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帝江的因果

    孙悟空扫过脚下爻卦亮起的五色光华。
    他转头看向伏羲……
    伏羲余光瞥了眼孙悟空，不自在道：
    “猴儿，你先别说话。
    你若插手就不好了，我打不过你……”
    孙悟空默不作声，继续盯着伏羲。
    伏羲清了清嗓。
    “帝江认你当了主子，我自不会难为他。
    只是……
    帝江选了我曾经的白龟做肉身……
    啧……虽说白龟已仙去，他用的只是龟壳。
    可重点就在这神壳上。
    我当年正是观了这白龟的甲纹，才茅塞顿开，问天卜卦。
    而今又是这走散无数年的白龟，助我补全了卦爻，让我这卦象圆满。
    这都是天地旨意。
    所以，帝江得留下来……
    助我解出这最后六爻。”
    说到这，伏羲转头，迎上孙悟空的视线。
    “就像你陪我这三十年这般……”
    孙悟空略作思量，朝着伏羲点了点头。
    这时，帝江转向孙悟空，有礼问道：
    “主上？”
    “看你心意。”
    孙悟空想都没想，脱口应道。
    帝江短暂沉默，望着脚下卦爻，娓娓道：
    “也许这都是天地旨意，因果早已埋下……
    当年三界降下大劫。
    有五个自称天道之人，从天而降。
    大肆屠戮三界生灵，三界鬼人仙神佛无一脉能挡，无一族幸免。
    我们早已归隐天地的十二祖巫不得不再次集结，对抗这天道五人。
    可最后我们还是败了……
    其实，是有机会的，只因……后土来晚了。
    我们十二祖巫被那五人尽数诛杀。
    我善感知天地，听辨天地之源，虽被杀，却还有一丝听息留在三界。
    化成一缕清风，整日昏昏度日，生不如死。
    再无复生可能，散又散不掉……
    后来，那五人掌控住了三界，把三界炼成了牢笼。
    我继续在三界游荡，只想一心求死。
    直到一天，后土娘娘本尊避开天道，偷偷降临三界。
    娘娘找到了我的这丝听息。
    娘娘很自责，她说是她唤回了自己的祖巫后土分身，才致使土巫来晚了。
    娘娘告诉我，三界的气数还没断尽，她万万次的推演后，寻到了一线生机。
    她说我们十二祖巫都有一息尚在。
    就像我……还有一丝听息。天吴善看，也化成风，留下一丝观息。
    玄冥属阴，烛九阴属阳，他们两个分别化成了一缕阴、阳气。
    奢比尸化成了一缕尸气。
    飞廉化成一缕风息，强良化成一缕雷息，随风飘荡。
    蓐收、句芒、共工、祝融、后土分别化成五行之息，散于自然五行中。
    娘娘把我们十二祖巫的存世之息，尽数寻回。
    以这十二道存世之息为引，为我们重燃起魂火，散落在人界。
    娘娘又从光阴长河里切出一段长流，开出一方小天地，叠入三界之中。
    在人界，叠出一方遮蔽天机的界中天地，破碎九州。
    这之后，娘娘又把我们那十二道存世之息点成神魂，送入破碎九州。
    娘娘说，我们老祖宗就是在破碎九州，共鸣了天地，成化了天道。
    以一个个凡躯成祖成道，飞升大千世界，最后成为法则掌控者的。”
    说到这，帝江恭敬的看向伏羲。
    “如果我没猜错，您便是三皇伏羲。”
    伏羲掸了掸蓑衣，清了清嗓。
    “卦象是这么说的。
    可现在……我打不过猴儿……”
    孙悟空并没搭言。
    此刻，他已深陷沉思……
    看来破碎九州，就是三界的前身。
    天地大劫后，新天庭和西天把这段上古起源的历史还有上古先祖的感念，都被毁了个干净。
    他之前对此一无所知……
    帝江向着伏羲一礼，继续说道：
    “娘娘说，这破碎九州，对我们十二祖巫来说，是莫大的机缘。
    他让我们各自去寻适合自己的肉身。
    我寻音入海，寻到这个白龟甲。从这个龟甲上，我听到了天机。便将神魂融入。
    却不想，被困在了神甲之中……”
    帝江说完，又凝神沉默良久。
    他下定了决心，向着孙悟空拜道：
    “主上，毕竟是这白龟甲为我重塑的肉身。
    我想留下来，助伏羲大皇解卦。”
    孙悟空渐渐收回思绪，向着帝江点了点头。
    伏羲一见，爽利笑道：
    “猴儿，你定能做得一方明主啊。”
    这时，帝江单膝跪地，一手扶膝，一手搭在另一侧肩头，俯身拜道：
    “主上，叶沉州禁制已解。从这一直向东，再行千里便至。
    天吴在叶沉州等着主上。
    待我了却了因果，即刻去寻主上。”
    孙悟空默默点头，凝望向东。
    他一刻没再停留，直接运起鲲鹏之力，转瞬消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