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年宴（3）

    太皇太后微微眯起双眼，那慈爱的目光如同春日暖阳般洒落在佟佳哈达苏身上。
    尽管她只是庶出之女，但在满人的传统观念里，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之事，侧室所出也一样尊贵，嫡庶之别没那么明显，因此这一点并不足以为成为缺点。
    只见这孩子亭亭玉立、举止优雅，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自信而又大气的气质，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太皇太后心中暗自赞叹：如此出色的孩子，不愧是满族儿女，相比之下，瞧瞧皇帝宫中那些个出身低微的包衣女子，一个个咋咋呼呼的，毫无半点底蕴可言，更别提什么文化素养了。也就仗着那张还算过得去的脸蛋，故作娇柔之态，实在让人难以心生好感！
    此时，太子开始展示他的书法技艺。只见他笔走龙蛇，笔迹刚劲有力，犹如疾风骤雨一般挥洒自如。丰生额定睛一看，瞬间便察觉到太子的字迹竟与自己的表哥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原来，自从太子启蒙读书习字以来，表哥便一直亲力亲为地教导他如何握笔运腕、书写笔画。如今看来，这番悉心指导果然成效显着。
    丰生额不禁回过头来，正巧瞥见表哥正满脸得意地注视着太子，眼中流露出无比自豪的神情。
    看到这一幕，丰生额心中不禁冷笑一声。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大阿哥一脸愤懑不平地走上前来。
    只听大阿哥高声说道：“皇阿玛，咱们满人凭借骑射功夫打下这片江山，如今虽已入主中原，但尚武之风不可丢弃。今日儿臣愿以一段精彩绝伦的剑舞恭贺新年，衷心祝愿皇阿玛新年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说罢，大阿哥抽出腰间佩剑，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闪电般跃入场中，开始尽情施展他的高超剑术。
    只见那柄剑犹如灵动的白蛇吐露着信子一般，发出嘶嘶的破空之声，又似矫健的游龙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游走于四肢之间。其剑法时而轻盈如烟，仿若仙子点剑而起，身姿飘逸；时而骤如闪电，刹那间剑过之处，劲风呼啸，如同习习凉风拂动衣袂，使之翩跹起舞。而随着剑势的展开，剑影交织成一幅如梦如幻的画卷。
    此时，宗室的王爷们皆不禁大声喝彩起来。大阿哥则高昂着头颅，脸上满是骄傲之色，缓缓地将手中之剑收入鞘中。
    丰生额见状，先是扫了一眼大阿哥，随后便转过头去看向惠妃。他瞧见惠妃正一脸激动的模样，紧紧地扯着手帕，若不是顾忌着自己身为嫔妃的礼仪，恐怕早就忍不住去高声呼喊助威了。
    看到此情此景，丰生额心中暗自思忖：日后定要给自己的儿子禛儿娶一个聪慧些的福晋才行，瞧这娘俩如此蠢笨的样子，简直能被放入多宝阁里当作珍品收藏起来了！今日佩剑面见皇帝，又是在年宴之上舞剑，也只有那些粗鲁的武夫才会这般起哄叫好。
    至于其他的文官以及稍微有些头脑、知晓律法之人，则全都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轻易出声。
    只见那高高在上的皇上，面色阴沉如水，仿佛随时都会降下雷霆之怒。
    而一旁的太子，则是满脸得意之色，嘴角微微上扬，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
    太皇太后坐在那里，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无奈之情，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对眼前的状况感到十分棘手。
    丰生额眼见气氛愈发紧张，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她深知自己必须站出来缓和一下局面，否则这场年宴恐怕就要闹得不欢而散了，也不知上辈子到底欠了大阿哥什么债，今日这年宴丰生额已经给大阿哥找了两回台阶了。。
    于是，她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丝笑容，盈盈地向皇上行了一个礼，说道：“臣妾恭祝皇上，龙体安康，洪福齐天。您瞧瞧，如今既有文治非凡、才华出众的太子殿下，又有精通武艺的大阿哥，以后太子治理朝政，大阿哥开疆扩土，皇上就擎等着享福吧！此等佳儿佳孙，实乃我朝之幸，皇上您可真是好福气呀！”
    听到这番话，皇上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哈，还是表妹会说话，深得朕心呐！”
    太皇太后此时目光扫过那没头没脑的惠妃母子，忍不住暗暗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道：“下一届选秀可得好好挑选一番了，定要选些聪慧机敏的满洲贵女入宫，切不可再选那些愚笨无知之人，更不能要那些出身低微的包衣女子。否则，这后宫之中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来呢！”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时，各宗室子弟以及王公大臣们的后代们开始纷纷登台献艺。有的表演投壶之技，身手矫健；有的吹奏起悠扬动听的萧声和笛声，令人陶醉其中；还有的当场挥毫泼墨，作诗写赋，尽显才情。一时间，场上热闹非凡，精彩纷呈，可谓是雅俗共赏，其乐融融。然而，这和谐欢乐的氛围一直持续到老熟人柔则登场之前……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之时，柔则终于登场了。她身着一袭粉色舞衣，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然而，这一身装扮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完全被震惊到了。
    要知道，柔则可是堂堂满洲贵女，身份尊贵无比。可如今她这身打扮，简直就像是一个舞妓，毫无端庄高贵之气。在场的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鄙夷之色。
    而丰生额看到柔则如此模样，更是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烫，仿佛被千万道目光灼烧着一般，只想把脑袋深深地埋进裙子里，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乌拉那拉柔则她……
    此时此刻，丰生额心中暗自咒骂：“这柔则母女怎么能如此愚蠢？简直跟那惠妃和大阿哥母子一样，蠢笨得让人无法直视，简直就是丢尽了家族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