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话，牡丹花下

    一个没有遗留任何凶手信息的犯罪现场，算是游戏的败笔。
    回去警局审“嫌疑人”，安追保持警惕，不让设计者误导太深。
    安追和大小姐在审问室外，透过玻璃观察兼职的年轻姑娘，等着其他人送来详细资料。
    “安追，她身上有葡萄味！”
    “大小姐！那是凶手设计栽赃的，当不得真。”
    “那你怎么知道不是她自导自演，通过自己栽赃自己来摆脱嫌疑？”
    大小姐难得讲了一句直言真理，安追有点意外。
    “有道理，但不多，如果光从葡萄味来判断，有可能自我栽赃，但她作为打扫兼职、到处打工的姑娘，形象过于灰姑娘，明显就是个幌子，就算她拿着刀在犯罪现场或者发现她的dNA，我都不相信她是凶手。”
    “为啥？”
    “直觉。”
    安追接过小喽啰们递过来的资料，进了审问室，大小姐赶紧跟上。
    “贝蒂小姐，你认识鲍勃·莱姆斯吗？”
    “他是我的雇主之一。”
    “你们关系如何？”
    “就…普通的雇主和打工生，人挺好，怎么？他犯罪了？我跟他除了短暂的钟点雇佣关系，其他一律不熟。”
    “他死了。”
    “…”
    叫做贝蒂的打工生21岁，到处兼职赚取学费的大二女学生。
    资料里写着她跑兼职很频繁：遛狗、看孩子、私宅打扫、游乐园卖气球、咖啡厅、图书馆整理、蛋糕店…
    “长官，我惹麻烦了吗？我只是想赚点钱交学费。”
    年轻的贝蒂情绪崩溃，开始抱怨哭泣：“我跟鲍勃先生真的不熟，这个周末本来要去他家打扫的，你知道吗，他是为数不多的慷慨之人，家里不要的东西都给我…呜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摊上这样的事…”
    “额…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大小姐，你接着审吧，我去鉴证科看看化验进度。”
    安追跑了，丢下大小姐跟嫌疑人贝蒂家长里短。
    鉴证科验出咖啡馆楼梯间的确是死者血液，且如安追所料，烧毁的手套、模糊脚印以及血液等都没有嫌疑人的信息。
    这就说明，即使发现犯罪现场，还是无法在连环凶杀案这幅未知画像里，得到多一块拼图。
    最多能得出凶手在这附近有活动而已。
    正当案件一筹莫展时，第二桩案子迎面而来——20多公里外的隔壁镇，公园灌木丛下，又一个帅哥死于钝物敲击，破胸而亡。
    等大小姐和小女仆姑娘过完招，尸体已经在解剖室等着安追了。
    翻看现场照片，大量血迹、足迹、甚至凶器高跟鞋都留下了，无疑是犯罪现场。
    大小姐非常兴奋，觉得能抓到凶手。
    “作案间隔太短，而且匆忙…看来出乎凶手意料，本来在公园里谈情说爱，男的突然牡丹花下死了。”
    安追嘲讽道。
    尸体被拖拽到正开得鲜艳的玫瑰灌木丛，不正是风流鬼的梦中情死法么。
    “大眼警长去死者背调了，听说还有目击证人，我们赶紧开始吧。”
    大小姐生怕晚了一点，凶手就溜走。
    “不用急，才第二个案子，咱早出结果也抓不到的。”
    安追戴上手套，披上法医袍。
    “你为什么不戴口罩？”
    大小姐好奇问道：“第一次也不戴口罩，不怕被感染吗？”
    “感染什么？丧尸病毒么？除非确信有感染姓或对身体有害，法医一般不戴口罩，要望闻问切，特别是味道证据，一下子就消失。”
    “好在不是现实，不然我可不敢靠近这些东西。”
    大小姐不怕那些腐烂面目全非的尸体，反而觉得刚死的晦气。
    “那你还让我当解剖官！”
    安追拍完照后，揭解开死者的衬衫，交给助手，“分明就是想看我窘迫和手足无措，对吧。”
    不然，大小姐大可以走个助手后门，让安追当个跑腿的副手。
    解剖官是个要职，大小姐以为安追这样年轻不学无术的小职员，一定会弄出许多笑话。
    “我没想到，你这么专业…比我想得还要帅。”
    “嗯，你知道就好，来，帮忙翻个身，侧立起来。”
    安追仔细查看完表面，想看看背面。
    谁知大小姐刚才芳心荡漾地夸了一嘴安追，还沉浸在娇羞里，操作不当，用力过猛，把死者从解剖床上翻到地下。
    咔咔两声骨头断裂声。
    知道是游戏设计者故意让玩家手滑都是证据，安追安慰道：“没事，他不疼。”
    “靠！不会让关键证据丢失吧？！”
    “别人我不知道，在我这里，就不会！我还是分得清摔伤和凶杀伤！”
    安追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死者，从头发里夹出很多细小的木头碎屑。
    凑在鼻子下闻了闻，才发现这里是游戏，没氪金开特技的话，是捕捉不到系统提示的“味道”的。
    拿玻璃小皿装好后，再从死者指甲和手指开裂的伤口里，刮出碎屑装好。
    确定没有遗漏后，才正式处理死者胸口上的致命伤。
    凶器高跟鞋已经发现，没有悬念，跟杀死第一个死者的是同一个。
    十厘米的恨天高，玫红色，35码脚。
    但奇怪的是，鉴证科没在里面发现任何人类足部组织，甚至汗液都没有。
    “灰姑娘只穿水晶鞋么？”
    安追小心割开死者胸口，拍照、测量、取异物，一气呵成。
    毫无疑问，被高跟鞋砸断肋骨，断裂的肋骨刺进肺部和心脏身亡。
    凶手并不是运气好打中肋骨，而是明显知道这个打击力度和位置可以准确破坏死者的肋骨后，刺穿肺部和心脏。
    “第一死者，我们得出凶手有可能可以接触针管等医疗器材，现在我可以肯定，凶手跟医疗有关，下手狠准。”
    “那这些呢？都凿烂了，周围还有很多打击伤口呢。”
    大小姐觉得致命伤血肉模糊的，以为凶手就是个蛮力十足的恐怖女人，胡乱击打被害人致死。
    “这是凶手在泄恨，这次她本不想这么快结束跟这个帅哥的约会的，但事发突然，她慌了，先杀为敬，是个狠人，且手法快准狠，惯犯，心理极度扭曲，对被害人没有半丝同情和犹豫…甚至在杀死被害人后，还不够解气。”
    “有没有可能是个男的？力大无穷用高跟鞋杀人，还变态。”
    大小姐提出想法，很快被安追反驳：
    “34码鞋的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