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双面

    “我希望王女殿下明天能在所有的暗精灵面前亮相，向暗精灵们宣告您的归来，如今战事迟迟未有进展，战士们都很疲惫。”
    “我原本是想让佩利乌斯陛下出面，在这危难的时刻鼓舞战士们，让战士们知道王子与他们同在...可如今，只有塔希殿下您能胜任。”
    杜伊飞在塔希前面，塔希看不见杜伊的面孔，但能听出杜伊态度坚决，她抬起了头，却看到一颗亮眼的星星，朦胧中，塔希忆起‘塔希’记忆中的星相学知识，根据星星的方位大致判断出悬崖村的方向。
    塔希张开口，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
    ...
    “王女...归来了吗？”
    悬崖村附近的一处黑暗洞窟中，一个虚弱的暗精灵少年在突兀地自说自话，还伴随着阵阵傻笑。
    “该死...她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
    暗精灵少年浑身颤抖，嘴巴打颤，像是在抵抗着什么，喉咙的低吼近乎是在咆哮。
    就在不久前的下午，在悬崖村的他亲眼看见杜伊队长身后跟了一个暗精灵少女，那个少女的面孔他绝对不会忘记，她就是塔希。
    “塔希！我的妹妹她还活着！！”
    蓦地，少年眼中浑浊的癫狂褪去，转而变得清澈，但随即又变得茫然，少年诧然地张望着周围，周围的一切是如此的陌生。
    「我这是在哪？我的房间吗？」
    少年试图站起来，可左臂却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差点昏了过去，他以为自己的左臂受伤了，可他撸起袖子一看却发现左臂除了脏一点外，没有什么伤口，也没有骨折。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点点的星光透过洞口洒进了洞窟中，像是在为少年指引出去的方向，少年试图挪动身体，可随即少年发现他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他被困在这里了，明明洞口就近在咫尺。
    少年瘫下身子，背靠着岩壁大口呼吸，他试着回忆发生了什么，可剧痛却从脑袋里传来，令他紧紧捂住脑袋倒抽一口凉气，这剧痛像是在阻止他回忆发生的事情。
    “...魔...魔鬼...是你在搞鬼吧？该死的魔鬼！”
    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少年顶着脑袋的剧痛，终于想起了一些很久远之前的事情，那时暗精灵王国还未覆灭的时候，身为王子佩利乌斯的自己，喝下了密医手中的药剂，那些密医是父王找来的，为治疗他的疏魔症而来的。
    悲剧，便从那时开始。
    “怎么？又在回忆过去了？佩利乌斯！你呀，乖乖睡下去不就好了吗！？”
    另一个是他又不像他的声音从喉咙发出，像是愤怒，像是讥讽。
    “魔鬼！...你又干了什么！？”
    怒火充斥佩利乌斯心头，可喊出来的却只是一句有气无力的话。
    “嘿嘿嘿，你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娇喘，知道了，我怕王子陛下你会伤心呐！”
    黑暗中，两副截然不同的神态在同一张面孔上反复出现，像是在争夺。
    “不过，我倒是很意外，没想到你的妹妹塔希居然还活着！为什么她居然还活着！”
    ‘佩利乌斯’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呐，那一天，佩利乌斯你可是...”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找自己的大脑，佩利乌斯瞳孔猛缩，心跳变得急促，一段他不想忆起的回忆涌上了心头。
    “你不愿回忆？那我偏要帮陛下你回忆呐！”
    惊恐中的佩利乌斯突然狞笑起来。
    “陛下，你还记得那天吗？王国陷落的那天，我在森林里找到你的妹妹，找到你的妹妹可真不容易呐，她当时哀求着我，求我不要背叛王国，她哭的样子可真可爱呀，但谁让她知道了我的计划呢？要是让她把信息告诉你的姐姐缪斯，那我可就完了呀！”
    “噢！她还以为那时的我是你呢！但没办法呀，没办法呀，只要我放她走，她一定会去告状的呐！”
    “于是我蹲下来，摸着她的头安慰她，‘我被你感动了！我不做这种事啦！我要跟你一起将功赎罪呀！’你的妹妹听后呆住了片刻，笑了，她笑起来可真好看...”
    “够了！不要再说了！”
    佩利乌斯面目狰狞，接下来那一段记忆他真的不想回忆，一点也不想！
    “...然后我摸了摸她的后背...一把抓断了她的脊椎！噢！你的妹妹惨叫声可真动听~，然后我看着她只能拖着失去知觉的下半身，像个乌龟一样爬走想要逃离我，但我又把她拖了回来！”
    “我拖了她几次，她终于是绝望了，她求着我不要杀她，鼻涕和眼泪流了一面，那样子可真是凄惨哩！欸！对了！她那时还当我是你，是她的亲哥哥呐！”
    “那身为‘哥哥’的我，怎么能忍受‘我的亲妹妹’承受巨大的痛苦呢？于是我用魔法...没错！你心心念念的魔法！药剂治好了你的疏魔症了呀！”
    “我试着搓了个魔力球，然后放进了你妹妹脊椎断了的地方...”
    “不要说了...”
    “嘭--！你的妹妹变成了满地的酱汁！噢！那副场景可真的是...！我还记得你妹妹的一些血肉飞进了我的嘴，唔，那味道我至今难忘呐！”
    “啊啊啊啊啊！！”
    佩利乌斯夺回了神智，并疯狂地把头往岩壁上砸，一次...两次...三次...，鲜血飞溅，头骨碎裂，受了这么重的伤一般的暗精灵早就昏死过去。
    可佩利乌斯却仍然清醒得很，剧痛刺激着他的神经直至麻木，他尝试在岩壁上一头撞死，也试过用锋利的石头割开自己的喉咙，一剑捅穿自己的心脏，可是他就是死不掉。
    「是那该死的药剂！」
    他很久之前就试过自杀了，但这具躯体看起来明明非常脆弱，却无论多重的伤势都能恢复过来，他死不掉。
    「我为什么要喝它！」
    渐渐的，佩利乌斯放弃了自尽的念头，麻木地躺在一滩的血迹之中，自尽除了给自己带来痛苦外什么都没有。
    “你你你你！你真是的！没事自杀干嘛！？你难道不知道你死不掉吗！？你痛我也跟着痛的！”
    “...你也会知道痛吗？魔鬼...”
    或许直到魔鬼完全霸占了佩利乌斯的身躯，佩利乌斯才能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