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韩厉的野心

    韩厉觉得自己有些洁癖，桂花娘都和马喽做了好几天的相好，估摸着小手都牵了，小嘴都亲了。
    这样的女人，他有些嫌弃。
    两人没有继续呛声。
    陆续有人过来，都是其他几个大通铺的人。
    领班的进去院子后，其他人几乎都是一脸苦楚地站在那儿，也不交流。
    显得格外规矩。
    不一会，领班们走了出来，将大家往里面带，到了那座练武场上。
    韩厉一瞧，心中扑通扑通地跳。
    一道赤着上半身的身影绕着一根木桩左右腾挪。
    砰砰砰！
    拳、肘不断地碰撞在木桩子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声。
    四名随从垂手站在边上观看，看到精彩的地方便是喝彩起来。
    “大公子，人带过来了！”
    小翠踩着莲步走过去，隔着十多米就说道。
    “带他们去准备！”莫问心停了下来，从丫鬟手中拿了干净的汗巾擦了一下汗水。
    这话是对场上的那四个随从说的。
    “跟我来！”
    其中一个随从带他们走到边上的一个小杂物间，里面有一件件鼓鼓的披挂。
    大家按照吩咐穿在身上，随后便被带到练武场上和大公子莫问心陪练。
    不能还手，只能招架或者格挡。
    起初韩厉还觉得，有这披挂保护，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没想到，到了场上，挨了大公子一拳后，顿时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感觉像是被第一块大石头撞了一下。
    想到这，他顿时全神贯注，尽可能地躲避对方的拳头。
    但对方的拳头颇为快速，内含章法，很多时候，能稳稳地封住他绝大多数的退路。
    这一天，韩厉挨了起码有四五十拳。
    这还是有其他人分担的缘故，不然的话，会更多。
    “这就是练武之人么？”
    晚上，韩厉拖着疲惫的躯体往回走。
    马喽就在他身后不远，不过两人隔着如此近，也没有互相呛声，只因为太累太痛了，根本没力气说话。
    回到住处，大通铺的人看着两人，脸上带着好奇和惊恐。
    韩厉和马喽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那苍白的脸色。
    往床上坐了一会，马喽终于忍不住啐了一口，一道带血的唾沫飞了出去。
    “老子身子骨硬朗着呢，看你怎么死！”
    韩厉脸色更加苍白一些，甚至嘴唇都有些发黑。
    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去一样。
    他没有力气回应，躺在床上猛地灌了一口葫芦水。
    “一口不一定行，再多喝一口！”
    一直喝到自己喝不下去，才善罢甘休。
    第二天起来，韩厉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葫芦水果然能恢复伤势。
    只不过，似乎效果不是很突出，约摸能恢复一大半这样。
    但即便如此，韩厉也有了信心能熬过这几天。
    “保险一点，还是去抓点药。”
    一大早，韩厉就去找庄内的梁大夫。
    在知道了韩厉是在大公子那里受了伤之后，梁大夫脸上露出一丝怪异之色，随即给他开了一副药。
    韩厉原本还想咨询一下，需要注意一些什么才能避免伤害扩大，但梁大夫已经把他赶了出去。
    “算了，吃点药也能让伤势好的快一些。”
    大公子起床的时间不会太早，他们成了大公子的陪练，也无需继续做寻常的低级家奴要做的事，所以有时间回去熬药、服药。
    唯一可惜的是，这一副药比较贵，韩厉花了足足二十文钱才买来。
    自己的存款，也刚好够五天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韩厉每天一到点就过去前院和大公子陪练。
    挨的打是越来越多，尽管他尽力去躲避格挡，也无济于事，大公子的拳头、手掌、肘子往往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然后让他遭受可怕的毒打。
    最严重的一次，他的心脏位置挨了一下，两眼一黑，差点就站不起来了，喉咙里都是腥甜的血腥味，看人都是模糊的。
    小翠都想让人把他拉去埋了，没想到，韩厉硬是挺了过来，过了一个晚上，又爬了起来。
    渐渐地，韩厉也发现了，大公子似乎逐渐地失去了兴致，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就挥手让他们走了。
    还说：明天不用过来了。
    韩厉愣了一下，随即看了四周一眼，内心深处，那颗种子越发明显。
    家奴——
    韩厉一瘸一拐地往大通铺走。
    身后，马喽走出院子，看着前方走路艰难的韩厉，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复杂之色。
    “这家伙，竟然真的挺过来了。”
    这四天，其他大通铺的人倒下了三个，被人抬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昨天的时候，韩厉果然是倒了下去，本以为也会这样，没想到硬挺了过来。
    饶是他不爽韩厉，此刻也不得不承认，韩厉的命硬。
    不过，命硬又怎样？
    “等过几天，养好了身子，你也跑不了！”
    马喽恶狠狠地道。
    离开前，小翠说了，按照大奶奶的吩咐，每个人都能去姚管家那里报道，也就是说，大家现在都算是中等家奴了。
    同为中等家奴，马喽有信心能压制脑子不灵光的韩厉，等找到机会，肯定会送韩厉一把。
    一边想一边走，路过茅厕，马喽感到尿急，进去拉下裤子就准备放水，没想到刚用力，便是感到眼前一黑，噗通一下倒在地上。
    放出的水不知怎地，越来越红，和鲜血一般明艳。
    “不好啊，有人死了！”没过多久，一名入厕的家奴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马喽，顿时惊慌地叫道，不一会，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
    “这是你的药！煎着喝！二十文！”
    韩厉担心自己的身体，因此，还是去了梁大夫那里买药。
    梁大夫看也没看，直接给他开了药，随后赶人。
    “对了，我都没告诉梁大夫，这一次我是右胸口疼！”
    韩厉想往回走，但梁大夫的大门已经关上，只能无奈作罢。
    往大通铺走去，在转角的时候，忽然看到眼睛通红的桂花娘。
    桂花娘也看到了韩厉，眼神中浮现出一丝震惊之色。
    “你还活着？”
    “我怎么就不能活着？”韩厉不高兴地说道。
    桂花娘也认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抿着嘴，然后匆匆走开。
    看那方向，竟也是大通铺的方向。
    难道，大通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韩厉很快就明白为什么桂花娘会那么说他了，因为，和自己一同前去做大公子陪练的马喽病倒了。
    连马喽那么壮实的人都扛不住，韩厉居然能扛下来，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预料，不过，大家没有多想，只觉得韩厉运气好。
    大通铺。
    桂花娘低声哭着。
    梁大夫和大奶奶来了一趟，没一会就走了。
    说是没多大问题，后续好好休养休养就好，大奶奶更是发话，放了马喽一个月的假期。
    顿时，一个个人都称赞大奶奶心善。
    不过，韩厉却第一次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若非他有着葫芦，这一次，他是真的会死，那位大奶奶会为他掉一滴眼泪么？
    晚上，几名平时很少与他交流的大通铺同伴凑过来，打听这几天陪练的事。
    韩厉说了几句，他们就夸赞几句。
    看着他们那笑容可掬的脸，韩厉忽然没了兴趣，借口说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了。
    张福也来了，还带了好吃的，说明天要请他吃饭。
    韩厉没有拒绝，他看得出张福是因为自己成了中等家奴，想巴结自己，但能多一顿饭吃肯定是好的。
    张福欢喜地离开，韩厉却没什么心思，要是有一天，那位大公子一定要自己再做陪练，那自己能否拒绝？
    “老牛！”
    韩厉凑到老牛身边。
    “韩哥！”老牛连忙笑道。
    韩厉一个恍惚，他都差点忘了自己姓韩了，以往，身边的人都叫他狗蛋，那是自己的小名。
    “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事。”
    “您说！我老牛虽然不够机灵，但知道的还是比一般的人多的！”
    韩厉踌躇了一下，小声地说了一句。
    老牛微微一愣，脸色一阵大变。
    “你知道，怎么才能离开莫家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