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水中月，镜中花，心中人，永别离

    “他们怎么样？”商陆看了许久，抬眼看身边的人。
    江篱也看到了熟悉的人，笑道，“都已经收拾好了。”
    江篱看河岸上两人许久，“碎玉该不会喜欢上那个女孩了吧？”
    “他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小柳肯定是喜欢上了。”商陆想起黑虎山寨女孩的眼神。
    “也是，危命时刻救下她，再加上这半年来也都是碎玉在帮她，而碎玉本身就丰神俊郎，性情也温和，说不喜欢那是假的。”
    毕竟在长生宗，碎玉就受那些师妹喜欢。
    商陆叹息，半年对他们来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江篱啧啧两声，移开目光，“我听到一个有趣的故事，要不要听？”
    商陆走到桌子旁，坐下喝茶。
    江篱倚在窗户边，自顾自说道：“以前呢，有一个修仙前辈在这里游玩的时候旧伤发作，被一个公主救下，息心照料，日久生情，后来前辈好了之后，就带着公主去了修仙界，外面编传他们一起长生，同游大好美景。”
    商陆淡淡道：“这个故事我听过。”
    话音刚落，江篱变了脸色，旋极一个转身来到面前，“你从哪听到的？”
    商陆放下茶杯，“南河岸的说书人天天说这事。”
    江篱一哂，无话可说。
    羽涅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南星和辛夷。
    把茶杯反扣桌子后，商陆起身。
    现在，也该走了！
    河岸上，碎玉敛下神色，平静看着面前的东西。
    孔明灯灯火一闪一闪的，衬得他脸色如心思一样，越发沉重。
    周围人欢声笑语传入耳中，碎玉有些愣神，双手牢牢抓着孔明灯。
    “公子，该放手了！”小柳的头从对面探出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浅绿色华萝长裙，疏着麻花辫，笑意盈盈，孔明灯的照射下，衬得她越发甜美。
    碎玉茫然抬头，眼来映射甜美的笑容，心里一紧，手一松，孔明灯就直直飞入上空，最后没入茫茫灯海中之中。
    “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小柳摇头，“没关系。”
    她犹豫了一下，“公子与其他人不同，藏有很深的心事，并且很重。”
    碎玉心一紧，小柳又继续说道：“你，要走了吗？”
    碎玉点头，并未做答。
    没了孔明灯的阻挡，两人距离很近，又面对面，女孩的一举一动都映在碎玉眼中，也映入心里。
    明明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可碎玉还是觉得自己离其他人非常遥远。
    “我自知与公子相差甚远，更是艰难追上你们的步伐，此后就停留在这里……”小柳一笑，“在此就预祝各位一帆风顺，公子也要开开心心，大胆想前走。”
    碎玉苦笑，“我命运坎坷，未来更不会有好结果。”
    “那我每年便为你放一盏长明灯。”
    静，死一般的寂静。
    耳边的热闹全都消失不见，碎玉失神看她，心脏也在这一刻骤停。
    女孩眼神坚定，面容上带着笑。
    良久，他移开目光，看向远处正在放孔明灯的五人，“你……”
    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又自嘲笑了，抬眼认真看她，改口道：“我也该走了，就此多保重，也愿你前途光明。”
    另一边，商陆提笔在灯上写下几个秀丽工整的文字，手一松，孔明灯就直直飞走了。
    商陆抬头看，密密麻麻的纸灯，可她一眼就能找出自己的。
    那只灯火很亮，飞得最高的就是。
    辛夷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大师姐，为什么你的飞的那么高，是不是又用灵力了？”
    “没有呀。”
    几人自客栈出来，南星提议各放一盏灯，他们也没意见，就在这停留了片刻，顺带等人。
    江篱走了过来，抬头看了眼，“孔明灯上要写自己的愿望，你写的什么呀？”
    刚放完灯的南星眼睛一亮，和辛夷期待看向商陆，羽涅笑而不语看着这一切。
    “四海安定，道心清净。”
    江篱撇嘴，转身走去。
    果然如此！
    辛夷左看右看，捣了捣旁边的人，“你写的什么呀？”
    南星白了他一眼，“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可刚刚大师姐不都说出来了吗？”
    “那你写的什么？”
    “无可奉告”
    南星嗤笑，转身离去。
    气的辛夷直踢脚，心里却像挠痒痒似的，又不敢上前去追问，他眼神一撇，又看到了羽涅，急忙追了上去。
    商陆安静看着，眼里带笑，负手朝他们去。
    “那个女孩就留在这里？”羽深侧身问身边人。
    碎玉顿了一下，才说道：“她有自己的理想。”
    商陆走到他们身边，“你真安心她一个人？”
    “她已经有自保的能力了，又有羽涅的安排，往后无论是要大展鸿图，还是踏踏实实，都不会出问题。”
    商陆无话可活，旁边的江篱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对，话堵在嘴边，总说没说出口。
    辛夷直性子，“你要是喜欢，就跟我们一起回去，没姿质又如何，延年益的丹药又不是没有。”
    南星砸砸嘴，突然想到在南河岸听到的故事。
    碎玉扫视了一眼他们，笑道：“还走吗？”
    没回答问题，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商陆看了眼他腰间的狐狸而具，终究没再说话。
    也没人告诉他们来凡尘还会沾染姻缘。
    还是这本来就是命中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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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一处的登仙梯就在云台山，幽静的绿水青山间深处有一处祭台，那就是登仙梯，凡尘中的登仙梯无人看守，几人很快就来到了这里。
    踩在云雾下，商陆负手观望。
    山下的宁洲灯火通明，异常热闹，与这里形成鲜明对比，另一处山头还藏着一座破旧山寨，那是黑虎山寨的废址。
    而现在，距离当初已经过去半年了。
    微风是夹带着丝丝灵气，商陆闭眼感受着。
    要论最后逗留之地，宁洲远比安都合适，商陆不得不佩服羽涅。
    原本她想定在原先说好的安都，可羽涅经过一番抉择后，最后选择宁洲，无论是考虑南星和辛夷的愿望，还是宁洲比安都距离登仙台更近，羽涅考虑的很全面，从来都是。
    不远处的南星和辛夷看着商陆那淡然的背影，小声低估。
    “大师姐又在想什么呢？”
    南星想了一下，“可能修炼的事吧。”
    另一边，碎玉把狐狸面具收进相应的储物袋，江篱倚在旁边的树木上，羽涅身姿挺拔，安静站在她旁边。
    “大师姐刚刚的问题，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些事情。”碎玉收好东西，轻声道。
    商陆踱步走到这里，碎玉看了她一眼，又继续道，“我牵扯的事情太多，就不要在让无辜之人再扯进来。”
    羽涅笑道：“邀月城的事情又如何，你是碎玉，长生宗的四师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雪月到时我们陪你去闯。”
    碎玉微怔，张了张嘴，眼底晖暗不明。
    商陆说道：“有时候别想那么多。”
    看碎玉自嘲的神色，她叹气，扫视了一圈，“现在也该走了吧！”
    “等一下。”羽涅突然出声，随后走到一边，望着远处某个方向，郑重跪下，认真拜了拜。
    做完这一切，他笑道：“走吧。”
    南星和辛夷也走到这边，江篱走到商陆身边。
    看着早已准备好的众人，商陆点头，捏碎玉符。
    玉符所化的淡淡光芒没入周围祭台，瞬间，金光大射，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