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第十日瘟疫（通话）

    “妄秘书，这个真不需要报备吗？”锻造车间的女人满脸担忧。
    坊内吵闹，雄人们沉迷在美好未来的想象中，操作机器都特别有劲。
    丝毫不知道自己只是临时来做苦力的。
    舒妄拍拍女人的肩：“盯好牠们，做一份完整的研究报告出来，就说我们正在尝试制造新工具。
    到时候分两批，一批制作兵工铲、锤头、砍刀那类冷兵器，一批制作常用的市政工具。
    不需要瞒，直接向公家打报告，大大方方的，别怕。一切有市长沟通处理。”
    女人听了这话，立马精神十足，喜滋滋进入车间巡察。
    从前她们没有接触武器的机会，都是司队的人把持这里。
    现如今，车间都是“自家人”，雄人们只在意账户里的数字，根本不在意女人们在想什么。
    “听市长调查后说，地上那些怪物残肢，能用这玩意儿轻松割开？”
    一雄人用吊臂吊起一块半成品，眼中满是欣喜。
    “是咯，咱们加班加点多做一些武器，去把那个东西给杀了，替孟家的报仇。
    到时候，哈哈哈哈，咱们就要受到全大陆的表彰了！”
    雄人们那边哄闹不止，女人们却在办公室商讨如何写报告。
    她们并未受到任何影响，情绪自天亮就平复下来了。
    公家也没有人问责，卡罗莱静静松了口气，成功交班。
    她要回家睡个好觉。
    车间办公室内，一个女人双眼一转：“以后我们值夜班怎么样？交替值夜班。”
    其她女人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这样至少有两万人，能在夜间保持清醒。
    雄人们不可能拒绝，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牠们向来不愿意干。
    只是两方交涉时，对女人实力一贯不满的态度，还是差点引起争吵。
    好在一位大姨及时出来打圆场，对雄人们吹捧：“的确很多事我们不会，不过她们也是心疼自家男人，会认真学的。”
    为首的雄人“哼”了一声：“我就教一天，今天学不会，就自己滚蛋。”
    牠自觉将自己摆在厂长的位置上，浑然不知，女人们聪慧的大脑中已经形成周密的计划。
    今晚第一个祭天的，便是牠。
    舒空将所有男警卫的棱镜泡在清洁溶液中，又从雄人们中间挑了一千人。
    这一千人是根据性格和智商排序的，谁最蠢、服从性高选谁。
    其他雄人当然也有不满，但牠们更想保命，就算东窗事发，至少能摘得干净些。
    舒空却一抖身上的练功服，慢条斯理道：“没选中的不要丧气，凡有鬼市居民当地证件的，都能加薪10%。”
    这下，所有雄人都乐了。
    舒空只觉得早该这么做，牠们实在太好管理，只要有利益打动，吃自己人的事也能干出来。
    打发走其余男市民，留下的一千人里纷纷戴上不属于牠们的棱镜。
    舒空想了想说：“有谁今晚愿意加班？工厂那边需要人手，双倍工资。”
    大约有一小半人举手。
    她点点头：“那其他人先去开张，记得穿上制服戴好防爆头盔，一切照常。”
    剩下四百人，舒空身子微微前倾：“有谁愿意跟我干票大的？”
    这些雄人咧开嘴：“市长，什么叫‘干票大的’？”
    “唔，你们也清楚，现在时局不好，人太多的话，鬼市也养不起。不过要是少几个人，牠们的钱就能多分到你们头上。”
    听到“钱”字，牠们平滑的脑沟和稀少的脑细胞瞬间开始活跃。
    “我把你们当自己人，就直说了，一条人命，四十万。”
    “啥、啥意思？”
    “我不逼你们，做不做看你们，可以回去跟家里妇人商量一下。
    等上面批文下来，再一拨款，工厂就会正常运作，那时候想捞油水，怕是都没得捞。”
    虽然钢铁厂做的都是冷兵器，比不上军火制造的投入，但胜在材料稀有，且鬼市独家。
    再怎样，鬼市都是直接跟孟程朱挂钩的。
    牠收到报告，只会想办法从另外四个区多捞一点，壮大自己势力。
    钱什么的，在新大陆当然是越多越好。
    这么一看，新式武器的制造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对于鬼市来说，必然人越多，个人分得的就越少。
    牠们可不像女人一样深谋远虑。
    就算舒空舒然什么都没说，女人们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测——金钱在未来，不会存在。
    至于雄人们，则是马不停蹄赶到各自妇人身边，询问她们的意见。
    倒不是真的尊重女人，只是需要背锅的。
    如果这次赌错了，可以怪妇人乱出主意，赌对了，钱反正是打进牠们的账户。
    女人们求之不得，她们正在私下讨论，今晚是否只拿那一人开刀。
    她们竭力劝服雄人们接下任务。
    毫不知情的工厂内，还在庆祝的男工人们并不知道危险悄然降临。
    舒空站在办公室内，面前是一口透明的玻璃缸。
    瑟塞正舒服地在里头泡澡。
    认真观察瑟塞的舒空，突然感受到额前发烫。
    她闭上眼，就地坐下，任由思绪离体。
    在一片星空下，她见到了那个久违的身影。
    “姬豪尔，你终于联系我了。”
    姬豪尔身形模糊，声音却清晰：“嗯，我们正在训练，尝试一同入境。”
    “看样子，外面的世界很美好。”
    “并不，”影子摇摇头，“外面到处都是孢子，随时会将人变成丧尸，水资源也被污染。一切都很糟糕。”
    “至少你们是自由的，需要我做什么吗？”
    “需要新式防护服和药物，能弄出来吗？”
    舒空抿紧嘴唇思考了一下：“那可能需要你们再付出点什么，不然那些老登不会愿意的。”
    “植物，活体植物，有很多。”
    舒空眼睛亮了：“新大陆长出来的？”
    “是姜枫，她觉醒了植物系异能，目前身体内能长出泡桐花和夹竹桃。”
    听到姜枫的名字，舒空释然地笑了：“厉害啊，都是能药用又有蠹的花。舒然知道，定然开心。”
    “那本书，怎么样了？”
    舒空很想上去拍拍她的肩，可惜二人就像隔着空气墙：“一切都在掌握中。”
    姬豪尔的影子颔首：“那么接下来的话你要听清楚，从今日起，任何来自特供渠道的水源，和用它们制作的东西，都不要碰。
    戚炀将污染物投放到里面了，你跟姜明华、吕娥姁，还有叫吴凡和金锤的人说一声。
    这件事绝不能传扬出去，我要让牠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死亡太轻，远远不够。”
    舒空惊讶：“你们什么时候——”
    她没有再问下去，她们向来如此，她只要安心辅助就好。
    “放心，交给我。还有哪些人要保吗？”
    “看你。”
    ......
    这一晚，有二十人掉入滚烫的钢水中化成水雾，原因是操作不当。
    这个情况同样上报了，但巡司局并不在意，只让鬼市自己处理。
    毕竟现在，高层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那两只水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