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两个巡逻员与一个教师

    章鱼硿漓粦还不知道两只虎鲸巡逻员的想法，它现在，心里只有对两个下落不明的学生的担忧。
    教育区有几处明显的痕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留下了。
    “这样看来，”年轻的巡逻员说，“教育区里，有好多学生，总是偷偷跑出去呢。”
    “真的吗？我们查人数，从来没有出过差错！”硿漓粦明显不相信。
    年长的巡逻员说：“如果是第一次丢学生，区长不应该这么平静吧。”
    这话让硿漓粦愣了一下。
    好像有点道理。
    “但我们有在认真工作！”硿漓粦说，“我一发现学生不见了，立刻就开始寻找他们！”
    “我并不是在责怪你。”
    年轻的巡逻员说：“我只是回想起过去的自己。你知道吗，我以前也是这里的学生。”
    “我是南教育区的。”年长的巡逻员说。
    “南教育区……”
    硿漓粦问道，“流翠环城还有第二个教育区吗？”
    “不在这里。”年长的巡逻员说，“横贯沟渠的上游。”
    年轻的巡逻员说：“鲸鱼的领地很广大。一定要说，我觉得，整片海域，都算是咱们的东西吧。”
    听到这话，硿漓粦不敢吭声。
    年长的巡逻员笑道：“哪有那么夸张。禁区可不是咱们的。”
    “最近不是听说打算去了。”
    年轻的巡逻员一边说着，一边查看周围的痕迹。
    它游来游去，甚至沿着痕迹窜出去一次，又轻巧的回来。
    “你看，我这个大小都可以。那些小家伙，一定更轻松。”
    “不会吧……”硿漓粦看着那个缺口，有些犹豫。
    它小时候没有接受过这种在一个地方长久待着学习的教育，一直都是在迁移的过程中，有机会，才能听会讲故事的老人说上几句。
    有时候，父母和养父母，只是不断交流信息。
    它听的吃力，全是不明白的词汇。
    后来，也就只是死记硬背，把一些词跟实物对上了而已。
    来到流翠环城，通过了教学能力测验后，硿漓粦成为了老师，一直按照学到的教育方式，教育这里的孩子。
    教育区虽然有很多不同种类的海洋生物。
    但硿漓粦很清楚，海洋仍旧是鲸鱼的天下。
    它学到的那些教学内容，也全部都是按照培养鲸鱼的思路，在进行。
    其他的孩子们，也都能够做到标准程度，只是鲸鱼会更轻松，更容易，也更快能够理解。
    即使有些鲸鱼的性格糟糕，它们也总是能够轻松达标，因为那就是它们的本能，就像飞跃水面在落下来，对它们来说，只要掌握一定程度的勇气和技巧。
    但对于其他海洋生物，比如说水母……就完全做不到，只能拿一个不及格。
    硿漓粦试图用最好的态度对待每一个学生。
    可是，它没有办法解决这种教育上的问题，因为……它不是鲸鱼。
    并非没有心和能力，只是没有资格而已。
    硿漓粦并不感觉到悲伤，因为，习惯了迁移的它，从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要求什么，只要有城市愿意收留自己，有地方愿意让我生活，有海洋生物愿意接纳它，就足够了。
    它本身也没有渴望得到更多。
    听说有些章鱼在海中混的风生水起。
    硿漓粦很羡慕。
    但羡慕过后，就是深深的空虚。
    两个虎鲸的巡逻员在教育区，不断寻找并测试发现的，可能作为“逃离”教育区的小缺口。
    最终，它们确定了一个方向。
    年轻的巡逻员再一次尝试了使用并窜回来，“这个的使用痕迹最新。其他几个看上去都有几天没有用过了。”
    “那就从这里追去吧。”年长的巡逻员说。
    它也动作灵敏，一下子就消失在缺口处。
    硿漓粦有些无奈，只能跟着从那个缺口钻出去。
    章鱼的身体比虎鲸柔软和小的多，那两个大块头能够轻松通过的地方，完全难不倒它。
    来到了教育区外，硿漓粦第一次从这个地方出去，周围的景色十分陌生。
    虽然也能看到一些熟悉的场景。
    比如……那个尖尖的塔是专门给水母使用的工匠塔，它们负责流翠环城的水道修缮，每天都工作十分辛苦；左边一点的那个建筑，看上去像是矮矮的两个并列在一起的圆柱体，可以在宿舍的窗户中看到，那是流翠环城的传统文化纪念馆，听说里面有老水母的画像；更远一点，连成一片，像是海底群山的东西，乃是横贯沟渠的堤岸，翻过去，就是横贯沟渠，再往对岸去，就是粒城了。
    硿漓粦还在确认方位，试图为自己的认知进行一个空间上的校准。
    两条虎鲸巡逻员已经快速找到要搜寻的方向了。
    “师父，”年轻的虎鲸巡逻员游到一处痕迹前，说道：“这是水蛇的留痕吧。”
    “没错，记得很牢。章鱼老师的班里，是不是丢了一只水蛇和一只海龟？”
    “对。”
    “那就先从这个水蛇开始找吧。”
    硿漓粦并不反对，只是问道：“小海龟离开的正门，跟这个位置是两个方向。我们要不要分头行动？”
    年轻的巡逻员解释说：“门口那个位置，我看过了，没有能够找到的痕迹。唯一的说法，就是中午用餐时间离开了。假设那孩子真的去吃饭了，只是贪玩没有返回学校。我想，你不用太担心，这里可是流翠环城，只要不出城，它不会有任何危险。再说了……那毕竟是海龟。它只是看着小，年龄可大得很呢。”
    “刚出生的海龟，没到一百岁，家长都不会放出来。”年长的巡逻员补充说，“好了，章鱼老师，知道你认真负责，担心学生。先跟我们去找那个水蛇吧。”
    “对啊，下去找水蛇吧。遇到危险，海龟可以缩到壳里。除非遭到重击，否则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水蛇就不一样了，你也看到了吧，你们那个区长——”
    “咳咳！”年长的巡逻员清了清嗓子。
    年轻的巡逻员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继续说：“——你们那个区长不是说学校里有一个水蛇老师不见了嘛。我怀疑，这之间或许有联系！对，肯定有什么阴谋！你是老师，肯定看过课本上的故事，对吧？我小时候在这里上课，学了好多跟水蛇有关的故事呢！”
    “是，没错。水蛇有很多典故。”
    年长的巡逻员一边说，一边朝着痕迹的延伸方向游去。
    见状，硿漓粦只能跟上，与年轻的巡逻员并排往前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