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润滑剂

    既然说起这个来，我说这个不好听的话吧，那就是，一个人层级越低越难相处，你注意，那些长得不好看也没什么钱但是心里想得极美的女人贼难相处，投诉我态度恶劣的大部分时候是她们——有一次我去电视台拉了一个我在省城见过也得算是前五好看的姑娘送她回家，你懂的，我这人一见美女就呲牙咧嘴想上去比划，跟这姑娘聊得特别开心，结果得意忘形走错了路，本来该下高架的结果错过了出口，多走了好几公里——我后面给她把单子取消了，不收她的钱，而且多少有点诚惶诚恐的，因为这个事确实是我的错，怪我太骚——人家姑娘三番五次告诉我不必不必，但是我已经结了单子又把她送回去，她下车以前把‘谢谢’说了十来八遍，让我心情愉悦，所以她走了我还是在那里慢慢咂摸滋味。我这人跑车是那样的，就是很少回头看，爱谁谁关我屁事，很多时候别人在我车上丢了手机都是下一个乘客上来把手机给我我才知道的——但是那天我回头看了一眼，仿佛就是想看看她坐过的地方——也得亏我看了一眼，这姑娘给我放车座位上五十块钱，我赶快拿起来，去礼品店做了个框子现在还在我书房里放着呢...她真是太好了，人美心善，我要是二十几岁我非把她放倒不可...
    而那些长得五六七分，不是腰长就是腿短，要么嘎过双眼皮，要么身上纹菏画鱼，成天出入在一些酒吧夜店club的姑娘，身上带着刚刚被不知道哪个傻子舔过的口臭味道，一上车就趾高气扬地命令我开窗户关音乐快点开慢点刹的那种姑娘，你想让我有啥好态度呢？你想要好态度，应该去找刚刚舔你那个大傻批，他图那一秃噜才对你态度好，我图什么？十块吗？你下车吧大姐，这十块我赚不起——神奇的是，一旦我说你嫌弃我态度不好下车重打，或者在我车上重打一个，新车来了我再走都可以，她会立刻应激——
    ＂凭什么？你凭什么不服务我？你凭什么耽误我时间？＂
    你看，这种女人大概率就是被人拒绝或者不搭理得太多了，因此上一看别人胆敢不忍受她的无知愚蠢就立刻破防...开始的时候我遇到这种情况会把她扔下车自己就跑了，后面的话，一遇到这种女人我会睁大眼睛仔细观察，看看她到底是得有多不如意才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的这种像动物学家似的眼光也会让她们受不了，所以不止三五个姑娘在我车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我喷人生的艰难，要啥啥没有还天天那么辛苦，陪人吃饭到晚上十一二点回家还得遇上我这样的牲口司机...我兴致勃勃地听着，给她们递纸巾，觉得心情简直不要太愉快——神奇不，不论是那种人美心善极其优雅的，还是这种乖张暴戾极度窝囊的，最后居然会殊途同归，一概让我感受到那种做人的愉快——
    你想遇到什么样的人，你最好就摆出一个相应的姿态，如果你就是单纯想哭一鼻子，那也行，反正你哭了也能给别人带来快乐，毕竟人家看你那么憋屈的确是会开心的——怕就怕你不求行哭都哭不出来，只能在那里破口大骂惹别人生气，那你离死不远了...
    总之，其实我在开公司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非常神奇的现象，就是以前我一直认为的野蛮世界、人吃人的世界其实在里面是有一些游戏规则的，这个东西挺新奇——以我个人来说，我真的是感觉找到了一些新的可研究的方向，哪怕是为了活得新鲜一点我也蛮可以把这个事研究一下——如果你仔细思考开公司这个事情的意义，这不就是在别人预设好一些规则的框架里玩的一种游戏吗？如果我还是个跑业务的，甚至是开饭店的，其实这些规矩跟我没关系，我所遇到的大部分事情都可以通过暴力去解决，但是开公司就不行，开公司这个事本身其实就意味着你遵循了某些游戏规则，愿意投币加入这场游戏——有点像冥冥之中当年有一只命运之手投币让我来玩这场人生游戏一样，只要你进来，那么你就得遵循一些游戏规则。作为个人的时候，是我不能去违法犯罪，作为企业的时候，我还得关注报税开票卫生环保融资社保，所以根本意义上来说我是把这场游戏复杂化了——但是，进来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恰似我出生也由不得我做主一样，但是既然已经进来了，咱们就好好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把事情做得漂亮一点——恰似既然已经出生了，就尽量活得自在一点...
    所以其实我以一种极大的精力投入到公司运营里是有很深刻的逻辑的，咱们做事情还有要有足够的内核才能调动自己的全部积极性。你看吧，虽然这么多年瞎折腾着过来了，但是我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只要一件事情能想通我就能热情地去做，做好做不好的不需要想得太多，人生里充满的其实是突发事件——你觉得我可能预测到装个固话都需要那么多精力吗？不可能的，我只是被动等待出了事情再去处理罢了——与此同时我开始学有关猪的那些知识，开始准备销售三步走的那些策略，同时期开始自己根据老大那个集团公司开始编自己名下这个公司的故事，然后在这个基础上衍生需要的那些业务和各种不同的销售方法甚至话术——哥就是这么有才，所有这些玩意我都是自己写，我大概看了一下别人的故事，我说实话，他们编得不如我好。
    老大的名下那时候起码有四五个公司，这些公司都是为他搞养殖服务的，比如一个生物科技公司，这玩意其实是他来回倒腾饲料用的，一个农用机械公司，是那时候他从日本进口了一些污水处理设备倒腾用的——你还记得我说的供应链金融吗？这玩意可不是个例，但凡有点能力的老板都在这么玩，他们把一个订单分成三四步去走，然后把这一套东西打造成一个供销链当作去银行融资的工具。所以我名下这个公司其实本质上是这个产销一体化的终端，说白了我做起来以后我这个公司也会变成老大的融资工具，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么玩的，不然，你想，买饲料就买饲料，你直接签个合同买就完了干嘛还要弄一个公司走账交税再过一遍？全部都是融资工具而已。这位问了，融这么多钱干嘛？继续买厂子，继续扩大规模，继续吹大泡泡，同时，老大不也得海开了花，不也得给领导花，不也得包小三小四小五，不也得给她们钱让她们出去消费刺激经济吗？这是完全正确的道路好吧，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吗？
    所以老大给我的这个舞台其实非常大，那时候他还有三个厂子，成千上万头猪，漫山遍野的鸡，一片片乱七八糟包出去的或者自己种的地（一般是种玉米，玉米可以喂猪），然后他要用我这个公司把这些东西跳过中间商直接送到千家万户的餐桌上...有没有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我告诉你吧，现在网络上别人玩的那些套路别人早就玩过了，我看着都恶心，就像看见老成一批的杨燕子一样一阵阵地干哕——唉，现在想来，所有的套路刚出来的时候都是新鲜的、充满生命力的，在操作这些套路的起码还是我这样的有点基本良知的人，等我们这批人下去第二批接盘的可就不好说了，然后玩呀玩呀大家就都老了，现在社会上人们连套路都懒得玩了——因为见得太多了，一切都是套路，一切都是欺骗，搞得大家都心凉了——去你妈的吧，谁愿玩谁玩，反正我是不玩了...
    但是，就像谈恋爱一样，不管是以什么套路开始，初心都是好的，最后生意做塌了，恋爱谈黄了，咱们回头看的时候不要臊得脸红悔得肝颤就行了——人生充满了不如意，要以一个正确的态度面对的。
    所以，你大概也知道我那时候得有多忙，我这人吧，只要想通了，积极性起来了，干多少活我都不觉得累——如前所述，不论是去公司搬垃圾搬饮水机，还是跟联通搞事情，还是自己每天研究那些书、编各种故事、写各种策略方法，早上七点多去晚上七点多才下班，然后我还要出去泡妞的——妞，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种人生资源，我不能说她们就比工作重要，但是起码她们是我工作的润滑剂——就像那时候建国告诉我的一样，钱是他工程能做下去的润滑剂，那么妞就是我工作能做下去的润滑剂——没有她们，我这根老轴承很容易出问题，所以咱们就得事先有个估计，不停地往这根轴承里上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