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革命尚未成功

    艾斯与香克斯走到了船舷附近，一边眺望着大海，一边聊着天。
    不过与其说双方是在交流，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你问我答。
    艾斯问了很多问题。
    有关于自己母亲的，有关于海贼王的，也有关于大秘宝的。
    香克斯也回答了很多问题。
    他尽可能的站在了客观的角度上，去给这个年仅10岁的少年解答疑惑。
    但有些问题，香克斯确实没办法给出合适的回答，尤其是在海贼王的问题上。
    罗杰抛弃了怀孕的妻子，抛弃了尚未出生的孩子，只为开启那所谓的大海贼时代。
    所以艾斯厌恶自己的父亲，甚至不愿意继承他的姓氏。
    但他对这份憎恨却毫无实感，因为他根本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只能通过道听途说，去拼凑罗杰的形象。
    而人言是可畏的。
    残暴不仁，无恶不作是这个世界对海贼王的标准评价。
    尚且年幼，没有读过书的艾斯根本没有分辨黑白的能力，所以这些充满主观性质的话语只会加深他对罗杰的憎恨。
    但即便如此怨恨罗杰，他却依旧会对那些说罗杰坏话的人拳脚相向，哪怕被打的遍体鳞伤也不愿停下。
    这是一个孩子的本能。
    不管父亲多么混蛋，那终究是自己的父亲。
    他爱着罗杰，就像爱着自己的母亲一般。
    艾斯明白这一点，但他一直在否认。
    否认这份血脉，否认这份亲情，乃至于否认自己。
    在遇到萨博和路飞之前，这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讲述完自己的过去后，艾斯扭过了头。
    他看着正与乌塔比拼相扑的路飞，看着手持钞票，混在船员当中嗷嗷乱叫，显然是下注了的萨博。
    看着自己的两位兄弟，艾斯笑了。
    “我依旧怨恨他，这点永远都不会变，因为他抛下了我和妈妈。”他轻声说道：“但我也感谢他，因为如果没有他，我无法来到这个精彩纷呈的世界当中，无法认识萨博和路飞，无法认识臭老头，更无法认识艾米莉姐和风车村的村民们。”
    “是他们教会了我何为爱，是他们给予了我爱，至于海贼王…他什么都没做。”
    说着，艾斯从垫脚的椅子上跳了下来。
    “艾米莉姐曾告诉过我一句俗语，生育之恩大于人，养育之恩大于天。”
    “我觉得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不是么？”
    香克斯缓缓点了点头。
    “所以我不会继承他的意志，更不会顺从他的临终想法。抽空给他扫扫墓，上两根香就是我能做的全部了。”
    艾斯一边说，一边朝路飞那边走去，“至于其他的事，就交给你了。”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算是我的‘哥哥’。”
    香克斯轻叹了口气，看着艾斯的背影，无奈的笑了。
    贝克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给自家船长递了瓶酒，“唠的挺好？”
    “…算是吧。”香克斯接过了酒，往嘴里灌了一口，“艾斯比我想象中的要成熟不少，但说句实话，不太像罗杰船长。”
    “没人规定儿子非要跟爹一样。”贝克曼也灌了口酒，“谁养的像谁，这道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香克斯再次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将啤酒一口喝干。
    “准备准备吧，快到点了。”
    “今晚会很热闹。”
    “我知道。”
    “我的意思让你量力而行，别喝太多。”贝克曼笑道：“凯多的女儿兜里可揣着照相机呢。”
    香克斯哈哈一笑，“那我就先给她灌倒。”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傍晚五点，距离新年会开始只剩下一个小时了。
    被吊在桅杆上的莉莉丝看着忙前忙后，正往海滩上搬东西的众人，不知道咋地了，突然冷哼一声。
    “世人能安居乐业，享太平盛世，都是我莉莉丝大帝的功劳。”
    “但没想到，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竟动用卑鄙手段，将我封印在此。”
    “不过如此简陋的封印手法，自然困不住我。”
    “等我重获自由，必要让这群刁民知道，何为独断万古的莉莉丝大……哎呦我草！”
    莉莉丝发病发到一半，身后的绳子就毫无征兆的断裂开来，整个人就好似被伽利略从比萨斜塔上扔下去的铁球一样。
    而就在她眼瞅着要大头着地的时候，一簇火苗凭空燃起，眨眼间便化作了一人高的火炬。
    一只白皙娇嫩的玉手从中探出，精准的抓住了莉莉丝的后衣领。
    松了一口气的莉莉丝抬起头想要道谢，但当看清抓住她的人是谁后，却立马缩了缩脖子。
    “老…老妈。”
    “你又惹什么事了？”露易丝目不转睛，死死盯着莉莉丝的双眼，“为什么会被人吊在桅杆上？”
    “我…我没惹事。”莉莉丝撇开视线，嘟嘟着嘴，“这只是我们团伙…哦，不对，是团队内部的娱乐小玩笑。”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我有眼疾，怕传染给您。”
    “什么眼疾对视一眼就能传染的？”
    “神奇的眼疾。”
    露易丝都被气笑了。
    这个死丫头现在撒谎骗人连草稿都懒得打了。
    什么叫神奇的眼疾？
    我看有疾的是你的脑子！
    但大过年的，又是当着外人的面，露易丝属实拉不下脸打孩子。
    所以在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暴涨的血压后，她把莉莉丝放到了地上。
    “这次先放你一马。”她一边说，一边整理了下衣领，“带我去见祗园。”
    莉莉丝噢了一声，随后倒腾起小短腿，跑在前面带路。
    片刻之后，在艾蕾吉亚的海滩上。
    正忙着摆盘的祗园忽然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谁啊，没看到我正……莉莉丝？！”
    转过身的祗园眼睛一下瞪得溜圆。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一米八零出头，脸上挂着恬静微笑，身材极其劲爆的大号‘莉莉丝’，“你怎么长这么大了？”
    “那是我妈！”莉莉丝原地起跳，用头撞了一下祗园的肚子，“我知道我矮，但你也不至于这么羞辱人吧！”
    正揉肚子的祗园顿时一愣，呆呆的开口道：“永火？”
    “是我。”露易丝笑了起来，“好久不见，祗园女士。”
    “…确实好久不见了。”祗园一边说，一边看了眼跑去喊人的莉莉丝，“你们母女俩长的可真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女儿像母亲是理所应当的事。”说完这句话，露易丝突然神色一正，“关于人偶岛事件，我很抱…”
    “停。”祗园抬手打断道：“今天是放松的日子，不谈正事。你是我们邀请过来的客人，是朋友，不必有什么负罪感，更不必拘谨。”
    露易丝哑然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祗园也笑了起来，“这就对了。”
    “那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露易丝眼睛发亮，兴致勃勃的开口道：“你跟武德怎么样了？成了没？”
    祗园的笑容立马僵死在了脸上，刚刚走过来打算打招呼的武德也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一个狗啃泥。
    露易丝见此情景，缓缓点了点头。
    “我懂了。”
    说完，她拍了拍祗园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加油，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