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不怒自威

    徐平安和唐向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来得好快。”
    徐平安站起身，“走吧，唐大人，我们去迎接。”
    两人匆匆赶到城门口，只见一队人马正缓缓接近。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威严的中年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下官黑云镇徐平安，”
    徐平安上前施礼，“恭迎钦差大人！”
    “下官黄风镇唐向文，”
    唐向文也跟着施礼，“恭迎钦差大人！”
    那中年人却连正眼都没看他们一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免礼。”
    然后就直接策马进了城。
    徐平安和唐向文面面相觑，都感觉情况不妙。
    来人正是州府钦差周明德，他进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两镇官员，要求他们立即到衙门议事。
    衙门大堂内，周明德高坐在上首，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堂下众人。
    “本官此次前来，是为了调查一件重大案件。”
    周明德开门见山，“据报，有人在上游投毒，导致水源污染，此事可有影响到你们两镇？”
    徐平安心中一惊，但面上不动声色：“回大人的话，我镇确实发现水质异常，但尚未查明原因。”
    “哦？”
    周明德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平安一眼，“那你可知道，上游有一个作坊，专门制造一种叫做‘蓝靛’的染料？”
    此话一出，堂下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蓝靛染料的废水是有剧毒的，如果排入河中，后果不堪设想。
    唐向文忍不住开口：“大人，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明察！”
    周明德冷笑一声：“本官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过在此之前，本官倒是想问问，你们两镇前几日为何发生冲突？”
    徐平安和唐向文对视一眼，知道瞒不过去，只好如实相告。
    听完他们的解释，周明德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有意思。”
    堂下众人都听出了弦外之音——周明德这是在暗示，两镇之间可能有勾结！
    徐平安心中大惊，正要辩解，周明德却挥手打断：“好了，本官累了，今日就到这里。明日一早，本官要亲自去上游查看，你们务必备好船只。”
    等周明德离开后，徐平安才长出一口气：“这位钦差，来者不善啊。”
    唐向文点点头：“确实。不过他提到蓝靛染料的事，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方向。”
    “什么意思？”
    “我听说，”
    唐向文压低声音说，“范家最近在州府独揽了蓝靛染料的生意，垄断了整个市场。”
    徐平安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范家为了赚钱，不惜污染水源？”
    “这只是猜测，还需要证据。”
    唐向文说，“不过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要如何自证清白。”
    徐平安思索片刻，突然说道：“我有个主意。既然钦差明天要去上游查看，不如我们……”
    他在唐向文耳边低语几句，唐向文听完，眼睛一亮：“好主意！就这么办！”
    当天晚上，两镇的衙役们都忙碌了起来。
    有的在准备船只，有的在暗中调查，还有的在布置现场。
    而此时的周明德，正在客栈里和一个神秘人物密谈。
    “大人放心，”
    那人说，“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只要您明天顺水而下，自然会发现‘真相’。”
    周明德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这次一定要把事情办得漂亮，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知道知道厉害！”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客栈的屋顶上，赵钱孙正趴在那里，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
    “果然有鬼！”
    赵钱孙暗自庆幸自己机警，连忙回去向徐平安报信。
    得知这个消息，徐平安却显得很平静：“早就料到会这样。你去告诉唐大人，就说一切按计划进行。”
    第二天一早，周明德带着一队人马来到河边。
    徐平安和唐向文已经在那里等候。
    “船只准备好了吗？”
    周明德问道。
    “回大人的话，都准备妥当了。”
    徐平安恭敬地说。
    周明德满意地点点头，带着人上了船。
    船队缓缓向上游驶去。
    船行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座简陋的作坊。
    周明德眼睛一亮，正要下令靠岸，突然发现不对劲。
    “咦？怎么会有这么多百姓？”
    他惊讶地问道。
    只见岸边已经聚集了数百名百姓，他们手持锄头铁锹，义愤填膺地望着作坊的方向。
    “这些都是受害的百姓，”
    唐向文解释道，“他们听说大人要来查案，特意来评评理。”
    周明德脸色一变，还没等他说话，突然有人大声喊道：“你们看，作坊在排污！”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果然看到作坊的下水口正往河里排放着墨绿色的污水。
    “好个卑鄙小人！”
    唐向文怒喝一声，“当着钦差大人的面还敢肆无忌惮！”
    周明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一幕来得太突然，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就在这时，作坊里冲出几个人，慌慌张张地想要逃走。
    “抓住他们！”
    徐平安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在四周的衙役立即扑上去，将那些人制服。
    其中一人被吓破了胆，立即招供：“是……是范员外让我们这么做的！他说只要坚持到今天，就给我们重赐！”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哗然了。
    周明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知道，这次的行动已经完全失控了。
    “大人，”
    徐平安站出来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大人秉公处理！”
    周明德环顾四周，看到愤怒的百姓，看到被抓获的罪犯，看到早已准备好的证据，知道自己今天是难以转圜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此事本官一定会如实禀报州府，绝不会让百姓蒙受不白之冤！”
    听到这话，岸上的百姓们顿时欢呼起来。
    徐平安和唐向文相视一笑，这一仗，他们总算是打赢了。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范家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州府却传来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范家的大少爷范云程亲自来到了两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