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尽忠

    “大人...”
    A双目紧闭，大脑的剧痛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碎。
    他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大人几面，为什么在那一瞬间就做出了选择？
    又为什么，在大人的身上隐约看出了管理员先生的影子？
    他就那么蹲在原地，双目紧闭。
    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双无形的手出现在前方，缓慢而坚定地撕裂了身前的黑暗。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让他回神，猛地睁开眼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捂着双眼，在自己的身前颤抖！
    神使？！
    此时的神使早已没了之前的高傲与轻蔑，两行血泪从面具的双眼中流出，将一尘不染的长袍染红！
    “为什么！”
    他嘶吼着，早就变了音色。
    “你为什么会逃出来！？不可能，没有人能从那里逃出，他妈的是谁在帮你？！”
    看着对方凄惨的状态，A震惊地长大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手臂。
    那里只有几道浅浅的血痕，估计再过两天就要愈合了。
    “....哈哈。”
    他再次笑出声，但这次却异常的畅快，与之前在审讯室内截然不同。
    “我的信仰不是你区区一个Npc就能撼动的，别痴心妄想了。”
    从看到这场游戏的三个提示词开始，他就意识到了这一切都是冲什么来的，只是没想到————
    缓缓从地上坐起，将手搭在膝盖上，稍微换了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A抬起头看向还在原地挣扎的神使。
    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冷冽。
    “说吧，你到底是谁？”
    声音穿透面具，落入耳中。
    话音刚落，原本挣扎的神使忽然不动了。
    “！”
    视线中那纯白的身影缓缓站起，可看到那面具下的双眼时，A的瞳孔无法控制地收缩！
    那是一双深蓝色的眸子，在面具的阴影中死死盯着自己，其中充斥着痛苦与绝望，可下一秒诡异的漆黑便占据整个瞳孔，那种激动的情绪也转而化为一潭死水。
    就是那双眼睛!
    A的动作一顿，呼吸在那一刻凝滞！
    “你貌似很好奇。”
    多么熟悉的音调，如同永远没有情感的机械不带波动，好像这世间所有的事都无法动摇祂半分。
    “你注定是要被抛弃的，为什么还要做无用的挣扎呢？”
    祂缓步上前，面具下的鲜血一滴滴落下，可落在脚边时却诡异地蒸发。
    “本来想看看你绝望的表情的，现在有点失望了。”
    “你为什么要搅乱大人的游戏？有什么目的？”
    “目的吗？”
    “神使”沉吟，随即淡笑出声。
    “我要毁了祂的一切。”
    “什么？”
    A还想问更多，可是下一秒那家伙一抬手，自己就再度陷入那无尽的黑暗中！
    这次连门都没有，他下意识抬手，视线中只有自己在黑暗中模糊的双手。
    “等等！”
    声音在黑暗中传出去很远，可终究没回来，他被彻底禁锢在了这恐怖的虚无之中。
    “你为什么不怀疑他呢？”
    在A看不见的前方，“神使”伫立在虚空之中，这一刻的他如同黑暗中的帝王，每一个字都压迫向身前之人。
    “为什么不背叛祂呢？”
    “为什么不抛弃祂呢？”
    强大的威压落在A的身上，让他抬头都困难，冷汗不断从额头滴下，他心中震撼至极！
    他如今终于见到了大人口中的变数，却没想到居然从一开始便已存在。
    “你在放什么狗屁？”
    声音从他的牙尖中挤出，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血肉被挤压，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流出，A冷笑着忽然像是有了巨大的力量抬起头，死死盯着眼前的黑暗。
    他知道，当听到那句“毁掉祂的一切时”，自己注定活不了了。
    多少人是因为知道太多而被自杀的，这人语气中似有泄愤，而自己听到了不应该知晓的东西。
    “我不管你是谁，为什么要搅乱这场游戏，但是你不了解大人，也并不了解先生，他们拯救了我全人类，你没资格质疑。”
    “天真。”
    却换来一声嗤笑。
    “神使”轻蔑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人，像是看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那道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无法分辨究竟是在哪里听到，可明显正一点点远离自己。
    “可悲的信徒，你就待在这里，慢慢陷入绝望吧，这就是你信错了人的代价。”
    身上的压迫感顷刻间消失，A像一个垃圾一样被扔在虚空中，而“神使”早已消失不见。
    很早的时候集团就有种折磨人的法子，把人关在一个完全漆黑的房间中，吃喝拉撒都只能在那个小房间内解决。
    没有光亮，没有时间观念，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中时间的流逝变得尤为缓慢，最后在逐渐加剧的恐慌中精神崩溃。
    这就是“神使”给予A的最后结局。
    祂想看自己崩溃痛苦的模样，忏悔自己不应该无条件地相信大人和先生，祂要用最残忍的方式否定自己的信仰。
    “大人...”
    A跪在原地，模样格外虔诚。
    他的手耷拉在身侧，时间貌似在他的周身停止，化为冰冻的暗流。
    在这个只有自己存在的时空中，A的心中却逐渐平静下来。
    他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会开始恐惧，什么时候疯，又什么时候顺着那个家伙意思——怀疑。
    但，他不会让神失望的。
    “您等着，我很快就能结束这场....游戏。”
    忽然，A的手上寒光显现，他猛地抬起手，刺入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想放我放弃，除非我死！！”
    脑海骤然变得混沌，大量的鲜血从被捅穿的胸口奔涌而出。
    啪嗒。
    A的手无力地落向一边，整个人摇摇欲坠，最后倒了下去。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甚至不愿意给自己一个反悔怀疑的机会。
    生命在飞速流逝，恍惚间他似乎想起游戏开始时那最后的提示。
    【灭亡】
    “原来这就是....我的灭亡？”
    眼皮忽然很沉，他清楚一旦闭上就再也无法睁开，但一切已经无法逆转。
    “对不起大人，没能帮您解决麻烦，真的....对不起。”
    咔嚓！
    就在A的意识还差一秒陷入黑暗中时，面前的漆黑忽然出现一道裂缝！
    一只手强硬地破裂虚空，裂缝越来越大，最后有一道人影冲了过来，拎起地上的人就是一巴掌！
    啪！
    “老子来救你了，你他妈的别在那里伤感了，清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