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神助攻草莓糖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不清楚。】
    尤菲：【嚯，那就是可能会有其他气运之子的意思咯？在哪里能找到他们？】
    系统：【请自行探索。】
    【装什么嘛，明明就是你也不懂。】
    【……建议宿主平时打开“气运光环”的显示功能，以方便寻找气运之子。】
    “气运光环”就是气运之子身上的光，尤菲能靠这个判断谁是气运之子。
    迪奥的光环是刺眼的黑红色，尤菲看得眼睛难受，所以关闭了显示功能。
    被系统这么一提醒，尤菲决定平时出门还是打开比较好，免得看不见目标。
    后面尤菲又找系统聊了几句，但系统不理人了。
    尤菲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被子想睡觉，却在被单上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
    她拿起来，仔细摸了摸，是弹珠大小的圆形。
    尤菲灵光一闪，想起来这是下午在咖啡摊拿到的草莓糖，应该是换衣服的时候掉床上了。
    虽然刷过牙了，但糟糕的心情令尤菲很想吃点甜的。
    她拆开糖纸，将草莓糖塞入口中。
    讨厌的迪奥，等她找到别的气运之子，就再也不用求他了。
    到时候他就会失去自己这个乖巧可爱的妹妹！哼哼~~~
    希望新的气运之子会是个女孩子吧，那样方便贴贴……
    尤菲想得太入神，加上平躺着的姿势，糖忽地钻进了气管。
    窒息的感觉传来，尤菲抓着喉咙，努力想将糖咳出来。
    暗淡的月光从窗户洒下，迪奥的眼睛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
    尤菲背对着他，蜷成小小的一团，单薄的肩膀正在不停颤抖，仔细一听，还能听见微弱的呜咽。
    尤菲在哭？
    是因为他拒绝了一起睡的要求吗……
    尤菲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容易生气，也容易消气。
    与现在这默默哭泣的脆弱模样，形成了巨大反差。
    心脏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隐隐作痛。
    迪奥紧抿着唇，眼里闪过一抹挣扎。
    片刻后，他站起身，借着月光摸索到尤菲床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喂，你……”
    猛地被人从背后这么一拍，尤菲吓了一跳，卡着的糖竟然咳出来了。
    空气涌入肺部，窒息的濒死感飞速消失，尤菲转过身，感激地看向迪奥。
    伦敦被雾霭笼罩，月光总是阴沉沉的。
    此刻不知为何，雾霾恰好消散了一点。
    明亮的月华下，少女的脸庞更加清晰。
    迪奥能看见她泛红的眼尾，蒙着水雾的双眸，以及那紧紧注视着他的，炙热的眼神。
    仿佛是在看救世主。
    心脏的刺痛化为难言的酸胀，像是塞满了棉花。
    迪奥抬起手，替尤菲擦了擦眼睛的泪水，冷淡的嗓音透出不易察觉的柔软。
    “别哭了，很吵。过来一起睡吧。”
    她什么时候哭了？
    尤菲满头问号，但气运点不蹭白不蹭，立马抱起枕头和被子，一溜烟跑到迪奥床上。
    在迪奥眼里，尤菲的身影欢快极了，完全没了刚才伤心欲绝的模样。
    过于极端的情绪变化让迪奥有些疑惑，但他很快就自顾自圆了回来——
    妹妹果然很喜欢他，只要一句话就哄好了。
    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迪奥躺回床上，把尤菲往里推了推：“一人一半，不准靠过来。”
    尤菲得寸进尺，抓起新缝的碎布被子一扬，将自己和迪奥包了进去：“好冷啊，我们一起盖新被子嘛。”
    尤菲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跟刚哭过似的，但语气和用词却没有伤心的意味。
    像在努力掩饰伤口的小兽。
    脑海里浮现出尤菲今晚撒娇卖乖，拼命想跟他睡一块的模样，迪奥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了样。
    “为了防止你感冒了给家里添麻烦，我就勉为其难借你盖一会儿。”
    “迪奥，你真好。”尤菲眉开眼笑，整理了一下两个人的被子。
    她和迪奥各有一张旧棉被，加上新的碎布被子，一共三张。
    尤菲把三张被子叠在一起，都盖在两个人身上。
    三层被子阻隔了外界的寒冷，形成一个温暖的仅有两个人的小空间。
    尤菲靠得很近，迪奥能感受到她散发出的热意和馨香。
    也许是因为被子太厚了，迪奥觉得身上有点热：“你走开……”
    不等迪奥说完，尤菲握住了他的双手：“再让我暖暖手嘛，不然又要感冒了。”
    尤菲没说谎，因为刚刚差点被糖噎死，她的手还真有点凉。
    女孩的手柔软小巧，透出淡淡的凉意，像易碎的冰花，令人忍不住心软。迪奥被迫握着尤菲的手，浑身僵硬，不知该怎么拒绝她越来越过分的要求。
    尤菲自动将迪奥的沉默当成默认，握紧他的手，美滋滋地一秒入睡。
    这一觉尤菲睡得很爽。
    没有以往冻得睡不安稳的感觉，反而暖乎乎的，像抱了个大型热水袋。
    翌日。
    咚、咚、咚……
    木棍敲击窗户的清脆声响从屋外传来，由远及近。
    这时候的钟表还很贵，住在贫民窟的穷鬼们自然买不起。
    为了上班不迟到，贫民窟的居民会花一两个便士去雇佣治安官，拜托他们在清早巡逻时顺手敲击窗户，叫醒屋里的人。
    尤菲被敲击声吵醒，一睁眼，就发现怀里好像有东西。
    她的手脚竟然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了迪奥，死死抱着人家。
    瞬间，尤菲明白了那个“大型热水袋”是什么东西。
    男孩眼神幽怨，眼下带着青黑，昨晚似乎睡得很不好。
    “你的睡相好差。”
    “对不起，早饭多给你煎个鸡蛋。”
    尤菲讪讪一笑，试图贿赂迪奥。
    迪奥没理她，拉好被子，又睡了回去。
    家里没钱买睡衣，尤菲是和衣而睡的，优点是起床不用换衣服。
    她不舍地钻出被子，立刻被寒冷潮湿的空气冻得一哆嗦。
    尤菲在家里逛了一圈，发现妈妈不在，应该是去找新房子了。
    厨房里有妈妈留的两个水煮土豆，看起来是今天的早饭。
    现在家里有了点存款，尤菲肯定不愿意只吃这些。
    人是铁，饭是钢，好好吃饭，才能更好地当牛马打工。
    昨天在菜市场除了晚饭的食材，还买了鸡蛋、香肠之类保质期稍长的食物。
    尤菲看了下油罐，昨晚熬的猪油已经凝固了，雪白雪白的。
    尤菲用猪油煎了鸡蛋和香肠，连妈妈留下的水煮土豆也顺手煎了一遍。
    妈妈不在的情况下，尤菲会负责做饭，毕竟她不放心迪奥那么小的孩子碰火。
    煎东西的香味在屋里飘散，本该在睡回笼觉的迪奥出现在厨房门口，鬼鬼祟祟地往里探头。
    女孩围着围裙，站在凳子上，正在灶台前烹饪。
    炒菜声、柴火的烟雾、食物的香味……
    狭窄的厨房里是温馨的烟火气。
    尤菲注意到了迪奥，扭头朝他笑了笑。
    朦胧的晨光下，女孩扬起的嘴角似乎格外温柔。
    耳垂爬上淡淡的红，迪奥缩回脑袋，默默回到客厅等吃饭。
    片刻后，尤菲做好了早饭。鸡蛋香肠配土豆，很英国的一餐。
    她按照承诺，多给迪奥煎了一个鸡蛋。
    迪奥风卷残云地吃掉了，尤菲也不知道他原谅自己了没。
    被猪油煎过的食物又香又脆，尤菲吃得很开心。
    吃完饭，尤菲整理了达利欧的物品，加上昨晚缴获的衣物，打算一起拿去二手店卖。
    反正都要搬家的，达利欧的东西放着也没用，不如卖掉。
    清理掉达利欧的东西，家里似乎没了他的痕迹。尤菲顿时神清气爽，有种把脓包挖掉了的感觉。
    迪奥则留在家里洗碗，洗完了刚好到去酒吧上班的时间。
    尤菲对这个分工没意见。她做饭，迪奥洗碗，很公平。
    尤菲将达利欧的东西打包成一个大包裹，背着出了门。
    街道脏兮兮的，堆满粪便、死老鼠等垃圾，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两边的房屋破旧不堪，有的还是靠木棍当柱子支撑，才不至于倒塌。
    房屋排列紧密，哪怕是白天，都透不进多少阳光。
    灰暗，压抑。
    这里是大英帝国的“九龙城寨”，生活着底层中的底层。
    尤菲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背着包裹就要出发，却被人叫住了。
    “尤菲，听说你爸昨晚倒了大霉啊。”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尤菲转头看去，便瞧见邻居史密斯家的门口正蹲着一个小胖子。
    他的脸白白圆圆的，让人很想捏一把。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但很干净，看得出被家人照顾得很好。
    尤菲认识这小胖子，是史密斯夫人的儿子。
    尤菲不喜欢跟小孩子玩，觉得他们太幼稚。可小胖子长得喜庆，她平时遇见了也会和他说说话。
    小胖子蹲在门口，看着惨兮兮的，但尤菲没开口问。
    为了补贴家用，史密斯夫人偶尔会叫男人来家里。
    小胖子无处可去，便只能去门口蹲着。
    这事阿姨的丈夫也默认了。
    没办法，光活下去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小胖子露出八卦的笑容：“达利欧昨晚在情人家里过夜，结果讨债的人找上门来，狠狠打了他一顿。据说叫得老大声了，隔壁街都能听到他的惨叫。”
    哇哦，跟她预想的一样，达利欧还真被打了。
    啧啧~
    尤菲笑了笑：“谢谢。”
    “不客气！我就知道你喜欢达利欧倒霉。”小胖子豪气地摆手。
    那圆嘟嘟的小脸满是得意，实在太可爱了，尤菲有些手痒，走上前，抬手就想捏小胖子的脸。
    砰！
    一道身影冲过来，猛地推倒了小胖子。
    “我说过了！离尤菲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