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如梦

    眼前一阵眩晕的光芒闪过。
    武观棋只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在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声呼喊响起。
    “狗蛋哥，走啊，咱俩去抓兔子呀？”
    听见声音的武观棋睁开双眼。
    熟悉的小院子，篱笆上缠绕着牵牛花。
    院子里的老槐树枝叶繁茂，投下一片清凉的树荫。
    武观棋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与酸涩。
    抬头四下看去，青山绵延，如巨龙盘踞。
    揽仙镇？
    “狗蛋哥，你愣着做什么？快走呀。”
    面前一个孩童声音脆生生的响起。
    武观棋抬眼望去，那八九岁模样的孩童正歪着头看着自己，眼中满是疑惑。
    “黄三？你不是去五龙山了吗？”
    武观棋看着孩童，疑问脱口而出。
    那孩童头顶冲天辫，不是黄三还能是谁？
    “大哥，你在说什么呀？”
    黄三挠了挠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狗蛋哥这是病了吗？
    想到这里，黄三抬脚朝着武观棋走了几步，抬手想要去摸武观棋的额头。
    幻境！
    武观棋心中一惊，抬手下意识朝着黄三推去，黄三一个趔趄，坐倒在地！
    黄三吃痛，嘴角一撇，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么真实？
    武观棋心中一震，刚才手上传来的感觉无比真实，武观棋不信邪，朝着边上的土墙狠狠砸去！
    痛！
    钻心的疼痛让武观棋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真实的感觉。
    不顾黄三的撒泼打滚，武观棋走到了院子外。
    小桥流水，人流如织。
    “狗蛋，你小子别挡道啊！”
    镇东头武器铺的黑塔大叔拉车经过，差点撞了武观棋。
    “狗蛋，吃了没？”
    对门的刘婶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这让武观棋一阵恍惚。
    人还在。
    镇子还在。
    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恍惚间，武观棋甚至以为自己先前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自己不就是个普通镇子上的一个普通少年吗？
    不对！
    武观棋强行打起精神，朝着远处的破落道观跑去。
    “老头，老头！”
    武观棋年幼的身躯经过这一阵奔跑，有些气喘吁吁。
    “小子，跑这么快干嘛？”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衣衫褴褛的老道躺在道观中的一把躺椅上摇摇晃晃。
    “你还活着？”
    “呸呸呸！你个小王八蛋，敢咒道爷死？”
    老道跳起脚来，指着武观棋骂了起来。
    看着面前活蹦乱跳的老道，武观棋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触动了，鼻头一酸，竟是落起泪来。
    什么灵霄宗。
    什么通天塔。
    什么五大仙山。
    什么炼气、筑基、结丹。
    好像距离自己很远。
    “我说，这就哭了？”
    多闻老道看见武观棋脸上的泪痕，小心的问。
    真奇怪，这小王八蛋平日里脸皮厚得很，今日还没发力怎么就给骂哭了？
    莫不是这小王八蛋想起了自己死去的父母？想到这里，老道的声音柔和起来：
    “咳咳，那个……狗蛋…..观棋啊，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多闻老道口中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武观棋心中并没有多少痛苦，但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流。
    良久之后，老道都快嗓子干了，武观棋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老头，这是一场梦吧？”
    武观棋站在破落的道观中，心中充满了困惑与迷茫。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真实，却又让他觉得不真实。
    曾经的苦修。
    曾经的生死存亡。
    都是过眼云烟了吗？
    他看着多闻老道，期待着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分清梦境与现实的答案。
    多闻老道看着武观棋，心中也有些诧异。
    这个平日里调皮捣蛋的小子今日竟如此多愁善感。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梦与现实，又有何区别呢？你所经历的，无论是梦是真，都是你的人生。”
    武观棋听了老道的话，陷入了沉思。
    他回想起自己在灵霄宗的日子，那些艰苦的修炼，激烈的战斗，还有体内神秘的通天塔，五大仙山、聚窟洲、百花谷、方壶山。
    那些记忆是如此深刻，却又仿佛隔着一层迷雾。
    他又看向周围的揽仙镇，熟悉的小院子，缠绕着牵牛花的篱笆，繁茂的老槐树，还有那些亲切的镇民。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温暖和安心。
    “或许，这真的是一场梦。”
    武观棋轻声说道：
    “但这场梦为何如此真实？”
    多闻老道微微一笑：
    “梦由心生，心之所想，即为梦之所现。你心中有牵挂，有眷恋，所以才会有这场梦。”
    武观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明白了，自己心中对揽仙镇的眷恋，对过去生活的怀念，让他陷入了这场幻境之中。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梦中。
    “老头，我该如何走出这场梦呢？”
    武观棋问道。
    多闻老道捋了捋胡须，说道：
    “心若坚定，梦自可破。你要相信自己的内心，找到自己真正的方向。”
    武观棋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内心。
    他想起了自己的修仙之路，想起了自己的目标和使命。
    “我不能被困在这里。”
    武观棋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我要回到现实，继续我的修仙之路。”
    这一切都是假的。
    黄三还在五龙山。
    镇子已经被灭了。
    老道也已经死了。
    就埋在后山上。
    我挖的坑，我埋的土。
    武观棋嘴角翘起。
    我在方壶山。
    这是幻境。
    只要找到打破幻境的方法，就能回到真实的世界。
    不！
    或许，自己本就在真实的世界！
    武观棋转身离开，朝着镇上走去。
    路过小桥时，他停下脚步，看着桥下潺潺的流水，心中若有所思。
    这流水从未停止过流淌，正如时间一般，一去不复返。
    而他也不能停留在这虚幻的梦境中，必须向前迈进。
    武观棋站在揽仙镇的街道中央，周围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他心中清楚，这一切皆是幻境，可却难以找到出口。
    武观棋的眼前开始浮现出各种景象。
    他看到了儿时与伙伴们在镇子里嬉戏玩耍的场景，那无忧无虑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然而，武观棋知道不能被这些景象所迷惑。他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
    一切都那么真实。
    偏偏自己却知道，这并不真实。
    一定有哪里不对。
    一定是有破绽。
    微风轻轻吹动，柳树随风摆动。
    武观棋缓缓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