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了结

    无底洞。
    轻纱罗帐摇摇晃晃。
    霎时一道金光爆开，充满整个洞穴。
    金光散去，金蝉子再次露出本相，端坐在一个石凳上。
    他面如止水，眼若亮星，看着窈窕多姿的姑获鸟。
    “我想我们该有个了结的，不必等到灵山。”
    姑获鸟眨着如水的眸子，扬手穿起白衫，翩然落到金蝉子对面。
    “如何了结。”
    金蝉子端坐如佛钟。
    “如果我猜的没错是我的大徒弟又请你来此。”
    姑获鸟抿了抿嘴，终究是欲言又止。
    金蝉子继续说道：
    “大千世界，无挂无碍。自去自来，自由自在。要生便生，莫找替代。
    大千世界本就是万般皆幻，你我于时间长河，犹如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姑获鸟，你我纠缠十世，这已是天地之间最大的定数了。”
    此番话落，金蝉子的心口忽然变得透明。
    血肉消失，只有血管清晰可见，心脏有力的跳动着，泛着淡淡金光。
    这颗金光闪闪的心脏中间还有一朵摇摇晃晃的小火苗。
    这正是姑获鸟种下的情劫业火。
    姑获鸟面无表情，眼角却流下了泪滴。
    忽然，金蝉子毫无征兆的扒开胸口，把那颗金灿灿的心脏拉到身前。
    “我大徒弟曾在荆棘岭睡了七十三年。
    那七十三年我也凡身闭息，也大梦了一场。
    梦里我梦到自己被困在了一方有九州的天地，我踏遍了九州，试图找到被困的真相。
    我见到了夸父逐日，见到了伏羲问天，见到了神农尝百草，见到了精卫填海。
    又有幸见证一场旷世的天地大战，后羿以凡躯噬神射日，女娲再临天地，以混沌补天。
    那场大战之后，我寻到了真相，原来我是被困在了自己的心中。”
    他用手轻轻点在金色跳动的心脏上，那枚心间的业火渐渐势微，渐渐熄灭。
    随着火灭，姑获鸟身子一颤。
    她捂住胸口，感受了阵阵剜心般的疼痛。
    金蝉子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他又一挥手，姑获鸟手腕上的那根佛绳也化作乌有。
    “放手吧，姑获鸟。
    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姑获鸟怔怔失神。
    金蝉子念了声佛号。
    “南无无量圣佛。”
    “还没到净琉璃，我这具佛身坚持不了多久。
    帮我转告我的大徒弟，我很好不必挂碍。”
    说完，金蝉子又变回了唐三藏。
    良久，姑获鸟无神的眼中再次恢复神采。
    这次，再没有柔情似水，只剩冰冷无情。
    “金蝉子，我会在灵山亲手杀了你。”
    无底洞内，一声长啸回荡。
    轰……
    遮住洞府的那一身血羽再次回到身上。
    血羽上身，一根根鲜红的长羽相继燃起。
    又一声长啸。
    姑获鸟转瞬消失，在不见天日的洞中，流下久久难散的热浪……
    唐三藏闭目安沉，喃喃道：
    “姑获鸟，你我两清最好。”
    话落，他心间刚刚消失的那道业火再次烧起。
    原本走到灵山有可能彻底熄灭的业火，烧的比之前更加旺盛……
    ……
    无底洞外。
    孙悟空、猪八戒带着李靖和哪吒落下云头。
    两人上天搬来救兵，看似还同往世一样。
    四人一同落入无底洞中。
    下到洞底。
    李靖率先撑开宝塔。
    隆隆宝塔挡住向着洞内深入的唯一去路。
    李靖站在洞口，朗声道：
    “诸位，外界人多眼杂，来我塔中一叙。”
    猪八戒一愣，随即祭出九尺钉耙，又化成天蓬。
    孙悟空拍拍天蓬的肩头，先一步走入塔中。
    “自己人。”
    哪吒不拘一笑，清了清嗓，学着孙悟空模样拍拍天蓬的肩膀。
    “自己人。”
    说着，也走入塔中。
    李靖看了眼天蓬，操着厚重嗓音说了声：
    “自己人。”
    也走入塔中。
    锵！
    天蓬一恍神，钉耙一时没拿稳，垂落在地。
    他看着光芒四射的塔门，喃喃自语：
    “所以，就我一个外人？”
    忽然，一只纤长的手拍了拍天蓬的肩头。
    天蓬吓了一跳，当即挥耙回身。
    可他回头，却看到了一个好看至极，清透至极的姑娘站在身后。
    她一袭白衣胜雪，胳膊上搭着一副燃火的血羽。
    “自己人。”
    说完，她也翩翩走近了宝塔。
    天蓬愣愣的盯着塔门。
    “这姑娘看着可不像是坏人……”
    他摇了摇头，收起钉耙，走进眼前的光耀之中。
    玲珑宝塔也随着天蓬的进入，渐渐变得透明虚幻。
    塔内的炫彩空间内。
    孙悟空、李靖、哪吒、天蓬和姑获鸟并排而立。
    李靖扫过众人一挥手。
    一个瑰丽的小亭出现在众人身前。
    “来诸位，进来说。”
    众人点头，相继进入小亭坐下，气氛也随着轻松了许多。
    姑获鸟擎着燃火的血羽，率先开口：
    “大圣，你要小心金蝉子。
    恐怕他早就知道，我效命于你了。
    他当着我的面灭掉了心中的情劫业火，修为已经深不可测。
    现在的金蝉子佛法已经大乘……”
    孙悟空沉默片刻后，平静说道：
    “距离灵山越来越近了。距离琉璃瓶也越来越近了。
    他以九世凡气压制的金蝉子佛身自然会越来越强。”
    姑获鸟紧紧皱眉，欲言又止，良久她再度开口：
    “金蝉子还跟我说你在荆棘岭睡了七十三年。
    他也以凡身闭息入梦，梦到了他去了一个叫九州的地方。
    找到了一直困在他心中的真相。”
    孙悟空猛地一震，沉思半晌才回过神。
    天蓬在一旁忧心道：
    “猴哥，可是大和尚那……有了什么变故？”
    孙悟空神色异常平静。
    “看来他也自己走出了一条破局路。
    我猜的没错，他想救的是真正的如来……”
    众人又陷入短暂沉默。
    忽然哪吒放开了气息说道：
    “猴子，要不我今天就做了那大和尚。
    然后你变出个什么金蝉子、唐三藏的，省得他最后成为变数。
    我看着他就烦，一会儿还要假惺惺的救他。”
    哪吒又冷哼一声。
    “什么真假如来的，我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你想打架，暂且先忍忍。你要手痒了我找人和你炼炼。”
    孙悟空撇了撇嘴道。
    哪吒已经气血升腾，想都没想就应道：
    “那便最好。最好是现在。”
    孙悟空似乎早有准备，朝着哪吒意味深长一笑。
    “祝融，出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