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年

    许寒山一边整理新外套衣领，一边走出房门。
    正好和小茉莉撞了满怀。
    看着脸色有些奇怪的小茉莉，他心里大概知道了七七八八。
    “那个……”
    小茉莉支支吾吾。
    许寒山打断她：
    “想都别想，不行。”
    “你！”
    小茉莉生气的上蹿下跳，在窗花前乱飘：
    “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要什么！”
    “不就是要资料吗？上一个任务里的。”
    许寒山即问即答。
    过了好一会儿，小茉莉才像撒了气的皮球一般软了下来。
    她说道：
    “好吧……就是你想的那样。”
    “就在你回来之前，我接了个委员会那边的电话，他们和我说，要把你手里的资料拿过来，交给他们。”
    许寒山道：
    “那找你干啥？”
    “上一次任务，光论我这个队伍，就有林宇和苏瑶这两个老手，不管怎么想，资料都会在他们手里吧？”
    “委员会那边就这么确定，资料在我手里，而不是在其他人手里？”
    “呃……他们好像也不知道在谁那里……”
    小茉莉一时沉默了。
    “但是我知道啊！你都拿不到，还有谁能拿到！”
    “你可是……”
    “嘘。”
    许寒山捂住她嘴巴：
    “你猜的对，资料确实在我手里。”
    “但我不给。”
    “为，为啥！”
    小茉莉飘来，在他头上狠狠跺脚：
    “你知不知道这资料多值钱，传给委员会，他们能多给大院发两万钻石！”
    “有了这些钻石……”
    “不行。”
    许寒山：
    “我不信任他们，我总感觉你们这委员会，图谋不太对。”
    “那里面的东西……如果给了他们，我担心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普通房客。”
    “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让委员会自己去猜。反正短时间内，他们不会过来，就算来了，也不能直接抢。”
    “好吧好吧。”
    他头顶传来一声丧气声音：
    “我这管家真是一点权威都没了……行行行，听你的。”
    “明天，我就汇报，资料不在你身上。”
    “到时候人家要是找过来，你可好好藏着啊，最后万一把我卖了，我可饶不了你！”
    “怎么会。”
    许寒山哑然失笑：
    “谢谢，小茉莉，新年快乐。”
    小茉莉晃晃悠悠飘下楼：
    “快乐，快乐！”
    “啊——肚子饿了，今天吃什么？”
    ……
    “回来了！人齐了！”
    吴谦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眼睛不由自主闭上：
    “卧槽，刘帅你现在做饭这么厉害了？”
    “你开玩笑呢谦儿哥，也不看我学了多久。”
    刘帅用勺子舀一碗羊肉汤，一口饮下：
    “啊，真爽！”
    “我在任务里每分每秒，就在等这一口汤，终于tmd给我喝上了，哈哈哈哈哈！”
    “跟你们说，等我回去参加高考，就给这些经历全写上，零分就零分，我一定要写！”
    “写！”
    吴谦又一口吞下两个饺子，囫囵道：
    “哪个改卷的敢不识货给你零分，你谦哥给你去上门出气！”
    “哦对，大哥。”
    他看向许寒山：
    “你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明早天亮以后，去看看槐宁镇那个方向。”
    “太壮观了，之前那个黄土漩涡，现在全都是雪！”
    “好。”
    许寒山笑了笑，答应下来。
    气氛热烈，就连提到槐宁镇，大家表情上也看不出几分惊恐。
    他站起身，给每人倒了一杯红酒，就连小茉莉那里，都有指甲盖大小一杯。
    举杯：
    “大家，辛苦了！”
    “为了在这里的相识。”
    “为了相识以来，每个人在生死线上的奋斗。”
    “干杯！”
    几人一饮而尽，许寒山又单独倒了半杯，伸到谢青青旁边：
    “你也辛苦了，谢谢你买的衣服。”
    “干杯。”
    “干杯~”
    ……
    吃完饭，所有人靠在沙发上欣赏节目。
    然而节目对他们来说，并没太多吸引力，再加上刚吃饱喝足又有点微醺，众人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卧槽，有点，有点无聊……”
    吴谦第一个撑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甩甩手，拿起手机就离开餐厅。
    “不等十二点了？”
    许寒山问道。
    “不等了，我先回房间去了。”
    走廊里传来吴谦声音。
    听到电视节目里夹杂的楼梯咯吱响声，谢青青才神秘道：
    “寒山哥，我跟你说。”
    “吴谦肯定是跑回房间发短信去了。”
    “哈？”
    许寒山一愣：
    “咱大院里不是没手机信号吗？”
    “最近才有的。你听我接着说！”
    谢青青俏皮地摆摆手：
    “你们是不是去过一个游轮的任务，里面吴谦认识了一个女孩？”
    “昂。叫啥来着，王诗苒好像。”
    “对！就是她！”
    谢青青讲起别人八卦，激动地拍向大腿：
    “我们在第四个任务里就听到过这个名字，你是不知道，他满身是血，靠在铁皮车厢上念叨人家名字的样子……”
    “哎，寒山哥你怎么不说话？”
    “……你拍的我的腿。”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你说这巧不巧，回来之后他还真要到联系方式了！这么多天了除了做饭吃饭锻炼，眼睛都没离开过手机！”
    许寒山无奈一笑，看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的刘帅：
    “你也睡觉啊？”
    “困了！”
    刘帅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大声道：
    “唉，我也想要甜甜蜜蜜的爱情啊——”
    又过去半个小时，谢青青和小茉莉也打起哈欠来。
    “寒山哥，我也回房间睡觉了，明早还要起来锻炼。”
    “晚安！”
    “晚安。”
    转眼，房间里剩他一人。
    再好的晚会，也不能耽误日常晨练，身体反应了一瞬间，可能在下一次任务中，就会失去生命。
    更别提晚会……也不是太精彩。
    许寒山也很困。
    但大概是刚从任务中回来不久，神经还在高度活跃的关系，虽然身体已经很疲倦，就是睡不着。
    反正睡不着，他决定先把晚会看完。
    “零点的钟声马上就要敲响了，新的一年，又是一个风调雨顺年！”
    “现场的朋友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让我们一起，倒！计！时！”
    许寒山倒出半杯酒，在玻璃杯中摇晃。
    “这是《烛》的第六年。”
    他心想：
    “希望明年这个时候，可以在家里陪家人一起看晚会。嗯，再加上大院这些同伴，就更好了。”
    主持人激动地挥手：
    “十！”
    随着倒计时开始，许寒山眼前电视屏幕上，画面从主持人切换到新年倒计时时钟。
    圆形钟面通体火红，红得夺目，表盘的边缘装裱着金色花纹，如阳光洒在红绸之上熠熠生辉。
    每年晚会都是这个流程，一首难忘今宵，随后就是新年致辞，倒计时，观众互相拜年。
    电视里的观众，已经开始共同欢呼：
    “九！”
    “八！”
    “七！”
    “六！”
    “五！”
    许寒山喝下一口酒。
    “四！”
    “三！”
    “二！”
    房间安静下来。
    倒计时还没结束，钟面上金色的秒针，正在最后一秒位置，左右来回颤动。
    静止。
    电视画面，停在了倒计时最后一秒，寂静中，忽然传来滋啦一道信号干扰声，声音狭窄尖锐，带动整个画面都在不自然地抖动。
    音乐重新响了起来，不过这一次，音乐变得十分诡异。
    像一个人被掐住喉咙，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时的求饶声音：
    “一……”
    “二……”
    “三……”
    颤抖的指针开始逆转，画面里的声音因为视频倒转，显得愈发恐怖。
    倒计时退回“十”。
    屏幕上开始出现一行行意义不明的粗体乱码。
    啪。
    电视失去信号。
    漆黑屏幕倒映出许寒山脸庞，右上角，系统时间显示：
    【12月
    60日】
    “呵。”
    许寒山气的有些发笑，猛地一抬头，把杯子里剩下的红葡萄酒一饮而尽。
    他关上电视，重新启动，画面这才恢复了正常：
    “向全国人民拜年！”
    “风生水起，一路长安！”
    外面的世界还在继续，但他们没有离开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