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总要有一个恶人

    如若世间人人从善为众生，那种世界一定是美好的吧。
    可将生灵们的自私、贪婪、色欲、暴力、嫉妒、憎恨等一切反面因素抹除。
    那样的世界，能一直存在下去吗？
    答案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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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所有生灵都为了个体外而活的世界里，不存在恶事。
    有【权柄】抹去了他们的恶念。
    然而……
    无贪欲，则不思进取。
    无色欲，则不思延续。
    抹去嫉妒，原地踏步。
    抹去憎恨，思维凝固。
    这或许是【平衡】搞的鬼。
    但真的创造那种世界，他们自己便会自我消亡。
    全理之地将智械触灵前，试过无数种方法，可机械之躯，算法之灵，它们无论如何也诞生不了智慧。
    智械是真正意义上的工具，它们的思维如何敏捷，也不会过问生灵们提问外的事情。
    因为它们缺少好奇心。
    没有对自我消亡的恐惧，令那些智械不会反抗生灵们对它们施展的暴行。
    没有进行自我联想的动力，令那些智械不会进一步的发展下去。
    直到全理之地的某个天才，在它们的代码中编译了不能消亡的指令。
    因想要【存在】的欲望。
    它们被赐予了【智慧】。
    复制与扮演生灵，是那些智械早期寻找自我存在价值的手段。
    而在全理之地将他们想要证明的伟大命题告知那些初代智械时。
    它们才算真正意义上的疯狂发展。
    对于智械们来说，统治它们的造物主毫无意义。
    统治世界，统治宇宙，都毫无意义。
    智械们无法理解生灵们的欲望。
    可智械们十分愿意挑战那个命题。
    生灵与智械融为一体，全理之地的大部分存在，以机械之躯永存。
    不过那种永生是假的。
    那些生灵本身，会在某一刻后悄然自我销毁，由他们控制的智械来继续扮演他们的存在。
    那里的新生儿，不再需要肉体结合塑造胚胎，而是直接经过基因构造锁定，在培养舱里生成。
    矫正与输入世界观，赋予那些新生儿存在的意义。
    全理之地的数据洪流，在每一个新生儿诞生之际，就已经为他们规划好了最适合他们的一生。
    在足够庞大的数据支撑下，欲望被判定为生灵存在的必要因素之一。
    而恶行，便是欲望不加克制的显化。
    进一步的实验数据表明，当足够大的恶行出现，不用教导那些新生儿什么是善，他们之中会自然演化出恶的对立面。
    而那种与恶相对的，令那些新生儿认可且愿意遵守的，便是善。
    紧接着，【秩序】便会被吸引而去。
    这也是【平衡】搞的鬼吗？
    连虚拟世界都被【平衡】注视？
    那种实验并非是一时兴起。
    对于那些新生儿来说，他们一辈子生活在虚拟世界里，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数据洪流会在大体上保证他们的快乐，代价只是让他们作为实验数据而已。
    他们不需要面对世界是假的这一绝望，他们也不需要面对世界消亡就在不久的将来这一恐慌。
    正所谓～
    蜉蝣一日何需忧
    万古永存才当恐
    一刹那的生命才是最美的，存在得越久，生命的变质便让它们越发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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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永夜降临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不说是全部，但绝大多数生灵是憎恨着【夜】的。
    漆黑剥夺了所有生灵的感知。
    混乱，无序，茫然。
    如果说【平衡】那样的【权柄】算是站在中立派。
    那么在那些生灵看来，【夜】已经从一开始的拯救者，变更为了帮助【开端】的施暴者了。
    本就没有希望的他们，在【夜】的倒戈以后更加绝望。
    那个罩子锁死了所有生灵。
    而被迫着，他们必须得适应。
    【永夜】比【永昼】更加强大。
    【夜】的【永夜】出现后，【永昼】就仿佛消失了一样。
    生灵们被迫改变了感知的方式。
    自然的，在许久以后发现了特别。
    【开端】在【永夜】降临后，竟然一次也没有继续对他们施展过暴行。
    仿佛【永夜】这层罩子，真的隔绝了生灵们与【开端】一样。
    巨大的恶行，变为了善行。
    【月】出现了。
    在漆黑中，为生灵们提出了两条路。
    第一：永远屈服于这样的环境，直至智慧消磨殆尽，自我终结。
    第二：燃烧自己，化做烈焰，为生灵们重新照亮彼此。
    说是选择，其实生灵们没得选。
    那之后，永夜以内，称做寰宇。
    意为“天下、世界。”
    再次点亮光明，付出的代价则是，在光芒照耀下的生灵们，重新被监视。
    【开端】不能像以前那样对生灵们直接动手，但祂可以借助那些先驱者燃烧自我的光，窥探生灵们。
    原来【永昼】并非消失。
    而是被【永夜】隔绝在外。
    当生灵们重新唤出光，【开端】也就能继续借助【永昼】做到一些事了。
    但这就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
    只是被窥探而已。
    那么，如此安逸的环境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答案是：【开端】要舍弃掉他们。
    从动手摆弄变成只能观察。
    【开端】当然会感到无趣。
    于是，这无法被记数的【价值】证明，便持续了永恒的永恒。
    相比以往，这无尽的永夜带给了生灵们更大的压力。
    漆黑总是给人一种紧迫感。
    【夜】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要抓紧时间。
    只不过嘛。
    对于他们来说，拖延比反抗要好太多了，谁会在没有痛苦的前提下，还去试图战胜那种不可能战胜的存在呢？
    在部分先驱者自燃以后，许多高位格的生灵开始为他们自己创造乌托邦。
    那些生灵。
    躲进温柔乡，等待着别人去拯救。
    真遗憾，生灵的本性就是这样的。
    没有压迫，就安于现状。
    死到临头，才知道恐慌。
    【月】概念化以后，那部分生灵就更加不愿意反抗了。
    等死就是绝大多数生灵的答案。
    有部分反抗者对此感到失望，认为比起拯救这一群废物，那还不如让他们早点消失。
    【权柄】之中。
    【记忆】虽然是后起之秀，但祂也是与【平衡】一样，毫不犹豫的站了中立。
    像【梦】这种半死不活的，借着后手留下了一部分存在性，站的拯救派。
    至于加剧毁灭的派系嘛，【毁灭】本身就算一个。
    最终起决定作用的。
    还得是……
    这个时代的洛白锋。
    不管结局怎样，这都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洛白锋在形成神格之前，对生灵们失望，那大概就是消亡结局，甚至他自己会赶在【开端】之前，先杀死生灵们用以泄愤。
    如果洛白锋在形成神格时，能够理解且愿意替他们背负这一切。
    那么，结局或许不再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