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纸人

    萧牧抬起头，看着佛像，“可是，我的师父被人害死了，我不能不报仇！”
    “仇恨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苍老的声音说道，“放下仇恨，你才能找到真正的解脱。”
    “放下仇恨？”萧牧喃喃自语，“可是，我做不到……”
    “孩子，你师父的死，并非偶然。”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她身上背负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才是她真正的死因。”
    “秘密？”萧牧心中一动，“什么秘密？”
    “这个秘密，关系到整个修真界的命运。”苍老的声音说道，“你只有解开这个秘密，才能真正为你的师父报仇。”
    “我该怎么做？”萧牧急切地问道。
    “去寻找天机阁。”苍老的声音说道，“那里，你会找到答案。”
    话音落下，金光消失，佛像的眼睛也重新闭上。
    萧牧站起身，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天机阁？那是什么地方？
    他走出庙宇，抬头看着夜空。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留下了一道璀璨的光芒。
    萧牧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
    “师父，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为你报仇！”
    他转身，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前方，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萧牧沿着蜿蜒的山路往前走，这条道路仿佛沉寂多年，荒草覆盖，腐朽的木桥每一步都会发出嘎吱声。他却无心留意这些细节，脑中只回荡着那佛像所说的“天机阁”三个字。
    “天机阁……”他低声喃喃，眸光微冷，“究竟是什么地方？能解开师父的死因吗？”心中尽是疑惑，却又难掩某种躁动的情绪。这些纷杂的思绪，以及对秋寻月陨落的愤怒，正在一点点将他推向某种未知的深渊。
    然而，很快，脚步声停住——前方的道路被一条湍急的溪水拦住。一艘破旧的小舟孤零零地停在岸边，船桨早已散落在水中。
    “连老天爷也要给我添堵么？”萧牧冷哼一声，袖中的灵力微微震荡，随即，他脚尖一点，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掠过溪水，带起一片反射月光的水花。可就在这一瞬间，背后一阵风声骤起——
    “谁？”萧牧倏然转身，目光如电，凌厉而戒备。
    那声音近乎无形，像是从无数处同时传来。紧接着，不远处一株枯萎的老树下，缓缓显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是一个身披黑袍的男子，他的面容在兜帽下模糊不清，但语气却带着几分玩味：“小家伙，竟能从那庙宇中活着出来，倒是个稀奇人儿。”
    萧牧眼神瞬间冷下，浑身的杀意如剑出鞘：“你是谁？”
    “不必问我是谁。”黑袍男子声音低沉，仿佛笼罩着一层遥远的回音。“倒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敢独闯此地，呵……该说是愚勇，还是愚蠢？”
    萧牧冷笑，剑指他的方向：“再多废话，也不能改变你已经踩到我底线的下场。”
    “底线？”黑袍男子像是听到什么极荒唐的笑话，发出一阵干涩的笑意，“好一个底线。那么……想知道你的师父秋寻月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这句话像根烧红的针，狠狠刺入萧牧的心口。他双目猛然睁大，怒意与杀气纷涌而起：“说清楚！”
    黑袍男子只是背手而立，继续道：“她的死，与你有关。她为了保护你，才会身陨。你这颗棋子，说来不过是天机的一部分，终会被利用到极致，而你却毫无察觉，甚至愚蠢到立誓报仇。”
    “住口！”萧牧的声音已显震怒，几乎无法压抑内心的混乱，“你到底想说什么？”
    黑袍男子依旧平静，从他兜里掏出一个玉牌，随手抛向萧牧。萧牧下意识将剑一挑，接住玉牌，然而，当他看到上面篆刻的纹理时，瞳孔猛然收缩——那上面，居然清晰地刻着“天机阁”三个古字！
    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天机阁不会避开任何人，你的命运已注定。若你真想解开真相，就继续朝南走，吾就在前方等你。”
    话音一落，男子的身影如同幻影般消散，只余冷风卷起枯叶在远处打转。
    萧牧盯着玉牌，手指微微发力，冷意刺骨。他咬紧牙关，心中既愤怒又蔓延起一丝不安。南方……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他将玉牌揣入怀中，剑锋向前，踩着夜色，毫不犹豫地迈出了步伐。
    萧牧离开那座古庙后，穿越了密林深处的崎岖小路。寒风呼啸，树影婆娑，夜空中黑云压城，他的眼神却比深夜更沉。秋寻月的身影一再在脑海中浮现，柔软又冰冷的触感，还未散去的余温，紧抓着他的心脉。
    “师父……是我没用。”他低声呢喃，手中拳头紧握，骨节苍白如雪。
    漫行几里，他终于来到眼前的小村镇，破旧的牌楼几乎腐朽不堪。镇中的气息却不像小村落般安详，寂静中透着一股阴冷和死寂。没有犬吠，也没有人烟声，街上的房屋像是经年无人居住，乌黑的瓦片上全是干结的苔痕。
    他瞳孔微缩，脚步却没有犹豫。他已无退路，前行是唯一的方向。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落在身前的一道身影上。
    那是一个穿着脏旧灰袍的男人，瘦骨嶙峋，背着一个破麻袋，低着头站在一间废弃药铺的台阶上，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仿佛是在等什么人。
    “你是何人？”萧牧谨慎地抽出佩剑，黑夜给人的压迫感让他的声音多了一分肃杀。
    灰袍男人缓缓抬头，他脸上裹着一张触目惊心的黑布，眼神深陷，泛着幽光，口中吐出嘶哑且黏腻的声音：“你是秋寻月的徒弟吧？”
    这四个字瞬间点燃了萧牧的怒火，他一步踏上，剑尖直指对方眉心，怒声喝问：“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名字？！”
    但灰袍男人对他的愤怒似乎毫不放在心上，那双不见底的眼睛微微眯起，沙哑到近乎渗人的语调缓缓吐露：“知道我是谁，你就会明白，是谁害死了她。”
    萧牧的胸膛剧烈起伏，汗珠从额头滑落。他盯着灰袍男人，压低的声音宛若一头濒临爆发的猛兽：“说！”
    然而，对方却冷冷一笑，手一挥，一道刺目的蓝光骤然炸开，瞬间将废旧村镇笼罩其中。这光芒并不温暖，反而似冰棱刺骨，逼得萧牧不得不后退了几步，抬剑格挡。
    等蓝光散去时，眼前的灰袍男人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那间药铺的门板轻轻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萧牧的脸色一时间阴得可怕。他走上台阶，抬腿踢开残门，巨大的灰尘散在空气中。
    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呼吸一顿。
    药铺内的地板中央，血液画出了一幅繁复且异样的阵法，符文深刻，触目惊心。阵法中央，摆着一个头戴金冠的纸人，它的脸竟然与秋寻月一模一样。一瞬间，那纸人的眼睛眨动了一下，如同活物。
    “师父？”萧牧脱口而出，音未落，纸人突然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