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红黑决战的终点（4）

    安室透扭头去看另一边——
    诸伏景光放下枪，从那边的走廊急匆匆走来：“zero，没事吧？”
    “我没事。”
    安室透摇头，随后跨过地上的尸体，朝着那边地上的人走去。
    独眼的中年男人无力地倚坐在舱壁前，捂住胸口不断往外渗出的鲜红血液，艰难地大口喘息着。
    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人，朗姆转动了下他仅有的那只眼球，讥讽一笑：“原，原来……”
    苏格兰和波本，竟然都是公安。
    呵呵，真是好笑啊……他朗姆帮组织抓出来那么多的卧底，可最终竟然还是败在了卧底身上。
    哈哈——
    怀揣着忿恨和怨毒，朗姆抽搐了几下，被诸伏景光射穿的胸口逐渐停止起伏，脑袋沉沉地偏落在肩膀上，就连眼睛也失去了色彩。
    ——朗姆死了。
    安室透看着面前的尸体，心情颇为复杂。
    朗姆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诸伏景光也能够体会到安室透那种复杂的心情，抬起手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语气温和而轻柔：“该结束了，zero。”
    是降谷零，不再是安室透。
    降谷零垂下眼，对上朗姆那只死不瞑目的眼睛，最终还是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嗯。”
    就在这时，地面又开始振动起来，他们脚下的水开始急速减少，大量的海水从上往下开始倒灌。如果此刻有人站在一层的中央，就会看到整个堡垒上下的环绕式走廊都已经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大量海水就像是瀑布一般，汹涌地往下垂落。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对视一眼，知道这里已经不能久留。
    “对了，你们有发现琴酒和伏特加的踪迹吗？”降谷零想到了他的另一位重要目标，“伏特加当时枪击了班长，班长他——”
    “班长他没事。”诸伏景光语带安抚，“他有些急事，先回东京了，至于琴酒和伏特加，目前我们的人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伊达航没事！
    降谷零松了口气。
    真是太好了。
    不过也来不及去思索为什么伊达航中枪却没有事，降谷零看向诸伏景光，坚定地说：“我要去找琴酒。”
    琴酒也是这次任务的危险人物，他必须去确认情况！
    不能亲自确认琴酒的死亡，降谷零就无法安心。
    诸伏景光沉默片刻，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我和你一起！”
    -
    这边，柯南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朝着楼下跑去。
    只是很快，他跑动的脚步慢慢停下来。
    走廊中，许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涌出的鲜血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扩散，然后又被涌来的海水淹没，整个地上看上去像是第二个人间地狱。
    只不过和乌丸莲耶的陷阱房不同，这里全是新鲜的尸体。
    最令人惊悚的是，这些尸体都长着同一张脸。
    尸海中央，杀红了眼的女人缓缓站起身，抽出手中的匕首收回腰间，语气平静而冷漠：“第216个。”
    柯南捂住嘴后退一步。
    坏了，他这是什么运气。
    女人听到声音扭头看来，发现了走廊尽头忽然出现的小男孩。
    她的身上有大片血迹，但也不知道是地上尸体的还是自己的，向来精致柔顺的金发长发此刻都被迫染上了血渍，脸颊上也有着明显的血痕。
    此刻的她，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当然，这不是让她最难堪的。
    最难堪的是，这一幕被她最不希望的人看到了。
    贝尔摩德擦拭着手上的鲜血，身上的伤口也被牵动了下，让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几分，声音嘶哑地开口：“你——”
    “轰——”
    贝尔摩德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的旁边再一次爆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响。
    这一次，整个堡垒倾斜的越发明显起来，还算顽强的电梯柱勉强维持住了它的通道，却在一层连根拔起，整体朝着一个方向歪斜，最后卡在了顶层的外侧走廊顶部，连带着海面上的船都被拉扯着往海面下翻倒，堡垒中的所有人和东西都朝着一个方向掉落。
    柯南脚下一滑，摔落在走廊的舱壁上，抬起头后瞳孔微缩，大喊一声：“小心——”
    贝尔摩德因为柯南的出现方寸大乱，此刻更是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一块舱壁碎片因为堡垒的倾斜朝着她倒来，等柯南提醒她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嘭——”
    即使已经被炸成了残片，那块用来组成舱壁的金属铁板也有将近两米的长宽，重量更是惊人，砸下来完全就是要命的程度。
    贝尔摩德已经来不及闪避，只能不断后退，最后被那金属铁板压在了缝隙里。
    “喂——”
    柯南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眼前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一幕，赶紧冲上去查看。
    幸运的是，贝尔摩德并没有被那块庞大的金属铁板压住，否则此刻她不是断胳膊断腿，就是被压成了肉泥，但不幸的是，贝尔摩德被那块金属铁板死死地卡在了缝隙里。
    “你没事吧？”柯南担心地询问。
    贝尔摩德试着抬起来身上的铁板，却只是稍微让它挪动了一些，这根本不足以让她从这个缝隙里挣脱出来。
    与此同时，走廊内的海水还在源源不断地往里面灌，即使贝尔摩德是坐姿的状态，此刻水势也已经快速淹没到了她的腹部。
    贝尔摩德试着抬了几次，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的她最终直接倚靠在身后的舱壁上，语气平静：“我走不了了，你走吧。”
    柯南却不愿意放弃，也在努力抬：“你再试一下——”
    “走吧，新一。”
    柯南愣了下。
    “抱歉啊，这样突兀地称呼你。”
    贝尔摩德扯了扯脸上的笑容，感觉自己此刻一定狼狈极了，“我本来就应该和那些东西陪葬。”
    柯南摇头：“不，你——”
    “你听我说——”
    贝尔摩德却拉住了柯南的手，微微摇头，“我是那些东西的后代。”
    柯南又怔住。
    “从生物学角度上说，我是先生的女儿，又不是先生的女儿，哪怕我们流着同样的血脉，哪怕我们有着相似的基因。”
    贝尔摩德目光扫过那边遍地的尸体，自嘲一笑：“所以，这些家伙都算是我的父亲，你说好笑不好笑？”
    这些东西该死，她也该死。
    柯南抿紧了嘴，目光中却没有厌恶，也没有惊讶，只是摇头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去找人——”
    “这层已经没有人了。”贝尔摩德看着他，“电梯是这里唯一的出口，即使是公安，也不得不撤退。”
    至于走不了的人，公安也不会管的。
    “你快走吧，再不走，你也要和这里肮脏的一切陪葬了。”贝尔摩德抬起手，揉了揉柯南的头，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谢谢你，我的银色子弹。”
    带着身后的光一往无前，冲破黑暗的屏障，让那些阴暗的，难堪的，痛苦的，绝望的一切，全部被光照亮。
    让她终于可以在阳光下，轻松地了结自己的性命。
    说话间，水势已经涨到了贝尔摩德的胸口，而柯南个子小，那水也快淹没到他的腰间。
    “走——”
    贝尔摩德推了一把柯南，“快！”
    柯南没再说话，扭头往前跑去。
    看着小孩渐渐远去的身影，贝尔摩德如释重负地闭上眼。
    终于……
    可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