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这首歌，送给你

    最后的轻语，演奏完毕。
    眸子中的猩红色一闪而逝，王冠依旧闪耀。
    两首歌，十分钟的时间。
    到这里就可以了。
    毕竟大家也不是真的这方面的受众，一直给人家放这种歌也不太好。
    银车下手有点没轻没重，如果再这样闹下去，大家是真的有可能会被他活活唱死的。
    要是路演里出了意外……大家可能会陷入麻烦。
    银车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轻轻擦汗，然后稍微休息片刻。
    千早爱音看着轻巧跳跃着的银车，甩了甩自己的手，咬紧牙关。
    ……可恶……
    ……明明练习的时候可以弹得更久，为什么现在就要撑不住了？
    ……理解不了啊……
    ……上台的感觉，比我想象的累好多……
    ……那些开演唱会的前辈可真是超人啊，这个精力消耗未免也太厉害了一点。
    ……明明大家都没有问题的，只有我这么累吗？
    佑天寺若麦已经放下鼓棒，仰着脑袋喘着气。
    ……打的很爽。
    ……然后……
    ……混蛋银车。
    ……但是还是，谢谢你……
    ……但是，还是混蛋……
    至于剩下的几位，都没什么太大的压力。
    这个临时乐队里，有着身经百战的八幡海玲，体力超人的若叶睦，以及演奏的超开心的要乐奈。
    银车回头看了看，又和台下的高松灯对视了一眼，微微挑眉。
    捏了捏麦克风，调整回应该在的位置。
    刚刚因为笑的太开心，导致苹果肌推开了麦。
    银车：没有吓到大家吧？毕竟我们是乱七八糟的临时乐队，风格混搭也是很正常的事。
    千早爱音：超——累啊！话说我明明是新手，让我混在你们当中真的好吗？
    银车：哦，新手？
    千早爱音吐了吐舌头，轻轻随后敲一下自己的脑袋，打算扮可爱蒙混过关。
    银车抓着自己的肩背式键盘，跑起来的模样像是提着一把大刀打算砍人。
    银车：我说，喵梦，你是新手吗？
    佑天寺喵梦：如假包换的新手喵！人家上一次上台，也是被GG拖过来的，还有人记得吗？
    银车：嗯嗯，那么乐奈，你是新手吗？
    要乐奈：没有演出过。
    银车：那就是新手呢。
    八幡海玲：嗯？不问我吗？
    银车：大家看啊，八幡海玲在问我她是不是新手呢……请问这里有海玲的粉丝吗？
    于是观众们，有不少都举起了手。
    银车：那么请告诉我！海玲的实力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他把麦克风指向观众，得到了大声的赞美。
    银车：哈哈！
    八幡海玲：哦呀，看来我的人气还是很高的嘛。
    佑天寺若麦：这算是炫耀吗，海玲小姐？
    八幡海玲：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毕竟我对“人气”没有看的很重。
    银车：那么，睦，你是新手吗？
    若叶睦：我……嗯……我……
    银车：好犹豫啊！
    若叶睦：我……算是新手。
    银车：所以说，爱音，这是在偷懒吧？
    千早爱音：对不起嘛～
    ——
    高松灯：真高兴啊……
    长崎素世：是啊，银车很适合舞台，很擅长这样热闹的场面呢……
    椎名立希：他只是很擅长担任“焦点”的位置吧？
    椎名立希：但是，确实很了不起。
    高松灯：了不起，银车……了不起呢。
    ——
    而另一边的结束乐队四人……
    后藤一里：银车大人！！！！！
    后藤一里：（深吸一口气——）
    后藤一里：好酷！！！！！！
    伊地知虹夏：哈哈……豁出去了啊，看起来的确像是兄妹呢。
    山田凉：还真是……震撼的演出。
    喜多郁代：呜呜呜，我的地位……
    喜多郁代：主唱……吉他手……和声歌手……贝斯手……拎包小跟班……
    山田凉：喂！贝斯是什么意思啊！想造反了吗？
    伊地知虹夏：哇哇哇！喜多你快清醒一点呀！
    喜多郁代：不行……差距是在太大了，我已经有点……
    山田凉：哇……别倒在这种地方啊！
    后藤一里：（握拳）唱吧，喜多！
    听到了后藤一里的话，喜多郁代那个飘走的灵魂，瞬间回到了自己的体内。
    她惊讶的转过头，看见的是举起小拳头的，认真的后藤一里。
    她眼中的那份专注……就算是结束乐队的几人，也要被她刺的退避三舍。
    何等灼热的视线，何等认真的情感……
    后藤一里：喜多，难道你不喜欢银车的演出吗？
    喜多郁代：当然喜欢了！
    后藤一里：所以，才更要唱啊！
    喜多郁代：当着银车大人的面唱歌什么的……
    伊地知虹夏：他会很喜欢哦。
    山田凉：大家都会认可的。
    喜多郁代：可是我……我只是……
    ——
    银车：“遥远的彼方”，出发了（郁代）！
    喜多郁代：哇，那个那个……那个是在叫我吗？
    伊地知虹夏：是啊……
    山田凉：他在喊你呢，郁代。
    喜多郁代：不要这么喊我啦！
    ——
    演奏，尽情的演奏。
    欢呼，热烈的欢呼。
    仿佛点开了陌生人的歌单，没人知道下一首歌会是什么，但也只需要充满期盼的等待就好。
    朋友，家人，熟人。
    陌生人，迟到的粉丝，心怀鬼胎的家伙，早就关注他们的前辈……
    面前的观众变得越来越多。
    于是，喜多郁代站上了舞台。
    紧张的回头看一眼，然后再朝着银车下意识的靠近了一步。
    虽然面前有熟悉的千早爱音在向她挥手……但总归都是些不认识的女孩子。
    再靠近一步，压低声音。
    “对不起，银车大人……我还没准备好。”
    “没关系的。”
    “我会唱的很烂的……”
    “你不会。”
    “真的吗？”
    “真的。”
    “真的吗！”
    “真的！”
    于是，喜多郁代伸手。
    从银车的脑袋上摘下了麦克风，恶狠狠的扣在自己头上。
    转过身，学着银车的样子，用力高举起自己的拳头。
    深红色王冠亮起，一头红发飞扬。
    “大家好，我是喜多郁代！”
    山田凉：什么嘛，这不是做的很好吗？
    还没来得及过一把幕后前辈的瘾，她就被伊地知虹夏抓住了后领。
    另一只手抓住了后藤一里的胳膊，她把观众席里剩下的二位，也一起拎上了舞台。
    后藤一里：哇哇哇哇哇不要哇我自己不要上台啊人人人人人太多了啦！！！！！
    喜多郁代：什么嘛，明明是后藤同学推荐我上的！
    山田凉：可不能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呢。
    后藤一里：我我我我我就是这样卑鄙的家伙啊……
    银车：一里？
    后藤一里：（严肃脸）我来演奏主音吉他。
    交接乐器，选手换人，银车依旧抱着那把键盘。
    伊地知虹夏认真的鞠了个躬，佑天寺若麦受宠若惊的和她握了握手。
    真可爱！
    山田凉从八幡海玲手中接过贝斯，套在了自己的头顶上，神色坚毅。
    八幡海玲有种想要逗逗她的冲动，但一想到自己只是个临时拉来的志愿乐手，于是收敛起了心思。
    银车可以没大没小，她不能这么做。
    “我会做的比你更好。”
    二人交错的时候，八幡海玲听到了这样的话。
    毫无疑问的，把攻击性摆在台面上的宣战。
    金色与绿色的眸子交错，八幡海玲只来得及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不上不下的笑容。
    她不会回应这份宣战。
    不屑？不敢？不想？
    没人知道她的心思。
    演唱的曲目是：
    “吉他与孤独与蓝色星球”
    毕竟结束乐队还是新乐队，没有那么多能唱的歌嘛。
    ——
    再接下来，是高松灯。
    “我是……高松灯，来自cRYchIc。”
    椎名立希：啊……果然还要来。
    长崎素世：好啦好啦，来吧！灯已经上台了哦。
    千早爱音：好耶！cRYchIc凑齐了！额……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话，高松灯和长崎素世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银车踏了踏地面。
    银车：来吧。
    高松灯：唱吧。
    长崎素世：是啊……唱吧，这是……我们的cRYchIc。
    千早爱音：诶……好哦！
    七人的cRYchIc，站上了舞台。
    转过身，面对的是好几百人的观众。
    那些陌生的，熟悉的脸庞，交叠着，拥挤着，占据着自己的视线。
    做一个深呼吸，然后再做第二次。
    虽然已经有了热身，但是似乎还不够。
    准备的不够充分，但是大概已经没机会等到准备充分再上台了。
    高松灯：我们是……cRYchIc。
    千早爱音：嗨嗨～现在轮到我们正式上场了哦！再介绍一遍，我是千早爱音！
    长崎素世：我是长崎素世，贝斯手～
    椎名立希：鼓手，椎名立希。
    银车：键盘手……我是cRYchIc的键盘手。
    要乐奈已经捏起拨片，弹出了几人早已配合熟练的曲子。
    “春日影”
    目前为止，cRYchIc仅此一首的原创。
    也是承载了cRYchIc太多的曲子。
    只要演奏它，过去的种种就会浮上心头。
    演奏这首歌，那个大家永远绕不开的女人，就会再一次出现，仿佛她还在团队当中那样。
    原本以为，可以把这段插曲结束，可以从一支全新的cRYchIc，大家从头再来。
    但是，做不到。
    就算明明大家已经练习过，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真正站上了舞台，面对众人的注视……
    又出现了啊，丰川祥子。
    像是心魔一般的女孩，在舞台中间出现了一个瞬间，随后又消失不见。
    绝对只是……错觉而已。
    银车换下了肩背式的键盘，来到了固定式键盘的后方。
    要演奏。
    大家知道，银车和丰川祥子，在私下里还保持着亲密的联络。
    而丰川祥子此时此刻，也绝对正在某个大家发现不了的地方，看着他们的演出。
    椎名立希捏紧了鼓棒。
    ……搞不懂你，丰川祥子。
    ……但是……你想怎样，都和我没关系了。
    ……这首歌，是我们共同留下的痕迹，接下来的就不会是这样了。
    ……会变成我们的歌，没你的份了。
    高松灯捏紧了麦克风。
    ——
    丰川先生：啊……是这首歌啊，我很喜欢呢。
    丰川祥子的眼神变得悠远起来，她看着不远处的舞台上，灯光下的几人。
    她的前队友，她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算是朋友的朋友们。
    嘴角微微勾起，她捏紧了脖子上的围巾，把下半张脸埋在里面。
    丰川祥子：是啊，我也很喜欢这首歌哦。
    丰川先生扭头，看着自己的可爱女儿。
    张嘴，闭嘴。
    然后，他还是说了。
    丰川先生：是没有小祥的春日影。
    丰川祥子：他们会做的更好的。
    丰川先生：不心痛吗？
    丰川祥子：痛死了。但是比起你给我惹出的祸来，就有点不值一提哦。
    丰川先生：……抱歉了，祥子。
    丰川祥子：你的道歉我已经听够了，你欠我太多了，臭老爸。
    丰川先生：……
    ……并不是可以这样计算的。
    ……并不是不值一提的。
    ……折断手脚，与折断手指，都是一样的痛苦。
    ……你因为我闯祸而受伤，你也因为自己留下的结果而受伤……
    ……这两份情感，并不能用比大小就可以解决的。
    ……痛苦就是痛苦……
    ……祥子……
    长崎素世和银车对视一眼，随后银车朝着丰川祥子的位置，稍微扬了扬下巴，不厚道的透露出了她的方向。
    但是，长崎素世微笑着摇了摇头。
    当初她的确想要银车帮她，想要让银车在二人之间选择她。
    但是……
    现在，不再需要帮助了。
    不仅仅是因为她其实知道丰川祥子在什么地方，也是因为她清楚了自己需要什么。
    她想要的那些……并不是只有丰川祥子才能带给她的。
    ……而且……
    ……我可以感觉到，祥子一直没有离开我们。
    ……我还能感觉到哦，那个熟悉的，温暖的视线。
    ……现在的话……
    ……就让祥子解决好自己的事吧。
    ……我，没关系哦。
    高松灯也点了点头。
    她要更加离奇一点，她可以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丰川祥子。
    上台以后，再回头望去。
    她就轻易的发现了那个，被淹没在人群里，努力踮着脚张望的女孩。
    明明只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浅蓝色头顶……
    但她知道，那就是丰川祥子。
    ……请看好吧，祥子……
    ……看好，我的演奏！
    ……我们的春日影，现在让我来唱给你听。
    ……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从踏上这个舞台，从收到银车的邀请，从更早以前……
    ……看着我吧，祥子！
    ……这是我的演唱，这是我的歌声，这是我的……心声。
    ……你一定可以明白的，就像以前那样，明白我的意思……
    ……所以说，我会毫不留情，毫不犹豫的唱的！
    其实大家日常排练的，其实一直是春日影第二代的版本。
    这个版本针对队伍里的三位吉他手而特别调整过，经过椎名立希的修改以后，弱化了银车的键盘。
    但是现在的这首春日影，已经不仅仅是他们的演出了。
    所以兜兜转转……
    反而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版本。
    已经开始疲劳的千早爱音，在这首歌里的发挥很少。
    至于撅着嘴有点不高兴的要乐奈……她会悄悄给自己加戏。
    但是现在的话，没有人会责怪她的。
    有了她的不一样，才更能展示各位的变化。
    ——
    丰川祥子也想要酷酷的昂首挺胸，来好好的欣赏大家的表演……
    可惜个子有点小，她看不见台上的场景。
    丰川先生：小祥？要不要坐在爸爸的肩膀上？
    丰川祥子：你还是悠着点吧……你的力气还不如我呢。
    丰川先生：真是被看扁了呀！再怎么说我也是……
    银鱼：嗨嗨～这里有人需要帮助吗？要不要小板凳呀？
    丰川祥子：啊……这就……
    银鱼：看来是需要的嘛，请～
    银鱼：能看到你的话，大家会很高兴的。
    丰川祥子：才不会高兴吧……
    银鱼：啊，这样吗？好吧……我以为会高兴呢。
    丰川祥子：……
    真是的，她还以为这个管家什么都知道呢。
    原来，也只是猜测的吗？
    毕竟是银车的机器人，和银车一样啊。
    看起来很靠谱，稍微有点不靠谱，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很靠谱！
    她思索再三，还是站了上去。
    先是左脚，然后是右脚。
    丰川祥子撑着自己的膝盖，她的父亲稍微扶了她一把，确保她不会因为被别的观众挤到而跌倒。
    于是……
    丰川祥子站了起来，比前面的人还要高上小半个头。
    这样，就可以看见各位了。
    ——
    高松灯：春日影……我们的歌曲，请大家听好吧！
    冰冷的，清脆的琴音响起。
    简单，温柔，就像是在抚摸着爱人的脸庞，然后轻轻用手指戳弄脸颊。
    几个音符，把大家一瞬间拉回了第一次的live现场。
    在RiNG，和丰川祥子一起。
    恍惚间，椎名立希慢了一拍，抓着鼓棒的手，没有敲下去。
    致命的失误！
    长崎素世：！
    高松灯：！
    千早爱音：！
    若叶睦：！
    ……可恶……可恶！
    ……怎么可以是我出错！
    然后，再来一遍。
    银车若无其事的把前奏重复一遍，给出了各位足够的反应时间，普普通通的盖过了这个失误，逃过一劫的各位，连忙再一次做好准备。
    他回过头，对一脸懊恼的椎名立希抛了个wink。
    椎名立希低着头，没看见。
    要乐奈小嘴一歪，拨片刮动吉他弦，一点也不温柔的吉他声也加入了进来。
    并不和谐的同奏……
    但是足够把大家唤醒。
    这一次，没问题了！
    ……
    内心满是憔悴 眼神颤抖不止，
    我在这世界孤独一人，
    在不断凋零的春季中，
    每年都只感受到冰冷，
    在一片黑暗中，单向往前走着，
    我只能不断胡乱写着，
    明知期待也是一场空，
    却依然不断寻求救赎。
    ……
    只是听到那个熟悉的前奏，丰川祥子就释怀的笑了出来。
    没有哭，没有伤心。
    那些压抑的纠缠的情绪，一瞬间就被释放出来了。
    看到大家演奏春日影，她反而很痛快，很开心。
    ……虽然cRYchIc，出了一点令人不悦的差错……
    ……但是被银车成功的纠正过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