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汝窑为魁

    萧阳目光沉静地注视着那件宋代汝窑天青釉葵花洗，没有立刻言语。现场的气氛愈发凝重，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反应。
    “南宋人叶寘曾说“汝窑为魁”，乾隆皇帝更是的御笔题诗“秘器仍传古陆浑，只今陶穴杳无存。却思历久因兹朴，岂必争华效彼繁。”
    这汝窑瓷器在宋代就是仅供宫廷使用的官窑瓷器，前后只烧造了二十年左右，传世之器已不足百件，其中79件几乎全为世界大博物馆所藏，仅七件为私人收藏，此葵花洗即为其中之一，极为珍贵。
    但如果有人断言它完美无缺、毫无瑕疵，那就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
    刘自谦眉头微微一蹙，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之色，“哦？萧阳，你这番话究竟是何意啊？难不成你认为这宝贝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萧阳目光如炬地盯着对方，“哼！在我面前，还是少装模作样吧。这件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的来历可不简单！早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到七十年代期间，它一直都被英国那位声名远扬的大收藏家艾弗瑞·克拉克夫人视若珍宝般收藏着。
    大约在 1976 年的时候，这件葵花洗才辗转落入了一位日本私人藏家的手中。此后，又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它被日本茧山龙泉堂精心呵护并珍藏了数十载之久。直到 2012 年 4 月，在香江，一场名为‘夏国瓷器及工艺品’的盛大拍卖会隆重举行。就在这场备受瞩目的拍卖会上，这件葵花洗最终以令人瞠目结舌的天价——2.0786 亿港元成功拍出，一举刷新了宋瓷在全球范围内的拍卖纪录！而如今，你竟然敢妄称这件绝世珍品乃是你们家族代代相传下来的传家宝？这种鬼话，恐怕连你自己都难以相信吧！”
    面对萧阳的连番质问与精准无误的历史追溯，刘自谦尚能保持镇定，但是安子豪的额头上开始渗出了细微的汗珠。万万没想到，萧阳对这件葵花洗的了解竟然如此深入，连其流转过程中的每一个重要节点都了如指掌。
    李老头欣慰地看着这个弟子，目光中满是赞赏。深知萧阳在文物鉴定和历史文化方面的造诣，但今天萧阳的表现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面对如此局面，萧阳不仅没有被其迷惑，反而以精准的历史知识和敏锐的洞察力，将这件宋代汝窑天青釉葵花洗的来历和流转过程娓娓道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安雅芙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中那如同乱麻一般复杂的想法压制下去。转身走出了包间，迈出房门的那一刻，安雅芙知道，无论这场赌局最终的结果是输还是赢，都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掌控的范围。
    “萧阳，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不是我家祖传之物？就算你说得头头是道，又能如何？现在说的是鉴定出它价格。”刘自谦的笑声突然在包间内回荡，带着几分挑衅。然而，萧阳只是淡淡一笑，目光中透露出从容与自信。
    “刘先生，你似乎忘记了，文物鉴定并非仅凭口头之争。每一件文物都有其独特的历史痕迹和特征，而这些正是我们鉴定其真伪与价值的关键。”萧阳语气平静，却字字铿锵有力，“关于这件宋代汝窑天青釉葵花洗，我或许无法提供直接的证据证明它不是你家祖传之物，但我可以从它的制作工艺、釉色、器型以及历史流转等多个方面进行综合分析，从而得出一个相对准确的结论。”
    说着，萧阳缓缓走到葵花洗前，再次仔细端详起来。他的目光如同扫描仪一般，在每一个细节上停留、审视。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刘自谦。
    “刘先生，你可知道，宋代汝窑瓷器的制作工艺极为精湛，其釉色更是以天青釉最为着名。而这件葵花洗，釉色温润如玉，釉面光洁无瑕，确实符合宋代汝窑瓷器的特征。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的器型与宋代汝窑瓷器的典型器型略有不同，这种差异虽然细微，但对于我来说，却是足以判断其真伪的关键。”
    刘自谦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冷笑一声，试图反驳萧阳的观点。
    “哼，你不过是凭借一些细微的差异就妄下结论，这未免太过武断了吧？要知道，文物在流传过程中，很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发生细微的变化，这并不能作为判断其真伪的依据。”
    然而，萧阳并没有理会刘自谦的反驳。继续道：“当然，仅凭器型的细微差异还不足以完全确定这件葵花洗的真伪。但是，如果我们再结合它的历史流转情况来分析，就会发现更多的线索。正如我刚才所说，这件葵花洗在上个世纪曾经被英国大收藏家艾弗瑞·克拉克夫人收藏，后来又辗转落入日本私人藏家之手，最终在2012年的拍卖会上以天价拍出。这一系列的历史流转记录，都是无法伪造和篡改的。”
    说到这里，萧阳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地看向刘自谦。
    “刘先生，光从这一点，就可以推翻你之前的结论了。”
    “所以，萧阳先生的意思是，这件汝窑天青釉葵花洗的价格是2.0786 亿港元吗？”
    刘自谦自然无法再反驳萧阳的观点。因为萧阳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都是无法否认的真相，但是，真正决定输赢的根本不是瓷器本身，而是其市场价格，只要萧阳咬定它价格是1.8亿左右，那么还是他们赢了。
    萧阳嘴角微微上扬，嘴里发出一阵惋惜的咂舌声：“啧啧啧……真是太可惜啦！这个汝窑天青釉葵花洗，虽然看起来光鲜亮丽、精美绝伦，却是个拼接的新货！大概还能值个2千万左右，这瓶底与瓶身的拼接之处，真是精妙，是哪个大师的手笔，麻烦回头给我引荐一下！！”
    刘自谦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安子豪更是瘫坐在椅子上，冷汗如雨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