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希...儿...”
    忆境之中的奥列格看着长大的希儿，直接愣住。
    “娜塔？”
    然后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娜塔莎，似乎，娜塔莎也有些沧桑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要理清一下思路。
    “我这是在梦里？”
    有时候，人在做梦的时候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其实梦境就是生活中的影子，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日常生活太劳累，身体十分疲惫之时做的梦就会这样。
    “不，这是你的记忆。是因为我给你的那枚徽章，引动了【记忆】的力量。真是抱歉，奥列格先生。”
    流萤也没想到那枚从裂界生命身上掉落的铁卫徽章会有这样的效果。
    若是奥列格走不出来这段记忆，那他可能会永远被困在里面。
    “没事，萨缪尔小姐。”
    “我叫流萤...”
    “好的，萨缪尔小姐，我们得走完这段记忆。”
    奥列格的眼神不再迷惘。
    他知道未来要发生什么，那是他必须要奔赴的战场。
    流萤很想吐槽什么，但...
    算了，就这样吧。
    “话说，这段记忆之中，我们能改变什么嘛？”
    希儿问出了自己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希儿，这是记忆，不是时间回溯，即便是能改变什么，现实中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娜塔莎明白希儿要做什么，但这样修改的只是奥列格一个人的记忆而已。
    “我的前半生贯穿了下层区的繁荣和没落，萨缪尔小姐，作为天外之人，想要了解下层区的一切，从我入手正好。”
    奥列格看着眼前不断撤离的铁卫，以及下层区人们眼中的不解和愤怒。
    当愿意离开下层区的铁卫都离开之后。
    大概七八名脱去铁卫制服的人来到了奥列格面前。
    “奥列格长官...头儿...我们该怎么办？”
    长官一词已经不适用于奥列格了。
    他和这几名前铁卫一样，抛弃了铁卫的身份，以个人的名义继续【存护】下层区。
    “去找娜塔吧...”
    奥列格叹了口气说道。
    然后又看了看进入他记忆中的这三个人。
    “他们看不到你们？”
    “要是能看到，我们就有做忆者的潜质了。”
    终究是靠着外物进入这段记忆之中的。
    记忆的核心是奥列格，她们仨只是头顶摄像头的看客...
    理论上是这样。
    “这样有个好处，比如，你们不会和过去的自己面对面交流。”
    “话说回来，奥列格先生，你这是第几次了？”
    流萤问道。
    意思就是，从头经历了多少次这段记忆。
    奥列格摇了摇头。
    他并不清楚，每一次都是从头再来，但也都忘记了每一次的大部分内容。
    只有最后的绝望和痛苦在不断加深。
    “看样子，这就是星核搞的鬼了。”
    “那接下来会发生...”
    娜塔莎在一旁沉思着，这个时间节点。
    铁卫撤离，上下层区封闭。
    裂界侵蚀铆钉镇，下层区秩序崩溃。
    磐岩镇成为下层区最后的聚集地。
    地火组织成立。
    同时史瓦罗捡到了克拉拉并收养了对方。为后续收容流浪者，成立机械聚落打下了一个初期的基础。
    “当时你没发现少了个人么？”
    来到奥列格记忆中的孤儿院。
    流萤逛了逛，发现了小小的希儿，以及希儿旁边的空床位。
    “我的印象中，的确是有个孩子...”
    “我的印象中，我好像是有个玩伴。”
    “的确是有，但我记不起来了。”娜塔莎的回答最坚定。
    她坚信孤儿院少了个孩子，但她叫不出来名字。
    “你们的记忆都被模糊了。一会出去我用【偷窥摄像头】的整理功能保存一下这段记忆，然后放给你们看。”
    这个功能类似于将一个人的记忆下载出来。
    但是这个过程就比较考验记忆核心主体的强度了。
    如果内容太多，可能会让大脑负担过重，导致高烧。
    “没事，我虽然都成老大叔了，但身体还很硬朗。”
    奥列格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还是很能干的。
    然后被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孤儿院院长娜塔莎询问需不需要吃药。
    现在奥列格一边要和记忆中的人对话，又要和流萤她们交流。
    整个人显得就有点精分。
    此时，希儿看着小时候的自己，有种尴尬的感觉。
    这就好像一大帮人正在翻看自己小时候照片一样...
    “嘶...感觉有点冷...”
    希儿突然打了个冷颤。
    此时记忆的场景依然十分的平和，奥列格正在和记忆中的娜塔莎讨论下层区治安的问题。
    “我们能做什么？”娜塔莎看向远处，问向流萤。
    “还不清楚，一会才能知道。”
    流萤跟随娜塔莎的目光看向远处。
    漆黑一片。
    仿佛一处深渊，吞噬着人们的美好和快乐，只剩下痛苦和绝望。
    直到....
    “头儿！！！裂界！裂界扩张了！！”
    一名愿意留下来继续【存护】下层区的铁卫气喘吁吁跑过来，对着奥列格焦急地喊道。
    “速度...速度很快，很多人都在裂界里面！”
    “走！”
    奥列格二话不说，直接向着裂界扩张的地方前进。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正在一段记忆中。
    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为了贝洛伯格！”
    铆钉镇被裂界吞没的地方如同炼狱一样，街道上到处都是裂界侵蚀的痕迹，和疯狂的裂界生物。
    奥列格带的人根本就不够。
    为此，奥列格来到了裂界扩张最严重的地方。
    裂界之门已经打开。
    奥列格到达这里的那一刻，无数裂界生命从中涌出。
    带着刺骨的寒气，铺天盖地冲向了他。
    对大守护者的失望和信仰的破碎，从未让他放弃过【存护】。
    在这段记忆中的痛苦轮回，也从未让他在这最后的时刻放弃抵抗裂界的侵蚀。
    无论是一百次，一千次，还是一万次。
    他都会做出这个把自己置于死地的选择。
    下层区再无银鬃铁卫，但依然会有人抗争。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一颗炽热的心。
    怎会在死亡的寒风中模糊最初的方向。
    燃烧自己，为所有人照亮前进的道路。
    若是黎明无法到来，那我就成为黎明的晨光。
    直到一切，燃烧殆尽！
    “以！存护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