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藏匿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刺眼的亮度，让顾宝珠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天色已经大亮。
    丫鬟们听到动静，走进去一瞧，是二奶奶醒了。
    “二奶奶，您可要再睡一会儿？”
    “几时了？”
    “卯时三刻。”
    顾宝珠躺在躺椅上，睡了一个晚上浑身疲惫，“不用了，伺候我起来。让你们二爷先睡着，小厨房准备点醒酒汤。”
    “是，二奶奶。”
    之后顾宝珠就带着丫鬟，前去给老刘氏和赵氏请安。
    姜维谭春闱落榜的事，已经传遍了赵氏和老刘氏，见她今日情绪挺平稳了，也放心了不少，也就没提那些扫兴的事了。
    “女婿呢，他怎么样了？”赵氏出声问道。
    顾宝珠回道：“娘，他昨夜吃酒回来晚了，所以人还没醒呢！”
    刘氏接着就道：“那你就不要打扰他了，让他好好休息，想来这阵子脾气不好，你多忍耐一些。”
    “奶奶，孙女知道的。”顾宝珠微微点头。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赵氏这时才道：“你去看看你姨娘，她这几日怕是也忧心的寝食难安。”
    “奶奶，娘，那我就去看望姨娘了。”顾宝珠也知道姜维谭的事，肯定让姨娘担忧了。
    “去吧。”
    赵氏叹了一口气，“当年千挑万选，选的女婿也不尽如人意。”
    “这是她的命，当年是她挑中的。本想着有个姻亲互相帮衬，没想到反倒是咱们顾家，帮他姜家良多，给我孙儿添了不少麻烦。”
    老刘氏只觉得当年的决策，有点失误了！老刘氏不满意的就是这点，顾行晋反而还要给姜家帮衬。
    虽然她不出门，也从下人那儿知道，姜维谭打着小舅子的旗号，在外头抬高他的身价。
    “娘，您就别多想了，也是您孙儿自己争气。打铁需要自身硬，咱们顾家不用别人帮忙，只要不拖累他就是好的。”赵氏和魏夫人接触久了，观念也开阔了不少。
    晋儿已经封侯，只要他们不犯错，接下来子孙后代几辈子，都能过上好日子。
    老刘氏也不再多言，到时候她这个老婆子亲自出面，警告姜家一番，免得他们打顾家的旗号，办出祸害的事。
    ……
    偏院
    蔡姨娘正拉着顾宝珠说话，“你是妇道人家，对女婿的时候要温柔点，别太强势让他怕了你……”
    顾宝珠一脸无奈的点头，“知道了，姨娘。”
    不等她说话，顾宝珠又继续道：“夫君这次没中进士，想来不久后我们就会返回长泰府，你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姨娘就不用你担心了，主子们都挺好的，太太对我照顾颇多，所以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你倒是要和女婿好好过，别把男人全推出去了……”
    “知道了，姨娘您就别担心了！有晋弟他在，姜家对我只有巴结。”顾宝珠忙打断了蔡姨娘的话，不然由她唠叨下去，可要被说的头都大了。
    蔡姨娘看她这样，就知道是嫌弃她唠叨了。
    “死丫头，姨娘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还不识好人心！”气的蔡姨娘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姨娘，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别生气了……”顾宝珠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蔡姨娘一脸无奈，“算了，我是说不得你了！”
    母女俩又说了大半个时辰，顾宝珠才起身回客院。
    “二爷，他可醒了？”
    “二奶奶，二爷还在睡呢！”
    顾宝珠摆了摆手，“去取茶点。”
    半个时辰后
    姜维谭才悠悠转醒，头痛欲裂，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嘶！”
    顾宝珠坐在院子里，看着两只猫打闹，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就知道人醒了。
    “来人！”
    “二奶奶，二爷醒了。”院子里的下人都听到了。
    “你们进去伺候主子吧！”顾宝珠指使姜家的下人道。
    “是，二奶奶。”
    姜维谭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完毕，才走出房门。
    看到顾宝珠正坐在院子里，姜维谭走过去，朝她躬身道：“这次春闱没中，让二奶奶失望了。”
    姜维谭与之前相比，看着有些消沉。
    顾宝珠微微摇头，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夫君莫要这般说，春闱一次失利而已，往后还有机会，五十中进士都不晚。”
    姜维谭突然觉得这样的安慰，不是 他想要的。之前他口头上说的敞亮大气，但能够年轻有为中进士，谁不想要。
    虽然他举人名次不高，但是他是举人，只要发挥超常就能上榜，如今让他只觉得丢脸的很。
    “夫君，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饿了，可有吃的。”姜维谭本想转移话题，结果他还真饿了。
    “你们去将早膳端上来！”
    不一会儿，早膳便被端了上来，摆满了一桌。姜维谭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顾宝珠在一旁看着，轻声说道：“夫君，慢点吃，别噎着。”
    等他吃完后，顾宝珠才问道：“夫君，咱们何时回长泰府。”
    姜维谭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就道：“我已经想好了留在京城，去国子监求学。”
    “家里的三个孩子怎么办？”顾宝珠立刻问道。
    姜维谭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先让他们替我这个爹伺候长辈，等三年后，我考中进士再回去。”
    顾宝珠皱了皱眉，说道：“夫君，孩子们还小，这一分别便是三年……”
    姜维谭沉默了片刻，将他的打算说了出来。
    “家中还有长辈，留在京城入国子监，我才能有更好的前程，此事我已经定下了。”
    原来只是通知她，不是和她商量的。
    “你可写信回去，将你的打算告诉爹娘？”
    “今日写信告知他们就好。”姜维谭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求学一事父亲都不会阻拦，何况入了国子监，还能认识不少家世显赫的。
    他也是昨夜知道有不少人打算留在京城，所以他临时决定留在京城，入国子监求学。
    顾宝珠见他已经下了决定，就叹了一口气，“那咱们找个房子，过几天搬出去。”
    姜维谭闻言一愣。
    顾宝珠看他这样，便道：“既然要留在京城，你我也不好一直住在他人的府上，住他人府上暂住一段日子还成，时间久了终究是不便的。”
    “你说的有理，那就让下人去寻一处宅子。”姜维谭也不想借住。
    当时他们到达京城，在顾府小住，主要考虑的还是顾宝珠。
    姜家的家世是买不起京城的房子，但供他们在京城，租房三年还是可以的。
    顾宝珠见他没有反对，“那行待会儿我就让下人，去牙行找个合适的宅子。”
    姜维谭点点头，“可以租个离这里不远的宅子，这样你想回娘家也方便一些。”
    顾宝珠一愣，随后又觉得窝心。虽然夫君身上问题不少，可对她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这么想着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有合适的，那就住近一点。”
    姜维谭随意的点点头，之后就不再说这个话题。
    “湖南有几个中了榜了，所以，这几日我还有不少的应酬。”
    “那可要准备贺礼？”顾宝珠问道。
    “不用你准备，我已经备好了，今日就不必等我了。”说罢姜维谭就起身出去。
    顾宝珠望着姜维谭匆匆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她转身吩咐下人去牙行找宅子的事宜，自己则回到房中，让人将一些行李包裹起来。
    而另一边，姜维谭来到了抵达相约的酒楼。
    在座的大部分都此次春闱的举子，黯然伤神的人。
    “姜兄，你可打算好了。”季举人问道。
    “季兄，昨日已经说好了，既然咱们举人能进国子监，那就留京城三年，还能认识不少权贵，一举数得。”
    “行，那可太好了，大家在京城，也互相有个照应。”
    “是极！”
    ……
    湖南同乡会馆
    “苏公子，大人公务繁忙，就让小人前来给您道喜了。”
    豆子将让手底下的人将礼物送上。
    “顾大人太客气了，这些……”苏毅成看着这些礼盒。
    “苏公子，这是大人的一片心意。”豆子笑眯眯地道。
    “行，那我就收下了！”
    “苏公子，那小人就不打扰了。”
    ……
    通政司
    和往常一样忙碌，每个人分工合作，完成手头的事务。
    其中却有些奇怪，四五个人围在一处窃窃私语。
    “郭大人，此事要不要上报给谭大人。”
    郭云民也是眉头紧锁，可他们又不敢擅自隐藏，江舟府可是莫国公的老家，一派官员基本上都和莫国公关系匪浅。
    “我亲自拿去给谭大人，由谭大人决定。”
    这等大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经历，就能够处理的。
    左通政谭樾看完折子，也是眉头紧锁。
    “谭大人，此事可要先知会一声莫国公？”郭云民小声问道。
    “这份折子除了你我，还有谁看到了。”谭樾问道。
    “除了下官手底下的两个文书外，再无其他人了。”郭云民回道。
    “那就当没看到这个。”谭樾认真地吩咐道。
    郭云民觉得这样太冒险了，“可谭大人，咱们如果将这个折子压下去，如今可是非常容易被发现的。赵大人，他怕是不会同意的，到时闹到顾大人面前，怕是……”
    谭樾微微拧眉，“尽量拖延时间，老夫之后派人去莫国公府一趟。”
    郭云民点点头，“那下官尽力而为，只有半天时间，不然顾大人就发现了。”
    “嗯，你下去吧。”谭樾点点头。
    ……
    “赵大人，郭经历神色匆匆去寻谭大人。”底下的人看到郭经历去寻谭大，立刻将消息汇报给赵巍。
    赵巍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好打听的，郭经历本来就就是他的人。”
    文书陈文解释道：“大人，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郭经历的神色看着就不对劲，手里只单独拿了个折子，出来时已经没了。”
    赵巍仔细想了想，就道：“你派人去瞧瞧打听下，还有盯紧了，看看谭樾接下来的动静。”
    “是，大人！”
    谭樾找了个机会，想办法避开现在巍的耳目，让其小厮偷偷的给莫国公传信，随后就若无其事的继续处理公务。
    “大人，公文已经区分好了，这些是比较重要的公文，还请大人您过目。”谭樾恭敬的道。
    顾行晋看着那一叠四十多本折子，点点头，“嗯，本官瞧瞧。”
    拿起折子仔细阅览起来……
    半个时辰后，随意又抽查了一遍，那些不重要的公文，看着没什么问题对他们的办事效率很是满意。
    “嗯，办的不错。”顾行晋夸奖了一句。
    “大人过奖了！”谭樾笑呵呵地道。
    赵巍看了一眼谭樾，就道：“谭大人，之前郭经历送去你手里的折子，是哪一封。”
    谭樾看了他一眼，随后笑道：“赵大人，这是老夫的事……”
    “谭大人，通政司任何事，都要都不是小事。”赵巍淡淡地说道。
    对于左右司的不对付，顾行晋很清楚，甚至乐意他们保持这样的状态。
    如今听到这里，自然要问个清楚。
    “谭大人，那份折子呢？”顾行晋也起了好奇的心思。
    谭樾看了一眼赵巍，他不拿出来，是故意的。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赵巍这个老匹夫，一直派人监视他。
    “顾大人，那份折子下官忘记了，这就让人将折子取来。”
    “嗯！”
    不一会儿，便将那折子取了来。
    “顾大人，请。”谭樾亲自将折子交给顾行晋。
    仔细阅览完后，随后就道：“还真是胆子大！”
    随后看向谭樾沉声问道：“这封折子你看过了，觉得是真是假？”
    “顾大人，这折子里的是真是假不一定，还是要查清楚。不过，江舟府官场递来的折子没什么问题，”
    顾行晋一眼，“江舟府可还有折子？”
    谭樾点点头，随后让人将江舟府的折子全部拿来，“有的，顾大人，这十份奏折也是江舟府的。”
    赵巍一看顾行晋的表情，这折子里的事，怕是挺严重的了。
    也让赵巍起了好奇之心，便出声询问道：
    “顾大人，江舟府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