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人总是要死的

    “你说什么？太后？你在太后身上闻到过这香气？”
    萧珩听着苏月见急切又震惊的语气，暗沉的黑眸中闪过探究。
    卫一呆滞的点点头，“是。”
    听到他确认的答案，苏月见怔了一会，随即脸色转冷。
    “你可知这香气是什么？”
    卫一声音僵硬，“不知。”
    “太后让你给我下的是什么毒药？”
    卫一再一次否定道，“我不知。只奉命行事，将药丸送至太傅府的丫鬟手中。”
    苏月见眸色冷沉下来，停下了摇动摄魂铃铛的手，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
    “太后将母蛊放在了何处？”
    他目光涣散呆滞，“母蛊在皇....”
    就在他要说出母蛊下落之时，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亮光，恢复了一瞬的神智，张了张嘴，面露痛苦，紧咬着牙关，
    “不.....”
    苏月见看他想要抵抗，加快了摇铃的动作，摄魂香气越来越浓郁醉人。
    “告诉我，告诉我你就可以解脱了。”
    苏月见的声音清冷而充满诱惑。
    “母蛊在哪里？”
    卫一头疼欲裂，身体猛烈的颤抖着，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被吞噬，脑海中一片混乱。
    但他依然不肯放弃，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摆脱摄魂的控制。
    “不！不能！不！！！”
    他大声呐喊着。
    他的身体紧绷着，全身的肌肉高高隆起，可摄魂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渐渐感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消失，意识也开始重新变得模糊。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猛地闭上了眼睛。
    萧珩察觉到他的意图，飞快上前抱住了正在摇铃的苏月见。
    苏月见只觉身子一轻。
    忽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传来，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苏月见转头看向牢房，倏然怔住。
    卫一的身体在一瞬间化为碎片，鲜血和碎肉飞溅在四周，空气中满是血腥腐臭的味道掺杂着摄魂异香，混合的怪味让人头脑昏沉恶心。
    萧珩抱着苏月见，眸色阴沉无比。
    苏月见没想到卫一宁可选择爆体而亡也不愿透露母蛊的下落。
    闻着空气中的恶心怪味，不由蹙紧了眉头。
    “他....”
    苏月见垂了垂眉眼，声音低落，
    “是我太冲动了，逼得太紧了。”
    萧珩看出苏月见失望，轻声安慰，
    “裴家暗卫，忠心事主四个字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
    “无论怎么逼他，他都不会说的，死，对他而言，是迟早的事。”
    苏月见抬眸，看见萧珩眼眸的阴沉，抿了抿唇道，
    “阿澈，太后不是真正给我下毒的人。”
    萧珩眼底划过一丝探究，此事他虽有怀疑，但之前从卫一的口中并未探得许多，看向苏月见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
    苏月见解释道，
    “世上皆称西合摄魂为巫术，实际它是一种巫毒，一种迷惑麻痹神经的香药之毒，待人中毒后，借用声音来控制操纵别人。”
    “被摄魂者会无条件的听从下毒之人的命令，这和南宛的一种情人蛊毒很像，都会让中毒者变成听话的傀儡。”
    “只不过中摄魂毒的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被人操纵，会完全丧失那段摄魂记忆，脑海中只留下毒之人想要让他们记得和知道的事。”
    苏月见看了眼牢房内散落着的摄魂香药，明眸笼罩着暗色。
    “晴山调查过素儿的背景，她虽为人嚣张但家世清白，没有理由会作出下毒之事，那日我在她的尸体上闻到了摄魂异香，便得知她不是真正给我下毒之人，只是一个傀儡。”
    “真正下毒的人，还在太傅府中。”
    苏月见看向他道，“方才卫一说，在太后身上也闻到过这种异香。”
    萧珩神色紧绷，眼底幽暗。
    苏月见缓缓道，“也就是说，有人对太后下了摄魂之术。”
    “我怀疑，给我下毒，并非她本意。”
    萧珩没有回答。
    苏月见抬起头，清澈的眼眸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其实，那日在宫宴上，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太后看见我所穿戴的曼珠沙华，根本毫无反应。”
    萧珩微微低头，幽深的黑眸紧盯着她，看着她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道，
    “真正反常异样的人，是太后身旁的两人，天晋的皇帝和皇后。”
    两人面面相望。
    一人低头，一人仰头。
    可面色皆是冷沉如水。
    萧珩眼里没什么温度，语气也无甚波澜，“所以，昭昭想杀谁？”
    苏月见怔了下。
    眼前的萧珩已然恢复一贯清冷淡漠的神色，她微微挑眉，
    “想杀就杀吗？可以吗？”
    萧珩跟着挑眉，一脸的云淡风轻，
    “当然，人总是要死的。”
    苏月见歪了歪头，只觉得这句话好耳熟，回忆了片刻后恍然想了起来。
    是玄霜那日在马场女子更衣院子同她说过一次。
    她嘴角不由抽了抽。
    总算知道玄霜是跟谁学的了...
    那日不过是个谢庭威而已，如今他们说的可是当今的帝后！！
    他这轻飘飘的语气...
    一副平常又随便模样...
    虽然她知道皇家一贯亲情淡薄。
    可苏月见真的很怀疑，他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怎么好像....除了杀人就是杀人...
    不像个王爷，倒像个无情杀器。
    萧珩垂眸，瞧着苏月见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神色变来变去，不知道究竟在探究些什么。
    微微弯腰俯身，向她贴近了些。
    看着眼前忽然放大的俊颜，苏月见茫然，？
    “怕你看不清。”
    萧珩低低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苏月见扯了扯唇，看来是她想多了，明显他脑子还自恋的很呢。
    苏月见将他的头推远了些，说起了正事。
    “只是不知太后所中的摄魂之术，是何人所为，更是从何时开始，若是...”
    若是从萧珩幼时，太后便中了摄魂，那或许能解释太后为什么给萧珩下蛊。
    实非她所愿，而是被人所操纵利用。
    苏月见虽未说完，但话中未言尽的意思萧珩心知肚明，一双如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森冷异样。
    察觉到身旁人透出的危险气息，苏月见缓着语气道，
    “不如先从太傅府里的那个内奸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