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意难平

    下班时间还没到，
    郑梁就匆匆赶到了医院。
    一进屋，便直奔九姐。
    郑梁关切的问道：“怎么样？累不累？”
    九姐：“我也没干什么，比在福利院轻松多了。”
    郑梁：“小李怎么没在门口？”
    九姐：“哦，小李被调走，安排其他工作了。
    这边有我跟小雨两个人应该可以。”
    郑梁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虽说你是他妈，但你还没完全恢复记忆。
    况且，他一个大男人，
    你在这照顾总是不方便的。
    你们力气也不够大，
    听我的，还是一会找个护工吧。”
    秦铮被两人的说话声吵醒。
    他听了郑梁的话有些不爽，
    即便他说的有道理。
    原本他也没打算让妈妈在这熬着，
    除了妈妈的记忆没恢复，怕她累着。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习惯。
    离家多年，他已经很多年不跟母亲亲近了。
    而且，当年因为母亲执意不准他入伍，
    加之后来，母亲跟韩村长的再婚。
    都是母子俩多年未解的心结。
    虽然跟宋听雨和小李比起来，
    跟妈妈更亲一些，
    但这不代表母亲可以贴身照顾。
    秦铮压下不爽冷冷道：“我自己找不用你费心。”
    郑梁带着压迫的语气说道：“鹭岛这边我更熟。
    现在不是你逞强的时候，
    你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还得考虑你妈妈跟你媳妇，
    她们得跟着你一起操心，
    你们等我打个电话。”
    说完转身就出了屋。
    秦铮已经有多久没被人这么安排训斥了。
    尤其是涉及自己的家事。
    他以为他是谁，
    真把自己当爹了？
    秦铮刚要拒绝，
    就听见九姐对他说：“你就让他找吧，
    早上我们来的时候，
    病房出入口都不能随便进外人。
    要不是他跟季队长比较熟，
    估计我也不能轻易进来。
    所以，就让他找吧，
    这欠的人情以后慢慢还。”
    秦铮听了九姐的话觉得有道理。
    自己刚刚有些意气用事，
    考虑的不够周全。
    秦铮顿时有种无力感。
    好像自己突然间啥也不是，
    什么都得倚仗别人，
    就连那个丫头片子都能踩在他头上。
    秦铮：“妈，你之前不是最怕欠人家人情么？”
    九姐眼神落寞：“以前的事我不记得，
    但是，被郑梁救了之后，
    我发现靠我自己没办法存活下来。
    报仇也好，恢复记忆也好，
    首先得先活下来吧！
    我最后的记忆是被人绑着手脚扔下水的。
    而且好像是被很亲近的人害得。”
    秦铮听了九姐的话很震惊：“到底是谁要害你？不会是韩冬吧！”
    九姐：“我不知道，我也是从小雨那听说，你爸去世后，我又再婚了。哎！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们能做的很有限，
    所以，现在只有相信郑梁，倚靠郑梁。”
    秦铮气红了眼，
    但也确实像九姐说的那样。
    很多事他们现在无能为力。
    很快郑梁就打电话回来了。
    郑梁冲九姐说道：“安排好了，人半个小时就能到。我也跟老季那边打好招呼了。
    到时候，我到门口接人。
    一会安顿好，我们再走，
    明天上班我再给你送过来。”
    九姐看了眼床上的人，虽说有点不放心。
    但是面对郑梁妥帖的安排，她无法拒绝。
    明明他的安排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此刻，秦铮却在心里拧巴着极不情愿。
    就好像他成了母亲的负担，
    而郑梁很快就帮母亲解决了他这个麻烦。
    烦死了，本来被他救就已经欠了人情。
    加上这些事，他就欠的更多了。
    以后，对于郑梁跟妈妈的事，
    他的立场就会很为难。
    秦铮：“听说，我妈是你救的？
    这次你又救了我，
    我们家欠了你这么大的恩情，
    你想让我们怎么偿还？”
    郑梁：“我做这些，从来不是为了要报酬。
    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秦铮觉得比起那些提条件的人，
    这种不图回报的人才更值得提防，
    因为他极有可能图谋更大的好处。
    秦铮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母子？是救我之前就知道的？还是后来知道的？”
    郑梁心里咯噔一下，
    有些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他看了眼九姐，
    拉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深吸口气回道“我一直都知道。”
    九姐抬起头看着郑梁的眼睛，
    一脸迷茫的表情，
    好像也在等着他的解释。
    郑梁继续说道：“我跟小秋是高中同学，
    高一高二都是住在参岛爷爷奶奶家。
    高三跟随母亲回到鹭岛生活。
    分开后我们一直都有书信往来。
    后来高中毕业我去了部队。
    我们虽然联系的少了，
    但是，她也在信里说要等我。
    就在我服役的第二年，
    我们突然断了联系。
    等我第三年休假回来的时候，
    就听说她跟你爸要结婚了。
    第四年，你就出生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
    他们能感觉到郑梁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九姐听完只觉得难过。
    她能感受到男人语气里的不甘心。
    但是，她也不知道，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能把这当成别人的故事来听。
    她不能随便的劝慰郑梁，
    毕竟真相影响着两人的未来。
    她不想骗他，更不想伤害他。
    郑梁跟秦铮都把目光投向九姐。
    九姐一脸不知所措，
    愧疚道：“对不起啊！我想不起来了。”
    郑梁咽下嘴里的苦涩回道：“没关系。”
    她欠他的解释，他已经等了三十年了。
    也不差再等一段时间。
    哪怕是她这辈子再也想不起来了。
    只要她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那个解释不要也罢。
    秦铮听完这些，
    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原本以为父母相爱，
    一切顺理成章，他是爱情的产物。
    哪曾想母亲之前还有一段这么意难平的初恋。
    他心情很复杂。
    母亲跟郑梁的事，就像一个炸弹。
    好像等哪天母亲恢复记忆就会炸掉。
    在郑梁一笔带过的描述里。
    他察觉到一些不可言说。
    而这个答案就藏在母亲的记忆里。
    如果，当年两人因为误会倒还好。
    如果，是因为母亲的移情别恋。
    他不敢想，就郑梁这执着劲，
    到时会不会放过他们母子。
    他得找老季探探郑梁的底。
    不一会儿，郑梁的手机响了。
    郑梁：“护工到了，我去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