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不如请君入瓮吧。”

    经过简短的调查和解释后，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些欺压我们的大佬要受罚了！”
    随着渭台的成立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市民聚集过来，口中喊着口号，“正义终于来到了，我们支持公平公正的【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咸阳，义方街。
    人群涌动，喧嚣不已。
    消息如旋风般迅速传开：三十八位世家老爷即将在此处被公开处决！听到这个消息的咸阳百姓，丢下手中的活计，纷纷赶来。
    日常的工作当然重要，但明天多加几个时辰也无妨；今天若是错过了这场震撼人心的大戏，却是遗憾终生！
    到了渭台，他们才意识到，这一切比想象中的更加严肃和震撼。
    整个行刑场宽敞得惊人，高度甚至超过昔日商君设立的草滩行刑场，设计贴心之处在于，还准备了木质平台，确保刽子手的手法稳定。
    台上早已密布着待刑之人，不远处搭建了一个高台，其上有三人并肩端坐。
    其中两位面容酷似，另一人笑容平易近人，如同春暖花开之际的一缕阳光。
    “柳相！求您开恩！”
    一位跪在地上的赵姓大族首领悲泣着，“我们赵家为大秦立过功，流过血啊！”
    “不，你只是明白了自己要死了。”
    柳白的声音冷冰冰地传开。
    他身为丞相并未亲自担任主审官，这一重任交给了他的得意 ** ——咸阳令将闾。
    这不仅仅是为了让他锻炼，更是一个传递信念的机会：法度无情，正义永存。
    将闾凝视着下面的人群。
    这些人有兴奋者、看热闹者，更多的是那些怀恨在心的人。
    那一刻，他心中愈发坚定，法律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而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他抽出随身带着的羊皮卷，展开朗声道：
    “赵德柱，顾宁，毛闽……共计三十八人曾为秦廷要员，滥用权力，侵害平民利益。”
    此言一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肃然，再难有人回转命运的轮盘。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即将迎来死亡的寂静时刻，一个并不起眼的孟氏家族家长忽然站起嘶声吼道：“吾辈当为秦国献身，为百姓鞠躬尽瘁！”
    话音刚落，只见那人体前猛地一跃。
    鲜血溅满渭台，那一刻却唤醒了许多早已麻木的灵魂……
    刹那间，渭台之上响彻天地的呼号声：“为国战死，为民牺牲，名垂千古！”
    死亡在即，众人回忆起了家族的祖训与初心。
    这一夜后，一切都改变了，不再有高高在上的权贵能逍遥法外。
    都市风云
    城市的夜晚，喧嚣中藏着无声的较量。
    权力能迷醉人的灵魂，但无法扭曲老秦人心中的那份傲骨。
    张涛站在高楼之上，透过夜色看着远处没有动弹的一群人，嘴角轻扬起一抹冷笑，“斩！”
    灯光闪过的瞬间，一片鲜血迸射，染红了黑夜。
    林风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毫无波澜。
    但是......谁能真正明白这位雷厉风行的大秦左相内心的快意呢？
    在鲜血流尽之后，街头围观的人群中有不知何时传来的低吟：
    “车水不灭，”
    “都市未遥。”
    “过几个灯塔，”
    “秋草似刀。”
    “衣袂飘飞金线细，利剑划破寒玉霜。”
    江府之中，江峰听到这流传开来的话，脸上的阴沉可以拧出水来。
    柳白今天居然没上朝，为的就是回避各种责难和指责。
    而秦王在宫殿上对他提出的申诉毫无反应。
    他的情绪可想而知有多糟！
    “家父现在怎么样？”
    江峰问向身边的旧管家，眉头深锁。
    “少爷，老爷听到消息后倒地不起，找大夫检查后说是受到了巨大 ** 需要休养。”
    管家脸色沉重，多年来从未见过家主如此不堪重击。
    “砰！”
    “废物！”
    江峰一拳砸碎了桌角，眼里的愤怒几乎要烧出火来：
    “柳白这小子根本不给我江家面子，还把我爸气得病倒。”
    “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虽然政斗让他感到愤慨，但现在……父亲也被牵扯进来！江峰岂能善罢甘休？
    “派人出去宣扬咸阳渭台血案，把几百人受刑的场景传开去！”
    “另外让人在知识分子、儒学大家面前提起这件事，我要它成为茶馆与街头巷尾谈论不尽的热点话题！”
    江峰目光冰冷如刃。
    他柳白自寻死路，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大范围杀戮已经让柳白成为大众口诛笔伐的对象。
    这群平日高举卫道大旗的知识分子们断然不会坐视不管！
    而且，此刻城市中还有数以万计的儒家学者虎视眈眈。
    这种事情就发生在他们眼前，若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他们也就失去存在的意义了。
    ...
    当晚，许多人匆匆离城，信鸽四起飞舞。
    锦衣卫将一切收入眼中，立即向玄天禀报。
    “柳大人！此等大规模处决的事情如果传开，必将迅速扩散全城。”
    玄天急得不行，“事态危急啊！”
    “依照法理处置，且经过司法机关审批，法无不当。”
    萧明一边翻着刚刚送来的档案副本边开口道。
    不得不说，皇族出身的办案人员确实专业，这份记录无懈可击。
    “别着急，玄兄请先喝口水，慢慢讲。”
    林风气定神闲地说着，显然早已有所准备。
    陈宇接过话茬，“我想玄兄可能担心的是‘政侠’现象。”
    萧明则有不同看法，“如今墨家在秦国效力颇多，并且成立了各类作坊，他们应该不会干涉这些事务吧？”
    陈宇摇头解释：“并非只指墨家，古代墨翟游历四海时，帮助宋国抵御危机被称为‘政侠’。
    即便如今，各大学派都期望其学说用于治国；我们大量采用法家，已掐住了他们入朝的道路。”
    他继续凝重地说：“而你这一次事件影响太大……我担心各大学派会通过‘政侠’的名义来找你的麻烦。”
    所有人听后神色各异。
    诚如陈宇所说——一群怀揣理想的智者总希望找到机会发光发热，哪怕代价是生命本身。
    对于他们而言，这无疑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让他们来找吧。”
    柳白终于表态，敲了敲桌面，略显思索。
    “人言虽众……”
    “可是，柳大人，人言可畏啊！”
    萧明焦急阻止。
    一旦舆论对柳白不利，就算是皇帝也无法全力保护他的位置，这对现阶段的柳白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然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
    门口忽然一阵嘈杂声响传来……
    “你拦什么！我们得见柳相！他肯定在里面议事...”
    “让开！我非要把这个小子打一顿不可！”
    那是江州的声音显得十分迫切，又不好硬拦住他。
    对方不仅拥有官方身份作为朝廷高级官员，更是柳白的老熟人——李威。
    “龙且
    ### “连冯去疾那老狐狸都被气得卧病在家，你还……让我问问你，当年商君的下场，你还记得吗？”
    “如此大刑，天下多少有识之士要唾骂，你以为你能招架得住这汹涌的口水不成？”
    李斯简直怒火中烧！并非因为柳白杀了那些世家的人——他怒的是柳白做事太张扬了。
    建造渭台，一次杀掉五百一十六人，这一事件载入史册绝对算得上最大规模的血腥镇压。
    而接下来呢，恐怕整个秦都咸阳都会被唾沫淹没了！
    “呃……李大人，柳公刚刚去洗手间了。”
    龙且急忙伸出手拦住即将暴走的李斯。
    李斯原本冲天的怒火在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下，面色古怪地指着柳白说：“你就在这儿蹲着呢？”
    还在保持蹲姿的柳白瞬间脸色凝固，心中忍不住吐槽：龙且，你怎么就不能拦得好点还扯什么屁话？
    “李叔，别急！这是龙且胡诌的！”
    柳白僵硬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假装拍打鞋面尘土后站起身，“下次再胡说八道，直接扔到昭狱里面看守囚犯！”
    说完，柳白斜眼瞪了龙且一眼，后者满脸无辜：“您刚才自己说要方便啊。”
    柳白差点没笑出声，心想着这不是你小子故意为之嘛？
    以你的身手，眨个眼就能出去关门，再找个地方把李斯远远躲开，但你现在搞出这种事情，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李斯无奈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坐在一边微笑调节气氛的陈平：“李叔忧虑，柳公难道不清楚吗？”
    陈平的一句话，暂时缓解了些现场尴尬。
    柳白知道这样不太妥当，毕竟是讨论国家大事却涉及茅厕之事，于是决定收敛一些。
    “李大人，其实我们也在研究应对策略。”
    萧何开口道：“当今之世，诸子百家中的确有不少想要做‘政侠’的人。”
    李斯点了点头，对这个话题稍微放松了些。
    “那么既然你们已经明白情况，有没有什么对策？”
    想到此处，他对年轻的同事抱有些许期望。
    “不如请君入瓮吧。”
    一句简单的话，让所有人措手不及，李斯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龙且更是傻眼：“柳公，这是什么意思？这不符合您的性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