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瞧瞧，这是什么

    今天上午贾家上门讨债。
    那场面就像一阵狂风骤雨席卷了他家，此刻家中仍是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钱老婆子坐在堂屋的角落里，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那声音像是老旧的风箱发出的 “呼呼” 声，透着无尽的烦闷。
    钱大和杨氏则瘫坐在一旁，，时不时发出几声疼痛的哀嚎。
    心烦意乱的钱多多待在家里看书。
    可那些字就像一群乱跑的蚂蚁，怎么也进不了他的脑子。
    索性把书一扔，出门走走。
    此时，阳光正烈，烘烤着大地。
    村里的小道上，偶尔有几只鸡在觅食，被他的用脚踹中，惊得扑棱着翅膀跑开，发出 “咯咯咯” 的叫声。
    正巧，听村里人说他四婶收养了四个女娃，他心中一动，便想出来看看。
    在村里转了一圈，从村东头走到西头，路过一家家熟悉的院子，却都没见到那四个女娃的影子。
    本来都已经失望了，那股子烦闷又重新涌上心头。
    他便想着干脆到河边看看小鱼吧，说不定能让自己心情好点。
    溪边十分宁静，只有潺潺的流水声。
    偶尔有几条小鱼跃出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他刚走到溪边，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就瞧见四个浑身是泥的小丫头正围着木盆和泥呢。
    钱多多的眼睛瞬间瞪大，眸中寒芒一闪而过，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在他看来，要不是他四婶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家也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
    这股怨气就这么撒到了这几个小丫头身上。
    他脸色铁青，大步流星地走到几个女孩面前。
    “喂！你们几个都给我滚过来！”
    钱多多不耐烦地大声吩咐道，眉毛紧紧皱在一起，眼睛里透着厌恶。
    一月、二月、三月、四月齐齐回头看向他。
    三月用脏兮兮的小手抹了抹脸颊上的泥巴。
    眼睛里充满了好奇，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他是谁呀？”
    四月则吐了吐刚刚尝过的一点泥巴。
    小舌头伸出来，舌尖上还沾着泥巴，说道：“我呸！”
    说完还皱着小鼻子，一脸嫌弃。
    钱多多以为四月这是在瞧不起他，脸涨得通红，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狗一样。
    呵斥道：“我在跟你们说话呢！还不快过来叫兄长。”
    （在古代，叫 “哥哥” 更为亲昵，叫 “兄长” 则更显敬重。）
    二月双手抱在胸前，仰着小脑袋，满脸不耐烦地回怼。
    “你是谁的兄长啊，怎么乱认亲呢？”
    钱多多眼睛一瞪，腮帮子鼓起来，像只生气的蛤蟆。
    瞪着她说道：“你们是那个贱女人领养的孩子。
    那我自然就是你们的兄长！
    你们要是不尊敬兄长，我就去告诉阿奶！”
    说完，他气呼呼地转身，正想大步离开。
    一月突然喊道：“等等。”
    她的眼睛里透着一种神秘的镇定，像是一湾深不见底的湖水。
    钱多多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睛里满是轻蔑。
    “怎么？你们现在知道怕了？”
    一月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巴，然后慢悠悠地走向钱多多。
    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二月、三月、四月也起身跟在她身后，眼神里带着一种默契。
    此时钱多多还一脸得意的样子，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微微上扬。
    觉得自己能拿捏住她们了。
    他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这样以后她们家有什么吃的。
    自己都能向她们索要了，想着想着，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一月紧握着拳头，缓缓伸出手，语气带着一丝诱导。
    模样却极为真诚地说：“你瞧瞧，这是什么。”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就像一只小狐狸。
    她把拳头伸到钱多多的眼前。
    钱多多好奇地低下头去看，眼睛睁得大大的，眉毛挑得高高的。
    “这也没什么啊，不就是泥巴嘛。”
    一月暗自坏笑，嘴角微微上扬，不过钱多多看不到。
    “你再仔细看看。”
    于是钱多多又把头低下去很多。
    紧接着，一个放大的拳头出现在眼前。
    一月使出全力，一拳砸向钱多多的脸。
    “嘶 ——”
    钱多多像一只被扎破的气球一样，接连后退好几步。
    一只手捂着被打的眼睛，眼睛里满是痛苦和愤怒，吼道。
    “死丫头！你想干什么！”
    二月见自己的娘亲和姐姐被骂。
    眼睛里仿佛喷出火来，娇喝一声：“揍他！”
    她的小脸蛋涨得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
    然后一把泥巴直接朝钱多多的眼睛丢了过去，泥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钱多多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随后，一月、二月、三月、四月一拥而上，像一群小老虎一样对着他拳打脚踢。
    “啊！” 钱多多蜷缩着身体。
    像一只受伤的刺猬，用手护住自己的脖子，脸上满是惊恐和狼狈。
    “你们干什么！啊！我要告诉我爹！”
    他内心十分纳闷，这几个丫头怎么力气这么大？
    二月边打边骂，眼睛里透着愤怒，小脸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让你嘴臭！让你骂人！”
    三月对着钱多多的脑袋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打完之后还往四周看了看，眼睛里带着一丝警惕。
    看到不远处驾着牛车的李大牛，她眼睛一下子睁大，惊呼：“有人来啦。”
    几个人瞬间停手，眼神里还有未消散的愤怒。
    四月还不解气，小脚又踹了钱多多一下。
    结果一个没注意自己摔倒在地上，小屁股着地，疼得她眼睛里泪花直打转。
    二月见状，小眉毛一挑，眼睛里闪过一丝机灵。
    “快哭。”
    于是，四个娃娃干脆坐在地上哭起来。
    不过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一月眼睛眯着，干嚎着。
    二月张着嘴巴大声哭。
    三月用手揉着眼睛假哭。
    四月则是扯着嗓子喊。
    “救命啊！有人打小孩儿啦！哇啊哇”
    李大牛远远地就看到了溪边的这几个人。
    他正慢悠悠地赶着牛车，牛车上装满了刚割的干草，散发着淡淡的草香。
    听到有人哭了，赶忙跳下牛车，把手里的鞭子一扔，一路小跑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