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立此存照

    云汐抬起头，双手拽住凌虚的衣袖：
    “凌虚哥哥，这绝对不行！我们千万不能用别人的寿元进行交换。
    楚师傅的夫君若是知晓，定也不会应允的，这有违道义啊！”
    叶清雪莲步轻移，上前一步，面容凝重，语重心长：
    “是啊，我们怎能这般自私自利？苏慕白的命固然珍贵，可旁人的性命亦是无价。
    我明白，你或许是想恳请皇帝，用死囚的寿元，来换苏慕白一线生机。
    可即便那些人恶贯满盈、十恶不赦，他们也同样享有活着的权利。
    我们又怎能轻易地将其剥夺？这一步，一旦迈出，便会万劫不复，良心也会永难安宁。”
    凌虚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在云汐和叶清雪脸上依次扫过，眼中满是无奈：
    “云汐、清雪，我们相处这么多时日了，难道还不明白我的为人？
    我怎会做损人利己的事，我所说的，是用魔族的寿元来交换。”
    云汐和叶清雪不禁面露惊色，齐声惊呼：“魔族的寿元？”
    血瞳幽影亦是一脸疑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信：“你是说，要用魔族的寿元，来换那个人类的寿元？”
    凌虚神色坚定，重重地点了点头：“正是。”
    血瞳幽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仰头大笑，笑声在四周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你莫不是痴人说梦？魔族向来自私，怎会心甘情愿，牺牲自己的寿元？
    虽说魔族寿元悠长，动辄千秋万载，但要交出五十年寿元，简直是天方夜谭！”
    叶清雪听到这儿，心中豁然开朗，不禁喃喃自语：
    “原来苏慕白竟是用五十年的寿元，换了楚思露的命，难怪他如今瞧着如此衰老。”
    凌虚目光灼灼，凝视着血瞳幽眸：
    “不管是痴人说梦，还是有几分实现的可能，我只问你，这笔交易，你接是不接？”
    血瞳幽影冷笑道：“这一本万利的买卖，我岂有不接的道理？
    魔族寿元比人类的珍贵太多，我不但乐意接受，还不额外溢价。
    用苏慕白五十年寿元，交换魔族五十年寿元，物超所值。”
    凌虚毫不迟疑，斩钉截铁回应：“一言为定，我们签字画押，一诺千金！”
    血瞳幽影左手伸出，在空中做了个诡异手势，瞬间，一套纸笔，凭空出现在他掌中。
    他提笔在纸上奋笔疾书，须臾间便写就交易详情，签上名字。
    手臂轻轻一抬、一送，契约飘飘悠悠，朝着凌虚飞去。
    “言出必行，你若下定决心，便签下这契约，若敢言而无信，后果恐怕你难以承担。”
    血瞳幽隐声音低沉，透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凌虚刚要提笔签字，叶清雪伸手拦住他：
    “凌虚，你千万要想清楚，此事万万不可莽撞！”
    云汐也急得眼眶泛红，扯着凌虚的衣袖央求：
    “是啊，凌虚哥哥，我们上哪儿去找魔族？即便找到了，又如何让他甘愿献上寿元？这太难了！”
    凌虚轻轻拍了拍两人的手，神色镇定：“放心，我自有主意。”
    他决然地拿起笔，在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契约签完后，凌虚带着云汐和叶清雪，转身准备离开，却被血瞳幽影子拦住。
    凌虚眉心一蹙，眼中满是警惕：“你这是何意？”
    血瞳幽影微微抬眸，神色冷淡：“契约既已签下，按规矩，我得先收个定金。”
    “定金？”凌虚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不错，”血瞳幽影应道，“做生意嘛，交付定金理所当然。”
    凌虚目光一凛，直视对方：“那你要什么作为定金？”
    “我的定金很简单，就是瞧瞧你的实力，看你究竟有没有能耐，完成这笔交易。”
    血瞳幽影仰头高喊：“黑蛟，还不现身？”
    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从血池里猛地跃出一条浑身黝黑的蛟龙，它张牙舞爪，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腥味。
    凌虚心中暗自思忖：“原来这洞窟里的血池，竟与沼泽中的池子相互连通。”
    正思索间，血瞳幽影的身影，已然渐渐隐没，只剩那黑蛟在空中盘旋，虎视眈眈地盯着众人。
    黑蛟张牙舞爪地迅猛扑来，凌虚眼神骤变，心下一惊，生怕云汐和叶清雪受到伤害。
    他当机立断，抬手激活须弥戒，微光一闪，云汐和叶清雪，瞬间被收入戒中。
    凌虚身形一闪，侧身急掠，惊险万分地躲过了蛟龙这凌厉一击。
    他单脚轻点地面，身体旋转而起，单手成掌，由下向上划出一道弧线，掌心有翠绿色光芒聚集。
    掌风所过处，一个散发光晕的聚宝盘霍然浮现。
    那聚宝盘一经祭出，便高速旋转起来，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源源不断地，将蛟龙周身澎湃的灵力吸附过来。
    蛟龙察觉到危险，发出阵阵嘶吼，它强行冲破聚宝盘的吸纳。
    长尾一甩，抽向凌虚，所经之处，石块纷纷崩碎，化作齑粉。
    凌虚目光一凝，侧身飞扑，惊险避开。
    滚落间，他顺势双手快速结印，随后向前推出双掌，掌心有微光闪烁，化为金色符文，射向黑蛟腹部。
    符文与鳞片擦出刺目火花，却仅留下一道白痕。
    “这畜生鳞甲竟如此坚硬！”凌虚心中暗惊，来不及多想，蛟龙血盆大口，已近在咫尺，刺鼻腥气扑面而来。
    凌虚双脚蹬地，借反弹之力跃至洞顶。
    他定睛一看，那些散发光芒的眼球，是用萤石精雕细琢而成，上面垂着粗重的铁链。
    不容多想，他顺势抓住铁链，借力一荡，绕到蛟龙身后。
    瞅准蛟龙脖颈处一片巴掌大、鳞片略显稀疏的部位。
    伸出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凝聚一点白色光芒，身形如电冲向那里。
    白色光芒在刺出过程中，化为一道白玉尖刺，尖刺周围有黑色雾气缠绕。
    白玉尖刺穿透鳞片，瞬间刺入脖颈处的薄弱处，发出尖锐的玉碎声与低沉的呜咽声。
    黑色雾气附带的侵蚀和破防效果，在伤口处持续破坏。
    蛟龙吃痛，发出震天嘶吼，声浪震得洞壁石块簌簌掉落。
    洞壁上的人脸石像，发出阵阵凄厉的哭喊声。
    黑蛟疯狂扭动，庞大身躯将周围石柱撞得粉碎。
    凌虚被甩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一口鲜血涌上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