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相争

    他们俩是这么做的：花火把尾兽玉没被同化的部分（只因浦式已经在吐白沫了）传送到斑和带土的脸上，洛翼再把其中的九成传送到神威空间（考虑到不能超出四赤阳阵的承受能力）。
    事实和预想中的一样顺利，斑以「封术吸印」试图吸收尾兽玉，而「黄泉比良坂」的砍一刀行为令尾兽玉本就岌岌可危的稳定性上再加把劲…
    “轰——”
    爆炸声…不算响，结界术把传导噪音的空气震动一并隔离，但这不意味着爆炸的威力无法令人满意。
    斑的膝盖以上的部分消失了，只有双脚还连着十尾坑坑洼洼的头顶，像是相融的最后一点联系；带土则是消失得彻底，不出意外的话…
    “卡卡西老师！”洛翼发出提示。
    「神威」
    卡卡西心领神会，将自己传送到神威空间。
    “嗷噢噢噢！”失去控制的十尾没受什么伤，反而因为解放和受到莫名其妙的攻击愈发狂躁。
    并且进一步变形。
    原本枯瘦的躯体开始膨胀，产生健硕的肌肉线条，可以坐起上身，两条前肢双掌合十，看不出是为了结印还是说习惯性的动作。
    “快，趁着带土和斑都不在，去封印在后脑位置的初代火影！”洛翼很想传送过去自己动手，但传送尾兽玉的行为还是让他一时无法使用时空间忍术。
    花火捂着眼睛皱着脸，刚刚那一下比传送各位影从波之国到战场还辛苦。
    “从各位施术者的面前就能安全进入「四赤阳界」！”如果不是必须维持结界术，扉间是真的想亲手帮兄长解脱。
    他们这对生前大公无私的火影兄弟，死后却两度遭奸佞摆布，为的仅仅是满足私欲。
    “噢噢噢！”封印班的忍者们鱼贯而入。
    一切看起来进展得十分顺利，偏偏…
    「仙法·木遁·真数千手」
    “嘭——”
    没人敢相信亲眼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尊体积比十尾还要高大的木造佛陀，功德轮的一圈和后面是密密麻麻发佛手，偏偏每一只佛手单拎出来都能盖住一座小山。
    “难道说…不好！全员撤退！”这种敌意可不是开玩笑的，洛翼还能想起那1024掌糊在身上时感受到的痛楚。
    “呜呜！”花火从指缝中露出眼睛，或者准确来说，是用手指撑开眼睛。
    「空间裂隙」
    本该如飞蛾扑火般自寻死路的忍者们一头扎进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传送门，眨眼间回到同伴出发点。
    小姑娘的眼睛荧光闪烁，“后面的几个，白眼…看不到。”
    用过头了！
    “够了花火，禁止你再用瞳术。”洛翼伸手从后面捂住她的眼睛。
    尽管看起来很像小朋友之间的恶作剧，但其中的风险，连出身大筒木一族的浦式都不知道。
    「须佐能乎」*2
    佐助和鼬适时地救场，保下大佛背面的封印班忍者。
    不对，能不能保下还要两说，因为数不胜数的佛手正要往下拍！
    “砰砰砰砰——”
    接连不断地拍击声，扬起地表的尘土足有千米之高，遮星蔽月。
    …
    神威空间。
    “咳、咳呃呃…”十尾尾兽玉的威力仅剩哪怕不到三成，直接砸在脸上零距离爆炸的威力也足以要了带土半条命。
    左侧躯干里的内脏被震得七零八落，咳出来的东西里面什么颜色的都有，固态的、液态的、还有冒着泡的。
    虽然半侧的身体是柱间细胞，但这种程度的不知道要恢复多久，现在回到斑的身边…是的，不是「面对忍者联军」，而是「回到斑的身边」，无异于以身饲虎。
    “你以为躲在这里面，自己就是安全的吗，带土。”卡卡西的声音出现在不远处。
    “该，咳…该死…”带土呛了一下，咳出某个还算容易辨认的内脏组织。
    来自心脏，连接右心房和右心室的三尖瓣。
    “血液逆流了…你现在肯定很不好受吧。”卡卡西也认出了这个小东西。
    心脏瓣膜的其中之一，主要功能是单向阀门，就是确保血液的流向固定，以维持正常的血液循环。
    “哼…我的人生也在逆流，区区血液逆流…又算什么？”带土挣扎着要站起来，只是怎么做都使不上力。
    十尾的尾兽玉，和其他的尾兽玉有着质上的区别。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在逆势而行吗。”卡卡西怀着难以名状的心情在他边上坐下。
    明明理智和责任都在告诉自己，现在浪费一秒都是置同伴的性命于不顾，赶紧结果了他然后回去。
    “那是因为你们都匍匐在「势」的脚下呀！说得好听叫顺势而为，说得难听就叫随波逐流！”带土异常激动，咳出更多的组织血肉。
    这样的伤情，对正常人来说致命得不能更致命了，他还能义愤填膺高谈阔论，“你知道自己现在也在逆势而为吗？正常人就应该马上杀了我，带着你的战功回去。”
    “滋滋——”卡卡西的手上冒出微弱的电流声，矛盾而踯躅。
    “哼…果然。倘若立场对换，你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行为，也会「逆势而为」。”带土咳着血，狼狈却更像是获胜的一方，“迄今为止的战斗中，你不是没有杀我的机会，现在也是，为什么不动手？”
    “你呢，明明有的是机会夺回自己的写轮眼，为什么还要一直留在我身上？”卡卡西没有回答，直接反问。
    稍微深入了解宇智波一族的人都知道，万花筒写轮眼只有凑成一双才能发挥原本的实力。
    一直以来全心全意投入月之眼计划上的带土，宁可用其他人的写轮眼和阉割七成的神威，也没想过从卡卡西上拿回左眼。
    “是因为内疚吗？”*2 两人同时质问对方。
    卡卡西&带土：“……”
    接着同时沉默。
    “呵呵…”又是带土先说话，好像他才是更急着下手的那一方，“是啊，是因为内疚。内疚自己没有能力让琳和你活在理想的世界，挣扎在现实的地狱。挣扎，直到死去。”
    “你在说什么…”
    “卡卡西！你不会以为我引发战争的理由是琳的死和你没能完成保护她的约定吧？”带土一鼓作气坐起来，再次咳出一些认不出的白色胶状物。
    是柱间细胞取代他仅剩但损坏的内脏了吗。
    “我知道的。琳是主动撞上你的雷切，为了不让被雾隐植入体内的三尾破坏村子，为了守护木叶…”
    她决心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里。
    “对我来说，琳不该死，所以这个琳死去的世界是在逆势而行；你不该没保护好她，所以有着失败的卡卡西的世界是在逆势而行…
    “我对这样的世界感到绝望，而此时此刻的我，终于连心脏也不再是血肉，你还会认为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接着，写轮眼幻术启动，描摹一幅带土…可能也是卡卡西梦寐以求的场景。
    少年带土、少女琳、还有青年水门围绕着他。
    “我一定要成为火影。”少年正了正他离不开的护目镜。
    “我喜欢你，卡卡西。”少女俏皮地别着手，大方且坦诚。
    青年教师苦笑但欣慰地按着他们的头顶。
    “幻术的世界不好吗？小琳在，你理想中的我也在，老师也在，渴望、喜欢的一切事物都能在其中唾手可得。”带土的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
    直到卡卡西将这个粗劣的幻术撕碎，“不要用妄想抹杀琳生前守护村子的想法…还有你保护同伴时的觉悟！”
    带土的笑容凝固，脸上的褶皱因为不悦更显丑陋。
    “道不同不相为谋，起来，这会是我们之间最后一场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