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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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知道酒里有毒,哪儿会带它呀!”
    那胡儿一面往桌子上拾掇着饭菜,一面阴阳怪气道:“况且,即便是带了,老大也不许你喝呀!”
    “为什么他们‘四海帮’的人,个个儿都对咱们的事情,巨细无遗,了若指掌呢?!”
    阿梨闻言,不禁和朱振宇互视了一眼,心中均道:“莫非七府之内,有他们的眼线?!”
    “好吧,不喝就不喝!”
    便听李海虹颇为丧气道:“那肉呢?!”
    “肉啊,都在这里呢!”
    那胡儿一拍肚皮,笑嘻嘻地转身就跑道:“六哥,对不住了啊!”
    “哎,你个臭小子,一点儿长幼尊卑都不懂!”
    李海虹无可奈何地笑骂了他一句,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温水道:“唉!这日子过的,连口茶水都没有!”
    “可是,前辈,咱们能有如此的饮食,已经是福分匪浅了。”
    阿梨委婉说道:“据掌柜的和甄前辈所说,那些城中滞留的百姓,就连米糠,也都无力购买了,唉!”
    “是,都怪我懒猪贪嘴,让姑娘见笑了。”
    李海虹肃然点头道。继而,又边吃边道:“其实,这个问题呢,却也不难解决!”
    “是啊,只要今夜,咱们能够抢夺七府成功,一切,便就迎刃而解了。”
    阿梨的心中一动,再次确定,他们“四海帮”的来意,绝非七府一事,便故意抛砖引玉道。
    “诶~,那七府的钱粮、物资,何其了了,纵使是全部拿来,也只能解决,此地的一时之困。”
    李海虹果然说道:“然而盐山之危、安边之危,以及天下之危、苍生之危,又当如何呢?!”
    ——注:安边,即河北省的蔚(音玉)县,古称蔚州,唐朝天定元年(公元742年)改州为郡,治于安边城,其领地为安边县、灵丘县和飞狐县三县。
    “怎么,除了盐山之外,安边郡那里,也有疫情蔓延吗?”
    朱振宇也是故作糊涂道:“但纵然如此,历来灾荒和瘟疫之区,官府自有应对、救急的章法,万不至于波及四周,祸延至天下百姓啊!”
    “呵呵呵,朱公子,咱们真人面前,莫打诳语~!”
    李海虹微微一笑道:“以贵府的耳目之灵通,若是盐山和安边两地,真有传播迅速的瘟疫之灾,贵府又怎么可能,仍然按照原定的计划,安排两位,路过这两地之间呢?!”
    “哦?!呵呵呵,兄台客气了——”
    朱振宇避重就轻地,同样“呵呵”说道:“要论起消息的灵通来,我们朱府,实在是望尘莫及呀!”
    “没有疫情,但又驱散百姓、镇边把守,对上隐瞒朝廷、未请拨款,对下则大肆传播流言,恫吓周边、以期空城,”
    阿梨却是沉吟不已地灵光一现道:“而那安贼,又正值加紧筹备谋反之期,兵马未动,粮草、兵器,需得先齐——呀,所谓的疫情之区,事实上,必是囤积之所!”随即,便对着朱振宇,怒目相向道:“朱公子,你自打一进入清池境内,便即想通了此节,却是对我只字不提、含糊其辞,好不可恶哇!”
    “不是,我......”
    “欸?——不对呀,李前辈,那安贼若是举兵造反,其路线,自是率部直扑京城,安边郡的地理所在,理所当然,乃为最佳的囤积之所。但,盐山县......又是为何呢?”
    朱振宇正想要开口辩解,阿梨又迟疑说道:“总不能,是退守的选地吧?那也应该是范阳,而非盐山哪——这,于理不通啊!”
    “你看,你自己也说,这于理不通吧?!”
    朱振宇连忙一摊双手道:“之前顾大伯他们,并未告知我这两地疫情之事,我以为,只有盐山如此,只觉得古里古怪的,难以揣度,又拿什么告诉你呢?现在好了,人家李兄台说了,安边也是如此,那就解释得通了嘛!”
    “你是说——障眼法儿?!”
    阿梨恍然大悟道:“不过,这也太拙劣了吧?安边和盐山,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得到吧?安贼这不是欲盖弥彰吗?除非......,除非还另有三角儿之地,互为迷惑,分散视线......”
    “精彩,精彩呀!实乃是后生可畏也!”
    李海虹一拍大腿,赞不绝口道:“两位不愧是家学渊源,一点即通啊!你们猜得不错,那安边郡内的封锁区域,一为治所安边城,一为相隔不远处的灵狐县。”
    “原来,贵帮筹谋的,是此等大事,独孤佩服!”
    阿梨“唰”的一下儿站起身来,肃然施礼道:“前辈请放心,若为此事,但能使囤资脱离那安贼之手,独孤任凭贵帮差遣,刀山、水火不辞。”
    “两位如此地视自身的安危于不顾,深明大义,懒猪才是五体投地,自愧不如——就为了我大哥怕我饮酒误事,命我戒酒月余,我的心中,便时时抱怨得很呢!”
    李海虹欣喜异常道:“至于囤资的去处......”
    “哎,兄台,你先别急着给她戴高帽子,反正她已经是你们的囊中之物了,犯不着,给网里的鱼喂食~!”
    朱振宇气急反笑道:“可我这个如同空气一般的存在,倒有一问——你们到底想要她做什么?!是送死,还是下油锅?!”
    “朱公子,言重了,在下有那么歹毒吗?!”
    李海虹连忙赔笑说道:“我大哥之所以安排我来向二位解释,就是怕二位心存顾虑,不敢轻信于人。咱们相识虽短,但懒猪的性情,二位却是不难看出。若是此事会危及到两位的性命,那懒猪此际,又怎会这么坦然相对呢?”
    “哼,是不能坦然相对阿梨姑娘吧?!”
    朱振宇这才放下心来,酸溜溜说道:“你们二位,可真是武痴对武痴,英雄惜英雄啊!就是不知,这算是忘年之交,还是,忘年之恋呢??”
    “这个嘛......呃,朱公子,我比独孤姑娘,只大了十几岁而已,也没那么老吧?!”
    李海虹故意捉弄他道。
    “你!......”
    “朱公子,请你不要打岔儿!”
    阿梨急忙扳回正题道:“可是前辈,按理说来,安边城和灵狐县这两地之中,必有一地是真,一地是假,盐山境内,则必定是假。那为何,贵派却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此处呢?”
    “独孤姑娘的问话,总是这么地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李海虹无视朱振宇想要杀人的目光,直接将“欣赏”二字,展露无疑道:“姑娘也知道,那安贼的兵力,如今正是如日中天,不可小觑,身边的武林高手和死忠之士,更是比比皆是。咱们不管是明抢,还是暗夺,都很难圆满收场......”
    “噢~,你也知道啊?!”
    朱振宇大光其火儿道:“那你还要坑她入彀?!是欺负她,年轻心热,无知者无畏吗?!”
    “朱公子,请你安静一些!李前辈他们,不也同样,在以身犯险吗?!......”
    “呃——朱公子无需动怒,独孤姑娘也不必着急。此事啊,虽是千难万险,而且,最终能不能成,也得看天意如何。可毕竟啊,谋事还得在人,只要找得着关窍儿所在,四两之力,亦可拨动千斤。”
    李海虹见他们二人,马上就要争执起来,连忙转圜说道:“独孤姑娘,自从今年年初,那安贼逐渐显露出反相之后,我们‘四海帮’,就一直在暗中,帮助颜平原招募壮丁,储备粮草......”
    “颜平原?可是平原郡太守,颜真卿颜大家吗??”
    阿梨吃惊问道。
    ——注:平原郡,即山东省德州市陵城区。
    “正是。数月以来,颜太守为了蒙蔽那安贼的耳目,表面上每天都和城中的文人,驾舟泛水、饮酒作乐,使得安贼对他毫无防范之意。”
    李海虹颔首言道:“但实际上,他却以恐生阴雨水患的借口,不断加高城墙壁垒,疏通护城河道,招丁储粮,以做御敌之备......”
    “哼!昏庸无能的皇帝老儿,只顾着操弄权柄,大玩儿平衡之术,先是利用宰相李林甫,制衡太子一党,生怕被儿子,提前夺了皇权——毕竟,这在他们老李家,那可是屡见不鲜,时有发生之事。结果呢,被那李林甫坐地为大,眼看着就要灭了太子一党,皇帝老儿见势不妙,又扭头儿扶植起了安禄山,来制衡新换的宰相杨国忠。导致局面不利的宰相党,有意联手日渐式微的太子党,灭掉安禄山,最终逼得他,不得不反。”
    朱振宇忍不住就着这个话题,抨击时政道:“那安禄山今年要反一事,举国皆知,唯独皇帝老儿一人信他不疑,凡有进言者,一律严刑处置,使得人家一个小小的平原太守,都被迫干起了戏子的勾当——这皇帝老儿,真是下的一手的烂棋呀!还不如早些退位让贤,天下,也就太平了!”
    “呀!朱公子,你真乃神人也!寥寥数语,道尽了时局的弊病所在!”
    李海虹甚感讶异道:“可不正是如此吗?!太子若是能尽早登基,祸乱自可平......”
    “朱公子,请慎言!”
    阿梨却是勃然发怒道:“你可知,你的这些话语,足可诛灭九族,血流成河吗?!那人人心知肚明之事,又何需你来宣诸于口呢?”
    “欸~,独孤姑娘,如今的清池县,几为空城,而这家客栈呢,又是我们‘四海帮’的地盘儿,咱们关起门来说话,又何必,防口有如防川呢?!”
    李海虹不以为然道:“两位请放心,我懒猪保证左耳听,右耳出,忘得一干二净。咱们还是接着说正事——本帮的差事,本来一直进行得很顺利,直到灵狐县和安边城、盐山县三地,接连出现了疫情,事情,就变得有些古怪了。”
    “想来是......壮丁的招募,供多于求;而粮草的价格,却是就地飞涨了吧?”
    阿梨心中了然地,颔首叹息道。
    “不错。安贼的加大囤积,导致了整个北方的粮价,水涨船高;而三地‘疫民’的外流,则导致了闲散壮丁的充沛。我们稍一查证,便确定了疫情的虚假。至于剩下的因果关系,那就清澈如水,不想可知了。”
    李海虹接着说道:“只是如若任凭此事维持不变,那安贼得逞的几率,无疑大大增加。安边城和灵狐县,无论哪一处,其地理位置都太过特殊,危害,远胜于那安贼在范阳的囤积。因此,哪怕咱们抢夺不成,最低限度,也得全盘毁坏,断了安贼的这一只附虎之翼!”
    “正是如此!钱帛、兵器和粮草,尤其是百姓赖以存活的口粮,毁掉固然可惜,但总好过助纣为虐,终成祸害!”
    阿梨慨然颔首道。继而,又沉吟说道:“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总归还是极力周全为上......”
    “是!唯因此故,本帮的子弟,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反复打探消息,从其营运物资的少许蛛丝马迹之中,推断出安贼除了在范阳的囤积之外,其余的战资,理应尽藏于安边城内。”
    李海虹首肯说道:“而灵狐和盐山两地,只是愚人耳目的烟雾弹而已。”
    “哦?!贵帮既然已经确定了所在之处,那为何......”
    阿梨再次追问说道。
    “呵呵呵,独孤姑娘,这推断所定和确凿无疑之间,终归,还是有一线之隔的!”
    李海虹苦笑说道:“这三地之内的兵防布局,都甚是严密,尤其是灵狐县和安边城,可谓是壁垒森严、密不透风,就算是一只飞鸟路过,也难逃他们的视线。我们‘四海帮’中,能够排上名位的,才不过一十九人......”
    “一十九人??”
    阿梨听了,心中恍惚觉得,这里面,似乎颇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一时之间,却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妥。
    “......其余的子弟辈们,也不过百名有余而已。”
    便听那李海虹,兀自在继续说道:“万一推断有误,贸然硬闯安边城,只会打草惊蛇,更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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