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我与江山，你选谁？

    周小丫瞳孔骤缩，嘴巴张大，好半天才确定此事的真实性。
    “为什么？”
    “傅荣珩不是傅国公的儿子吗？哪怕不是亲的，可也养在身边疼爱了十多年啊。”
    谢曦和复杂道：“因为手心的肉比手背的肉厚。”
    “小丫，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若只能选择一样，自然选择最亲的那一个。”
    “这是人之常情，谁都没错。”
    最后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可是周小丫没有听懂，谢云裳倒是听懂了，可她没心情解释安慰。
    再次催促。
    “三妹妹，走吧。”
    谢曦和颔首，率先往前走去。
    周小丫无助的喊道：“珠珠！”
    谢曦和头也不回道：“来人，送周小姐回府，和周瑾瑜一起关禁闭。”
    周小丫脸色大变，急忙冲上去，却被暗卫拦住，无法靠近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她简直要疯了。
    “珠珠，为什么？”
    “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关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又有什么危险的事发生吗？”
    “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姐妹啊！你们为什么总是瞒着我？你和宛兰到底发生了什么？”
    “珠珠！！”
    ……
    她有无数个提问，可无人回答。
    谢曦和消瘦孱弱的身影走在最前方，沈致渊与谢云裳并列跟在后面，再后面的是贺文卿和董阳陵，最后的才是惠安公主。
    她前脚上了马车，沈致渊后脚便跟了上去，谢云裳只能与惠安公主坐在一起。
    “曦和，你想怎么做？”
    “怎么，怕我坏你好事？”
    沈致渊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凉，声线颤抖，漆黑的眸子里更是藏不住的不安。
    “怎会，我只是想帮你。”
    “曦和，你把你的计划告诉我，我帮你完善，确保万无一失，好不好？”
    谢曦和莞尔一笑。
    “不好。”
    沈致渊表情变了，锐利洞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想看穿她的真实想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曦和，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曦和垂下眼帘，隐去眼底的痛色，淡淡道：“放心，我不干什么，我只是想杀了傅青云，用不着你亲自动手。”
    “你待会儿看着就行。”
    “别因为我坏了你的计划。”
    沈致渊眉心一跳，软了声音道：“曦和，你相信我，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替你报仇的。”
    谢曦和看向他，面色平静。
    “多少时间？”
    “一个月，半年，一年？还是更久？”
    “沈致渊，我要给你多少时间，才够你将昌平王的势力连根拔起，还大周一个朗朗乾坤？”
    他瞳孔骤缩，刚欲开口，她抬手阻止。
    “沈致渊，你心怀天下，想要以最稳妥的方式，循循渐进铲除昌平王这个毒瘤，不想大周内乱，导致生灵涂炭，这些我都可以理解。”
    “但也请您站在我的角度想想。”
    “天下百姓的生死，与我有什么关系？我都家破人亡了，连自身都难保，你凭什么要求我顾及旁人的安危？”
    “伤害他们的不是我，大周也不姓谢。”
    “我只是受害者，我只是想讨一个公道而已。”
    “您又何必阻我呢？”
    沈致渊沉默了很久，他眼底满是痛苦，再开口时，声音艰涩。
    “你就这般想我吗？”
    “曦和，我只是想帮你，你为何总是以为我会阻拦你？”
    谢曦和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那我与江山，你选谁？”
    沈致渊身躯一震，眼睛猩红，凌厉冷寂的眸透着几缕霸道强势，他抓住她的手臂，力道极重，几乎嵌入她的血肉。
    “为何一定要二选一？我凭何不能兼得！”
    因为你没得选啊。
    从始至终，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江山。
    “沈致渊，你的心太大了，装了江山社稷，装了黎民百姓，装了君王，恩师，爱人……可我的心太小，只装得下谢家，我只想守护我自己的家。”
    “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沈致渊脸色阴沉可怖，努力克制爆发的情绪，软了嗓音，轻轻哄着。
    “曦和，你与江山并不冲突。”
    谢曦和轻笑出声，极尽嘲讽，“我与江山并不冲突，可与你冲突，我想立刻解决掉昌平王，你能答应吗？”
    沈致渊又是沉默了。
    “曦和，昌平王牵扯太大，我不能答应。”
    谢曦和也沉默了。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还是心痛的要命，她从来不在他的选项里。
    他慌乱的声音响起。
    “曦和，冷静点好吗？”
    “我会解决昌平王，伤害谢家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知道你很伤心难过，但没必要和他鱼死网破，也没必要拉着无辜百姓送命。”
    谢曦和冷静不下来，她只知道胸口有一团火几乎将她烧焦，她面上有多平静，心底的暴虐就有多重。
    她真的要被逼疯了。
    “百姓无辜，我就不无辜？”
    “沈致渊，我都那么惨了，你怎么好意思让我体谅别人？”
    “我体谅别人，谁又来体谅我？！”
    沈致渊想说自己，可看着那双冰冷讽刺的杏眸，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到了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为三个字。
    “对不起。”
    谢曦和再也忍不住了，咆哮道：“对不起，又是对不起，沈致渊，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你的道歉！”
    气氛陡然陷入沉寂。
    过了不知道多久，车夫提醒已经到了国公府，沈致渊沙哑干涩的声音方才响起。
    “曦和，你真的等不急了？”
    “是。”
    “不顾一切，鱼死网破，也要复仇？”
    “是。”
    “好，我如你所愿。”
    谢曦和拧紧眉心，“你什么意思？”
    沈致渊没有回答，只是温柔的抚平她皱紧的眉。
    “走吧。”
    说罢，他扶着她下了马车。
    一行人走向傅家大门。
    守门的侍卫看见来者不善的众人，连忙上前阻拦，并派人进去通报。
    “参见沈太傅，惠安公主，靖安公主，谢小姐，贺世子，董公子，不知诸位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恭敬行礼，态度谦卑。
    可回应他的是十九的一巴掌，力道极大，直接将人打飞，撞在石狮子上起不来了。
    “你，你怎么打人！”
    “这里是国公府，不是你谢家，你不要太猖狂了！别人怕你，我国公府可不怕你！”
    “莫要仗着皇族的愧疚，就肆意妄为！”
    ……
    谢曦和不耐的掏了掏耳朵，十九瞬间会意，冲入人群，便是此起彼伏的惨叫，数名侍卫倒地不起。
    哐当。
    大门应声而倒。
    十九收回脚，笑盈盈的招呼，“主子，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