广袤无垠,唯缺一块版图。”
    众臣惊讶的回过头去。
    “这……”
    “依你之言,是要陛下下旨征讨北渊?”
    又有人站了出来,高声反对道,“微臣以为不妥!”
    同样排在最后的小官员。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了辩论。
    萧参知嗤之以鼻。
    这群寒门,只知道哗众取宠,企图引起陛下的注意罢了。
    大部分的人都回过头去听那两人议论。
    “北渊国境偏僻,距离我大祁数千里,且不论行军过处,有多艰难。纵是临兵列阵于北渊边境,尚不熟悉地形,实于我军不利。”
    “望阵退缩之辈,焉敢上疆场?”
    “北渊素来与我大祁交好,我们若贸然出兵,总需要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大祁天威所至,这就是理由!”
    “不能战!”
    “必须战!”
    “还是要以和为贵啊!”
    “早日灭了北渊,一统天下,我大祁国力必将空前绝后!”
    ……
    柳聿臣听着这些议论,一言不发。
    虽然今日众臣已提起许多政事,这两人再议论是否征讨北渊已不显得刻意。
    但他还是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只有陛下和他知道,北渊派遣了暗探刺驾,这两人不可能知道。
    或许只是偶然提起。
    主战,还是主和?
    陛下心中早有圣裁。
    宁玄礼眼底波澜不惊,轻描淡写的语气,他却未置可否,“众卿争执不下,难有决断,今日便写奏疏呈上,一齐送进养心殿。”
    “臣遵旨——”
    “臣遵旨——”
    今日早朝过后,众臣递上奏疏。
    主和,主战,各占一半。
    萧参知毫无意外的主张和平,理由也无非是那几个,出师无名,唯恐战败,损兵折将,粮草军饷。
    但这主和派之中,
    所呈上的理由,不外乎都是这几个。
    显然是萧家领头呈上主和书,身后就有跟着的。
    养心殿传出消息。
    陛下龙颜不悦,其中缘由不甚清楚,养心殿的宫人们都被安排着跑去树底下粘知了,怕是知了太吵,犯了陛下龙兴。
    近些时日以来,
    朝中众臣争执不休,主和还是主战,始终难分高下。
    随后,大理寺卿柳聿臣提出主战。
    都知道柳大人近来颇得陛下倚重,柳大人的意思,或许就是圣意,因而有不少人又跳到了主战派。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也无实据。
    不过眼见着主战派的势力越来越大,萧家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萧参知屡次联名上书,
    呈请陛下主和,字字恳切,看似要为大祁百年江山考虑,半点没有个人私心在里头。
    主和派的上书送进了养心殿。
    多日以来,如同流水一般,说的无非还是那几句耳熟能详的话。
    “他们请朕要为大祁百年基业,慎而重之,不要愧对诸位先皇。”
    宁玄礼修长冷白的手指捏着这一本奏章,随意扔在地上。
    “怎么,莫非朕执意征讨北渊,就成了不孝?”
    裴今故赶忙捡起来,“陛下息怒,朝臣们胡言乱语,陛下责罚他们也就是了,奴才不懂这些军国大事,不能为陛下分忧。”
    “你这是在装糊涂。”
    宁玄礼淡淡瞥他一眼,“近来再有送上来的奏折,一律挡在养心殿外,朕不想看。”
    “奴才明白。”
    “你下去吧。”
    “嗻。”
    养心殿安静下来。
    过于安静,几乎能听见陛下平稳的呼吸声,他默然许久,开了口。
    “重九。”
    “卑职在。”
    鱼九十九于暗处现身,“陛下要卑职所查,卑职已查清楚了。”
    “说。”
    “萧参知家中黄金数百万两,都藏于密室之中,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官员雅贿,珍宝不计其数。”
    “早在先帝一朝,朕就得知萧家贪墨。”
    宁玄礼缓慢拨动着手里的佛珠,声音平淡,“竟然贪了这样许多,国之蠹虫,实在该死。”
    萧家先祖曾有救驾之功,
    到了如今,却是一代不如一代。
    眼下已经养肥了,也到该杀的时候了。
    何况要打仗,不能没银子,除掉萧家,应有尽有。
    萧家竟不知死活还在上书主和。
    生怕动了这堪比国库的金银,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哪里是为了大祁。
    宁玄礼眸色幽深,沁出几分冷意,“除此之外呢。”
    鱼九十九谨慎道,“还有一事。”
    “卑职也是查探萧家,偶然得知,萧府二公子……私下纳妾,纳了三人。”
    “混账!”
    宁玄礼眼底不乏愠怒,“如今尚有国孝,朕已明令所有在朝为官者家眷不得纳妾,竟敢做此目无君父之事,不忠不孝!好大的胆子!”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鱼九十九干脆利落,“不如卑职带领飞鱼内卫,直接清除干净。”
    宁玄礼怒火难压,
    良久才稍微冷静下来,他眸色晦暗不明,薄唇抿成一条线。
    萧家主和,必除之。
    既然要除萧家,宫中萧氏女,断不可留。
    “朕自有打算,你先去吧。”
    “卑职告退。”
    ……
    夏时蝉鸣,叫得声声让人厌烦。
    前朝因为主战跟主和两派相争不下,陛下下旨不必再谈及此事。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掀了过去。
    须臾时间,已将至夏末。
    陛下近来的心情好像很不错,上朝也不时有了笑容,笑得从容随和。
    今日下了早朝,养心殿传出消息。
    “陛下有旨,春意宫昭仪萧氏,秀毓名门,甚得朕心,晋为萧妃,赐珍珠宝石,黄金千两。”
    晓谕六宫。
    此事,可是近来最大的喜事。
    春意宫。
    裴今故宣过旨意,弯着身子,将圣旨递给萧昭仪,“奴才恭喜萧妃娘娘。”
    萧沉玉大喜,双手接过来。
    看了几遍圣旨,果真是陛下亲笔,她就知道,凭借她的美貌,怎么可能入不了陛下的眼呢。
    “臣妾领旨谢恩。”
    扶桑高兴的恭贺,“参见萧妃娘娘。”
    春意宫众人纷纷参拜。
    “萧妃娘娘万福金安。”
    萧沉玉赶忙让人打赏裴总管,再让人好生送了出去。
    妃位的服饰送了来,上面绣着鹤纹。
    先前谢贵嫔还曾说她不宜用鹤纹,如今倒是借她吉言了。
    萧沉玉换上这身湖蓝色绣鹤纹锦袍。
    欣喜的一挥长袖,果真繁复美丽,美不胜收。
    她陡然想起了那个位分低她许多的顾婕妤,漂亮的眼眸划过冷色。
    她已是妃位,教训个婕妤绰绰有余。
    “走,摆驾咸福宫!”
    “是,娘娘。”
    春意宫外停着轿辇,妃位所用的轿辇是用珍贵的柏木制成,清香怡人。
    萧沉玉坐在上面,手臂搭在扶手上。
    这身湖蓝色的裙摆垂下,她骄傲的目视前方,下巴抬起,眼里是喜悦与不屑。
    终于到了咸福宫侧殿。
    “萧妃娘娘到——”
    侧殿中,便是顾婕妤的住所。
    春华赶忙行礼,“奴婢见过萧妃娘娘!啊……”
    她还没说什么,就被人按住。
    顾婕妤脸色一变,放下了手里的磨喝乐,站起身来,“萧妃,你这是做什么,春华是我的贴身侍女,她向你行礼问安,有何不对。”
    “一个贱婢,也敢糊弄本宫。”
    萧妃染着丹蔻的手指扶着耳上的坠珠,她哼笑一声,“她根本就没有跟本宫行大礼,说起来,这也是顾婕妤你,教导无方,本宫今日就替你好生教导奴婢,你无需道谢!”
    她说着一个眼神过去。
    左右侍从按着春华的脑袋就往地上磕去,生生磕了好几下,头上都撞出了血迹。
    “春华!”
    顾丝绵赶忙过去推开众人,扶起春华,“怎么样,如何了。”
    春华被磕得头晕目眩,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呵呵。”萧妃冷笑。
    她旋即落座于主位之上,湖蓝色裙摆下的腿翘了起来,“本宫还以为顾婕妤是什么冷血之人呢,怎么你自己的奴婢倒知道心疼,旁人的奴婢,你就不心疼了?”
    顾丝绵没有说话。
    知道她早晚会过来兴师问罪,如今被封妃位,她少不得要被萧沉玉欺负。
    这些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什么恩宠地位,这些本就不是她在乎的。
    所以萧妃再怎么恼怒,都无济于事。
    萧沉玉顿时脸色一变,“好啊,你还真够冷静的。”
    她白皙美丽的手指一抬。
    “给本宫砸了这个偏殿,晦气得很。”
    “是,娘娘。”
    侍从们开始将顾婕妤的偏殿,所有的陈设都砸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碎片。
    顾丝绵依旧面无表情。
    萧妃瞥了一眼那床榻边缘的两个磨喝乐娃娃,即刻便有人走过去,要砸碎这两只。
    “不要!”
    顾婕妤终于开了口,她紧张的冲过去,抢下那两个磨喝乐。
    “不要动我的磨喝乐,其他都随你砸。”
    “哼。”
    萧沉玉轻蔑冷笑,“本宫就是要砸烂,你又如何?”
    她一声令下。
    “动手。”
    “是。”
    几名侍从拦住顾婕妤,从她手里抢过了那两只泥质的磨喝乐娃娃,狠狠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顾丝绵脸色一白,
    不由得身子一晃,颤抖着手去捡拾磨喝乐的碎片。
    一只绣着鹤纹的锦鞋跟着重重踩在她纤瘦的手上。
    萧沉玉拎着裙角,脚下用力。
    她笑意盈盈。
    “这是本宫给你的教训,你要知道,下次再敢与本宫作对,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
    顾丝绵吃痛的皱紧眉头,额头冒汗。
    却还是不肯松开手,手里依然紧紧攥着那几块泥俑碎片。
    “哼,回宫!”
    萧沉玉踢开她,旋即扬长而去。
    春华扶着自己的脑袋,赶忙爬了过去,“主子!主子您没事吧!”
    顾丝绵始终低着头。
    碎成了这样,再怎么补也不可能补回来了。
    她没有掉泪,抬起眼眸盯着那道湖蓝色的背影,眼里一下恨出了毒。
    “萧妃。”
    ……
    养心殿。
    徐尚衣被飞鱼内卫“请”了过来,他还蒙着眼,再睁开眼得见天日,人已经在养心殿了。
    他懵然的看了看四周,什么人都没有。
    只有落座于对面那张双龙戏珠龙椅上的九五之尊。
    他赶忙行礼,“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起来吧。”
    “臣……不知如何就到了养心殿,还请陛下明白示下。”
    “嗯,朕让人请你过来的。”
    宁玄礼坐姿慵懒随意,眼神平静,语调风轻云淡,“朕有一件事要你单独去做,你不可告知其他人,明白吗。”
    徐尚衣顿时冷汗直冒。
    “臣明白!”
    话说到这份上,不明白就是只有一个死字。
    他狠狠磕头,“臣愿为陛下分忧!”
    “不用如此紧张。”
    宁玄礼嗓音散漫自在,好像在说一件寻常小事,“你手艺甚好,朕要你制一件凤袍来,要做得精美绝伦,不可马虎糊弄。”
    凤袍……
    可宫中并无皇后啊!
    徐尚衣不敢多问,“臣遵旨。”
    只听陛下格外平淡的声音。
    “你制衣所需的费用,朕都会让人拿给你,你安心去做,只你一人,要在你的私邸制衣,不可为外人所见,什么时候做好了,自会有人去找你拿。”
    “臣明白!”
    徐尚衣重重叩首,脊背已爬满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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