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又穿？

    女售票员过来收钱了，赵成华只能先付车费，指了指前面的赵瑞，道：“俺俩一起的，去梨阳！”
    “正好！”
    女售票员在记录板上画了两笔，看向其他乘客。
    在座的大家纷纷掏钱，报上目的地，几乎都是去城里的。
    赵瑞抱着行李袋子，柔软的被子抵住前面的栏杆，身体跟随着汽车轻微摇晃着，目光瞥向窗外。
    凛冬刚去，春意未来，路两边的行道树光秃秃的，黝黑的枝杈上乌鸦的巢筑得高高的，黄色的田地一望没有尽头，车窗紧闭，耳边发动机轰隆隆响个不停。
    赵瑞想闭上眼睛，却又不敢，他的心情、他的伪装，于寒假最后一天，在这颠簸的巴士汽车上，再也无法抑制，犹如火山爆发前的汹涌和滚烫！
    他深吸一口气，不时抬起胳膊，查看手表上的时间，估算着距离，内心无比虔诚，只有一个念头——小韩你们保佑我，一定会成功的！
    15分钟、半个小时……
    司机师傅的发挥一如既往，车速不快也不慢，车里不很拥挤，赵瑞心里安稳了不少。
    在驶过了去往城里的最后一个大长坡，赵瑞猛然绷直了身体，双手用力抓进行李袋子又赶紧松开，眼睛透过站着的人缝，牢牢盯着前方。
    “那座拱桥马上要到了！”
    汽车嘎吱一声突然停下，赵瑞一愣，见有乘客提着一个大包挪动着走向车门，才想起是有人报的这里下车，原来是虚惊一场。
    慢慢调整呼吸节奏——刚才有那么一瞬，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站着的乘客只有三个人了，眼前变得空旷起来。
    赵瑞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体内“乱流之主”真炁的运转，也畅快了一些。
    巴士汽车压到了路面上一个什么硬东西，颠簸几下之后，那座赵瑞此前不知多少次经过、相看两厌的小拱桥，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一座平平无奇的石拱桥，由于常年缺水，桥下的水渠长满了杂草，现在连片枯萎发黄。
    从窗外收回视线，巴士汽车要整车经过石拱桥的时候，车门口一团炸开的青色云雾涌动出来，中间漆黑、边缘淡白，张开了一人大小的轮廓，把赵瑞吞入其中！
    懵懵懂懂、飘飘忽忽，虚幻而又迷离——
    赵瑞晃过神后，眼前尽是一片五彩斑斓、各种线条扭曲流动的空间，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流光通道。
    淡薄、不可名状的灰色迷雾，弥漫整座空间，延伸到无边无际，让一切显得模糊不清。
    这里极其安静，赵瑞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无法转动视线，脖子好像被人卡住，看不到自己的四肢和身体，混乱颠倒的恶心感充斥思想。
    两团比人略高的青色云雾，边缘扭动着，在身前不远飘飘荡荡，赵瑞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就感到身体、意志和生命深层次的一些东西，正在和这片怪异的空间融合！
    他有种预感，只要两秒内不做出选择，想办法离开，他将会永远留在这里，化成一道道光芒和虚线！
    “意念合一，收束精神，冲！”
    脑中曾无数遍演练过，赵瑞不再迟疑，想象着自己是包裹着思维的气团，精神集中于一点，模拟表达出“鸟儿向前飞动”的意象，开始向前飞驰，撞进最近的那团青色云雾当中！
    ……
    颠倒、恶心的感觉慢慢褪去，思绪重归身体，赵瑞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巴士汽车上。
    “穿越失败了？”
    一时间，他只觉意志颓废、万物惫懒，耳边只剩下汽车发动机“哼哼”的声响。
    “这声音——不对！”
    赵瑞这才抬头来，打量车内。
    车内布置和乘坐人员完全变了样子，他们的身上不再是厚重的冬装，一个个或是短袖，或轻薄衣着，不少人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扭头看向窗外，路边一棵棵三十米多高的大树郁郁葱葱、枝叶繁茂，上有蝉虫鸣叫、鸟儿轻啼。
    明亮的阳光洒下，给左侧座位染上一片金黄。
    怀里哪还有行李袋子的影子？放在腿上的，是书包和一个鼓囊的黄绿提袋，身上的着装，换成了短袖、单裤和凉鞋。
    后排的父亲也消失不见了，那里现在坐着一位陌生的大妈，发现他注视的目光后，横眉瞪了过来。
    赵瑞强装镇定，装作不经意地转回头，双肘压在书包上，脸埋在双手中，已是热泪盈眶。
    “我真的穿越了！”
    泥丸宫里蓝色真炁近乎枯竭，赵瑞连打开天眼都做不到，心悸、恶心、眩晕的感觉纷至沓来！
    他急忙闭目养神，运转“乱流之主”相应功法，吸纳天地元炁……
    巴士汽车进入中心车站，司机大哥倒车一气呵成，稳稳停住放下手刹。
    女售票员嗷呜一嗓子：“到站了！不去北站的可以下了！”
    赵瑞睁开眼，泥丸宫里已经恢复小半的蓝色真炁，比原时空的修炼速度快得多！
    他乖乖随着人群下车，拿上背包和提袋，沿一条小道走出了车站。
    眼前巨大的十字路口，车辆来去如梭，西边太阳强烈的光芒，刺得赵瑞眯起了眼睛，用手遮住眼睛上方，等待着人行信号。
    方才路过候车厅，赵瑞往里面的时钟牌匾上确认了今天的日期——2005年9月4日下午4点11分！
    他来到了一年半前的时空！
    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身体软绵绵、轻飘飘的。
    绿灯亮了，赵瑞奔跑着穿过马路，身后的绿灯几秒后变红，这条城市主干道真是太宽了！
    到学校还要再过一次马路，赵瑞沿着面前的道路，先走上一段。
    右边是梨阳有名的商贸城，里面卖衣服、卖食物、卖工具、书店、住宿等一应俱全，以前他没少往那里跑。
    紧挨着商贸城的这条街道也很繁华，各种招牌鳞次栉比，橱窗里的商品充满诱惑，赵瑞一心想着接下来的打算，无暇观赏。
    右手小指外侧的疤痕没了踪迹，加上明显更加年轻的身体，赵瑞确定自己是灵魂穿越，借用了这个时空的身体。
    “乱流之主”异能开始运转，眼前黑了一下后变得更加清晰，100度的近视眼宣布“阵亡”！
    穿越前的记忆没有缺失，还多了一些琐碎片段，是这具身体此前不久的亲身经历。
    “初三开学一周，新的校长、新的班级、‘杨周大战’……新的世界，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