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友情这玩意儿，还得是梦里香

    “这里交给我，朋友！”
    “啥？”
    眼前，布伽尔一把抓住老金的肩膀，自信满满地吼道。然而，那张恶魔般的脸上却写满了焦急，身上更是汗如雨下，湿透了衣衫。
    这货又抽什么风？
    ——咻咻咻咻咻！！！
    “卧槽，那是什么？”
    老金定睛一看，只见远处巴尔巴扎像火箭一样飞了出去，那速度，简直超出了设计者的预料，说好的老弱病残呢？
    怎么突然就巴尔巴扎？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将巴尔巴扎轰飞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超乎想象的巨大魔王贝利亚。遮天蔽日的黑色恶魔，仅仅挥动了一下手臂，便天摇地动，大地开裂。巴尔巴扎就是被这一下给抽飞的。
    ——压倒性的巨躯。
    老金仔细一看，好家伙，什么树精、狗头人守卫，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跟着巴尔巴扎一起被轰飞了。
    就连天空中，也有黑鸟人四处乱窜。
    “绝不放过你嗷嗷嗷！！！”
    “克啊啊啊啊啊！！！”
    “去死吧，恶魔啊啊啊！！！”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声勇猛的怒吼，三道身影从老金身旁掠过，直冲贝利亚而去。仔细一看，是梅尔辛、加洛斯，还有萨尔维林男爵。
    “这几个家伙？”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三人，各自举起最趁手的兵器，朝着贝利亚发起了冲锋。梅尔辛手持长刀，加洛斯亮出利爪，萨尔维林男爵则挥舞着魔法剑。
    “这是做梦吧。”
    闹了半天，原来是做梦。
    “没错，是做梦，朋友。”
    布伽尔接茬道。
    “做梦啊。”
    布伽尔看着老金的脸，然后扭头，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老金也抬起胳膊，搭在布伽尔的肩上，两人并肩看向贝利亚。
    ——克啊啊啊啊！
    ——咳咳！
    ——哇啊啊啊！
    那是一场，
    ——唰！
    ——啪啪啪！
    简直堪称神话般的战斗。
    比贝利亚小得多的梅尔辛，挥舞着长刀奋力拼杀；四肢着地的加洛斯，施展出异形幻位，化为数个分身，攻击着大恶魔的头部；手持魔法剑的萨尔维林男爵，则独自抵挡着飞来的数十条触手。
    “他们正在和贝利亚战斗，朋友。”
    布伽尔说道。
    “哦。”
    原来如此。
    老金的朋友们。
    老金的同伴们。
    为了杀死新出现的强敌贝利亚，他们正在永无止境地战斗着。这是一个时间概念毫无意义的空间，从太初到现在，甚至可能到遥远的未来。
    老金那些已经成为朋友的存在，此刻正前赴后继地扑向贝利亚，扞卫着融合儒教的尊严与正义。
    ——他感受到了。
    现在这一切，虽然是梦境。
    但又不仅仅是梦境。
    “朋友，我信任信任我的朋友。贝利亚虽然是强大的魔王，但绝不是友情之力无法战胜的存在。”
    ——咔吧！咔吧咔吧！
    布伽尔的身体，开始逐渐发生变化。
    ——噗嗤！
    原本包裹着黑色乳胶紧身衣，如同变态一般的布伽尔，身上长出了骇人的犄角、坚硬厚实的尖刺，以及最为坚固的外骨骼。
    那是象征着强化版布伽尔的，一种意念武装。
    “所以说。”
    布伽尔的语气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布伽尔也好，梅尔辛也罢，他们都只是渺小的存在，根本不是什么传说中的人物。因此，他们根本无法战胜贝利亚这样巨大而宏伟的存在。
    “相信我。”
    但是，却有一个布伽尔，正在说着“可以战胜”。
    “相信我。”
    ——轰！
    与此同时。
    “相信你的朋友们。”
    布伽尔的身体，被灿烂而神圣的光辉所笼罩，他的皮肤也变成了白色。这不再是魔剑，而是活人。
    超越了救人性命的，
    神圣的圣剑布伽尔的真正姿态。
    ——咻咻咻咻咻！
    被轰飞的巴尔巴扎，再次站了起来，朝着贝利亚冲了过去。与遮天蔽日的贝利亚相比，年老体衰的兽人，简直就像一只微不足道的微生物。
    即便如此。
    ——咻咻咻！
    他仍在奋战。
    即便被攻击得粉身碎骨，即便被摧毁殆尽，他仍会一次次地站起来，只为了击败贝利亚。
    等待他的，或许是永恒的毁灭。
    但是，融合儒教的真正战士们。
    绝不会放弃。
    “巴尔巴扎……！”
    老金无法干涉他们，只能以一个观察者的身份，相信他们，支持他们，观看这场战斗。
    ——啪。
    完成圣剑化的天使布伽尔，将手搭在老金的肩膀上。
    “朋友。”
    “……布伽尔。”
    肩膀上传来一阵灼热。
    那是真正的友情之力，正在涌入老金的体内。
    “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你。”
    布伽尔说道，老金回应道。
    “我也相信你！”
    “……我也是！”
    “我也相信你们！”
    梅尔辛、加洛斯，以及萨尔维林男爵也纷纷说道。这些都是老金可以信赖的朋友，是他从心底里信任的同伴。
    有他们在。
    “好。”
    去吧，去把贝利亚。
    给灭了吧！
    ——点了点头。
    布伽尔点了点头，瞬间化为一道灿烂的光芒，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朝着地平线尽头的贝利亚飞去。那道光辉所散发出的攻击，必定能轻易击破，即便来自地狱最深处的黑暗魔王……
    ——啪。
    那一瞬间，老金从睡梦中惊醒。
    “咳……！”
    从梦中醒来。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
    ——唰！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鬓角，然后渗入枕头。
    那是一个他永远也无法忘记，也无法忘怀的梦。
    悲伤、悔恨、浪漫，以及。
    友情。
    ——太他妈感动了。
    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老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啊啊。”
    但是，不能哭。
    老金的朋友们。
    为了他，仅仅为了击杀贝利亚，不惜燃烧自己的灵魂，发动着无休止的攻势。贝利亚很强，强大到几乎无法保证胜利。但是，即便如此，仍有不放弃的朋友们。
    ——友情的力量。
    这是一个这样的梦。
    ——啪啪啪！
    ——砰砰砰！
    老金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抓起靠在墙边的布伽尔。乍一看，这只是一把用黑铁打造的普通刀剑。
    然而。
    ——咚咚，咚咚。
    老金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着一股脉动的力量。
    ——咚！
    握住刀柄的手掌，传来一阵阵波动。
    即便布伽尔是剑之恶魔，也不可能完全吸收魔王的灵魂。
    当然会产生负荷。
    贝利亚的灵魂，太过强大了。
    “剑气。”
    ——呲啦。
    老金立刻压制住那股波动，将自己的魔力注入刀身。
    ——非人的力量。
    精炼着这股力量。
    将它炼化成适合自己的力量。
    杀死魔王的气息。
    杀死它，让它融入刀身。
    既然梦境中的朋友们正在战斗，那么老金也要在这里帮助他们。
    如果贝利亚被击败。
    布伽尔一定会变得更强。
    这是一项这样的工作。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并非如此。即便有巴尔巴扎、梅尔辛、加洛斯和萨尔维林男爵的力量加持，也依然如此艰难。
    真是太他娘的累了。
    “艹！”
    ——呲呲呲！
    老金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汹涌的魔力，维持着剑气的形态。果然，吸收了贝利亚的灵魂后，感觉确实不一样了。但是，依然不稳定。现在的布伽尔，状态十分危险。
    看来，暂时要专注于此事了。
    “父亲大人？”
    “啊，是雅丽啊。”
    这时，雅丽醒了过来。
    “今天还要去地下城那边吗？”
    “我正在考虑，艹，该怎么办。”
    他们还没有返回首都。
    暂时在这里休息。
    地下城的运转已经完全停止了。魔像们停止了活动，异形的怪物也融化了。贝利亚的残余能量，已经消耗殆尽。
    虽然比预想中晚了一些，但他们在此期间，疯狂地收集核心，然后全部卖掉，狠狠地赚了一笔。
    当然，随着地下城的停止运转，核心的价格也暴跌了。
    “去了也只能闻到尸臭味吧。黑炭，要不咱们慢慢来？”
    “说的也是。”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地下城内部，简直如同地狱一般，一片混乱。正如老金所预料的那样，魔像停止运转后，立刻涌入了一大批疯狂的人。
    他们互相之间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又死了几十人。这还是老金亲眼看到的。实际上，可能已经死了上百人。
    现在的地下城，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尸体填埋场。
    杀戮、抢夺、然后被杀，又或者是在尸体堆里翻找时被杀，一群疯子把这里变成了一个用生命填补的无底洞。
    贵族们也带着士兵，仔细地勘察过一番，但似乎判断已经无法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纷纷离开了。
    现在，可能只有王国的骑士团，还在进行着真正的探索。那些家伙试图控制涌入地下城的人们，对他们发号施令，但根本没人听他们的。
    总之，他们之所以还没有返回首都，是为了收集一些编造报告的线索。
    老金已经决定，对这次的事情保持沉默。
    击杀贝利亚固然是一项巨大的功绩，但无法证明，而且牵扯的事情太多，所以他觉得还是不说为妙。
    幸运的是，地下城已经彻底乱套了，这正好给他提供了绝佳的借口。
    「在地下城中，发现了由未知动力驱动的魔像，以及大量邪恶的怪物。虽然并非无法击杀，但进入地下城后，与大量涌入的犯罪者发生冲突，是本次事件的特殊之处。大量为了发财而来的流浪汉，迅速转变为犯罪者，此类事件频发。」
    开头先写一些事实。
    「继续进行探索。」
    从这里开始，他就要彻底隐瞒真相了。
    「但是在探索过程中，所有的魔像突然停止了运转。推测可能是动力耗尽。在封印之前，地下城中储存了动力，人类的入侵导致地下城运转，从而迅速消耗了动力。由于动力耗尽，地下城彻底陷入了沉寂。」
    就这么定了。
    只要把这些内容稍微修改一下，就可以写成报告了。
    反正，在下面也没有任何他们来过的证据。剩下的，只有那个充满几何图案的巨大房间。
    没有留下任何证明贝利亚存在过的证据。
    最先到达那里的，可能是王国骑士团。如果他们发现了那个最深处的房间，肯定会感到十分疑惑，但他们也无法从中找出任何线索。
    毕竟，这里是一个被封印或被遗弃，早已被遗忘的地下城。就算有些可疑，也无法查出什么。
    莉夏都搞不明白，他们又凭什么能查出来？
    总之，为了“假装调查”，老金没有返回首都，而是选择留在这里休息。
    「地下城完全沉寂，导致大量以魔像为目标的冒险者、佣兵和犯罪者涌入，现在地下城内部已经变成这些势力互相厮杀的战场。以本圣骑士的能力，无法控制那些被疯狂支配的数百人，也无法一一审判他们的罪行。在这种情况下，判断无法继续进行探索，决定撤退。」
    “好。”
    这样就可以了。
    结论相当完美。
    这样一来，他既没有立下什么功绩，也没有做什么，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这内容也算说得过去。而且，圣女大人也不可能因为他一次失败就责怪他吧？人不可能事事都能做到。
    这也是圣女大人曾经强调过的。
    她应该不会说什么。
    最多给他一点辛苦费吧。
    “那么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就这样，假装调查几天，然后就可以撤退了。
    “……”
    老金摸了摸躺在床上睡觉的希尔德加德的脚。虽然他自信满满地说要好好“蹂躏”她，但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完全吸收魔王的力量，每次都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
    还是慢慢来吧。
    报告的框架已经确定，接下来就专心处理布伽尔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