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新婚夜的门外刀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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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晚。
    苏家正堂觥筹交错,城中来宾喝的酩酊大醉,脸色酡红着说着醉话。
    俗话说:红事酒不留底,白事盏不空杯。
    意思就是为表诚意,新婚时客人最好能喝多少喝多少,酒壶里都别剩一滴浆液,白事喝酒,杯子里酒不能空,就是不能多喝,不然容易闹笑话。
    苏家在靖安城常年处于隐身状态,但不妨碍苏家的威望。
    城中将近过半的资产,背后金主都是苏家,只是罕有人知晓。
    楚天河晕乎乎趴在桌子上,大着舌头说道:
    “穆兄啊,咱们真是被许知易忽悠惨了!”
    “他本一布衣,如何配与我等相提并论,可他偏偏是最终赢家,马上就要成为真正的帝君...”
    “你说搞不搞笑。”
    穆薛还算冷静,一滴酒没喝,俗话谚语是针对普通人家,皇室举办的宴席,若是喝多误事,被打一顿都没办法找回场子。
    “这些天以来,我忽然想通了。”穆薛摇晃酒盏,眸光深邃:
    “或许从一开始,这场比武招亲的赢家,就注定是许知易。”
    “皇室与五姓八宗的分歧,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帝君大位,皇室肯定不愿选择一位五姓八宗的成员,当然资质也不能太差,左右想想,只有许知易符合这个条件。”
    “哪怕顾摧城最后赢了,皇室也能空口白牙,借口说许知易隐藏分数更高,你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里。
    穆薛洒然一笑,微微摇头。
    至于报复什么的,只要许知易当上帝君,短时间内显然不再可能了。
    他只是穆家一名晚辈,而像他这样,或者比他更出色晚辈,穆家还有很多很多,根本不缺穆薛。
    帝君则不同。
    皇室成员与分支也有很多,但帝君只有一位!
    硬碰硬的话,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帝君又如何!从老子出生起,就没人敢如此戏耍本少!老子不怕他!”楚天河一拍桌子,愤愤不平道。
    穆薛呵呵笑道:
    “说得有理,楚兄名声响彻大乾,如今被一小儿戏耍,传出去威名扫地,以后估计没人看得起你。”
    他可以不上,但可以当一回操刀人。
    教唆别人上。
    比如眼前这个大脑明显缺根筋的楚天河。
    “是啊。”
    “必须扳回场子!”
    楚天河眼眸冰冷,哂笑道:“成婚可不代表许知易就是帝君了,等祭祀先祖,昭告天下,他才是帝君。”
    说着说着。
    楚天河头重脚轻,一头撞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呃...”穆薛望着睡的正酣的楚天河,有些无语,伸手推推:“喂喂喂,你不是说要报复吗?”
    忽地。
    楚天河惊醒过来,拍拍脑袋:
    “报复?报复谁…?”
    “咦。”
    “我这是在哪儿。”
    楚天河满脸茫然,扭头见到正目光炯炯盯着自己的穆薛,诧异道:
    “穆薛?”
    “咱们这是在哪儿,我记得自己不是在京城探花吗。”
    穆薛闻言,不禁为之一愣。
    这是...失忆了?
    环顾四周。
    穆薛惊悚发现,几乎所有五姓八宗子弟,都忘却记忆,一副茫然表情。
    “记忆消除,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发现?”穆薛瞪大眼睛,缓缓低头看向酒壶。
    与其他宾客酒壶颜色不同,五姓子弟餐桌上酒壶是滇红色,其他人则是沉绿色。
    “我没被消除记忆,是因为没喝酒??”
    “皇室这是想要隐藏祖宅位置信息!”
    “只允许一部分高层知道,因为祖宅里潜藏着大乾龙脉!”
    穆薛瞬间明悟,慌张从茶盏里倒出一点茶水,假装冒充是酒水。
    就在这时。
    林貂寺无声无息走到他身边,将穆薛杯子里茶水倒掉,重新灌满酒壶里的浆液,递给穆薛:
    “喜事不喝酒,难道是看不起我苏家?”
    嗓音低沉,略显沙哑,犹如幽冥厉鬼。
    他眸子里潜藏杀意。
    穆薛惊恐地吞咽口水,他知道,今天若是不喝,恐怕很难活着离开。
    好死不如赖活着!
    喝!
    “岂敢,岂敢。”穆薛嘴角扯着僵硬笑容,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开心点,别哭丧着脸。”林貂寺意味深长拍拍穆薛肩膀。
    通过掌心,化入一股劲力,涌入穆薛身体内,催使酒水里药效快速发挥。
    穆薛当即晕倒,转瞬又醒来,变成和楚天河一样的茫然表情。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致命三连。
    ...
    ...
    夜半子时。
    乌鸦啼叫,微风拂来,吹动满枝花蕊。
    闺房内。
    许知易一袭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嗑着瓜子,时而从盖头底下吐出瓜子壳。
    “据说这个时代的婚嫁,还要偷听墙角,查看贞操布上的落红,该怎么蒙混过关呢。”
    “啧,难办。”
    许知易正在思考。
    忽然。
    只听见门外一阵错乱脚步声靠近,嘭的一声,闺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戴着面具的苏牧婉,满身酒气撞进房间。
    “嚯,好浓的酒气,你这是喝了多少。”许知易嫌弃的掩住口鼻。
    苏牧婉像个小流氓似的嘿嘿直笑:
    “美人儿,乖乖过来陪本大爷睡觉。”
    说着,她一把关上房门。
    “有病。”许知易翻个白眼,催促道:“别演了,赶紧把我盖头摘了,晚上我出去睡,明儿个回来。”
    苏牧婉立刻恢复正形,以内力摧发酒劲,重新恢复冷静。
    装了一晚上的许知易,累的想死。
    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但凡演的不像,就要被苏昭烈一通传音叨逼叨。
    哗!
    苏牧婉深吸口气,郑重其事走到许知易面前,肃穆庄严揭开红盖头,正满怀期待呢。
    就看到许知易嗑着瓜子,斜眼睨视着她,还若无其事翻个白眼:
    “整个像是真的一样。”
    “别太代入,咱们只是一场交易,没别的情感。”
    苏牧婉有些郁闷,无奈道:
    “无论真假!婚姻并非儿戏,揭盖头是人生中最庄严肃穆一刻,必须严肃对待。”
    “就算是假,往后你我也只能是夫妻身份。”
    婚姻这种事,一生只能有一次。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婚事一旦礼成,往后余生就是一家人,哪怕其中一方死去,另外一方都需守寡,就算改嫁,也需赡养其家人父母。
    这是大乾王朝,绝大多数人的观念,包括苏牧婉。
    当然,不包括许知易。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见多了快餐式爱情,心脏堪比铁石。
    “行了,我没兴趣听你讲道理,先行告辞。”许知易起身,打开后面的窗户,准备翻窗然后翻墙,偷溜离开苏家,晚上回去找苏木叙叙旧,喝点小酒。
    总不能空守一个美人,心怀若谷坐一晚上吧。
    他又不是老和尚,哪有这份定力。
    “拜拜了您内。”
    许知易刚一翻出去。
    两侧假山里忽然涌现一队刀斧手,由林貂寺领队,直接将许知易包围住。
    苏昭烈站在一侧房梁上,笑吟吟望着他:
    “乖女婿,新婚之夜不陪着媳妇,准备去哪儿溜达啊?”
    “沃日。”
    许知易眼皮子狂跳,不禁爆出粗口。
    眼看着竹林里还有一些影影绰绰。
    他沉默半晌,随后扬起笑意:
    “撒尿,出来找厕所。”
    “走,我带你去。”苏昭烈像一只老鹰跳下来,笑呵呵搂住许知易肩膀头子:
    “第一次结婚紧张,尿多也是正常,能理解。”
    “呵呵,是啊。”许知易面色僵硬,皮笑肉不笑,心里暗骂:狗日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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