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遥不可及！于梦里

    “累不？小阳，用不用睡一阵午觉？”张静茹问陆阳。
    “不用。”陆阳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是差不多四点钟了。
    “姐！我去工地了。”陆阳对张静茹说道。
    “别走啊，留下吃了晚饭，你姐夫送你过去。”
    “下次吧！回去还得去工头那里坐坐。”
    张静茹极力挽留着陆阳。
    “我还说，等你姐夫回来，我弄几个菜，你陪你姐夫好好喝几杯呢！”
    “下次，下次，我一定陪我姐夫多喝几杯，今天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
    “好吧！”张静茹见陆阳铁定了心要走，只好放弃。
    “走，婷婷！我们送送你干爹去。”
    两大一小，三人走出小区。
    “回去吧！姐，下次工地不忙时，我再来看你和我姐夫。”
    “行！路上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了，姐！”陆阳挥手告别母女俩人。
    晚上。
    陆阳洗漱后独自一人，再次来到工头的住处，与工头一番闲聊交谈后，回到工棚宿舍。
    元叔此时已下班回来，陆阳把剩下的皮蛋给了元叔。
    俩人简单聊了一会儿，元叔提着水桶去洗澡，陆阳又拿起床头上《平凡的世界》，躺在床上读起来。
    工地上的工作，平凡，枯燥，无味，又艰苦。
    日子一天天重复着日出日落。
    时间转眼已是十月下旬，近两个月的时间，陆阳的手艺越来越熟练，已能个人完成工作。
    期间，工头也把陆阳的工钱由四十元正式定格在五十元。
    虽然只是多十元，但一个月下来，也有足足三百元之多。
    这对陆阳来说，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这要放在几个月前，这是陆阳不敢想的。
    当然，这里面离不开工头的关照，更与陆阳勤奋，务实，努力的工作分不开。
    在十月的最后两天，由于材料跟不上，工地这天休假一天，刚好这天是星期天。
    陆阳沿龙舟路一路走下来，再次来到锦江边。江这边叫锦江区，江那边是武候区。
    一江之隔的对面，着名的Sc大学，出现在陆阳眼前。望着江对面的Sc大学，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近，近在咫尺！在眼前。
    远，遥不可及！于梦里。
    似海市蜃楼般，忽隐又忽现。
    陆阳停在顺江路边，双手趴在人行道的石栏上，静静的，呆呆的，看着江对面。
    那里，有他曾经的大学梦。
    来锦城三个月了。无数次，陆阳都想走进去看看，看看同龄的莘莘学子，看看里面站在三尺台上的大师，去感受，去聆听，去亲近。
    去感受年轻人的朝气与奋发向上。
    去聆听有为大师的叮嘱与谆谆教诲。
    去亲近大楼里发出来的醉人书香气息。
    陆阳非常喜欢梅贻琦先生的那句:‘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而有大师之谓也’。
    简单的说就是:真正的大学，不是有多少高楼大厦，而是有多少大师。
    大学之大，不在书多，更不在楼高。书再多，没有看得懂的人，也是暴殄天物；楼再高，不是为师生服务，也是形同虚设。
    然而！这一切也都是陆阳亲手砸碎的。这一刻，陆阳的心有那么一丝丝的阵痛，随即，却又一闪而过。
    如消失的梦中神话。
    一阵轻风吹过，凌乱了陆阳的头发。
    江面上几只白鹭飞过来。
    时而，在浅滩上觅食，时而，在空中展翅飞翔，上下翻腾。像是翩翩起舞的舞者，在微波粼粼的江面上，留下几道绝美的影子。
    深秋的锦城，天气也开始渐渐变凉起来。路边上的大叶梧桐树，时不时的落下一两片叶子，随风飘落。
    陆阳下定决心，鼓足十足的勇气，打算走进对岸那所，即是大楼，也有大师的大学里去。
    哪怕！只是进去走一走，去听一听，去看一看。
    以此来圆自己心中的大学梦。就算吃不到葡萄，也要感受一下葡萄的酸。
    有点像偷窥女人洗澡的汉子。
    沿江而上，横跨于江面上的九眼桥，走下桥头顺江而行，几百米外就是Sc大学的校门口。
    九七年的Sc大学，还叫Sc联合大学，在世人的嘴里，还是习惯叫Sc大学，还没有后来的华西与江安校区，本部望江校区就是唯一。
    走进大学后，陆阳此前激动的心，在这一刻，反而平静无比。没有具体的目的，信步而行，走走停停，陆阳四处观望着。
    不知什么时候，陆阳走进学校体育场，二十几个男孩子，在足球场上踢着足球，看台的一侧上坐着几十个女孩子。
    球场上的的男孩子们，奔跑呼叫着，挥汗如雨，尽情的挥发他们雄性的荷尔蒙。女孩子们则手舞足蹈的大声尖叫着，xxx雄起！
    陆阳看着一群同龄的年轻人，散发出他们应有的青春气息，眼里全是满满的羡慕。
    谁的青春不绚丽？谁的青春不轩昂？谁的青春不轻狂？谁的青春不桀骜？
    看着看着，陆阳竟然看呆了，元神出窍。回过神来，陆阳一脸苦笑，嘴角扯起一丝失落的神情。
    阳光透过厚厚的梧桐树叶，一点一点的散落在学校的道路上，陆阳转身走了。
    时间静静的，在陆阳的脚下悄然溜走。
    走出学校大门后。
    呼...！陆阳轻轻的呼出一气。
    “大学！我来过了...。”
    陆阳在心里说着。
    心中突然莫名的，升起一种压抑的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痛感，仿佛在对他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里不属于你，你连这里的过客也不是...。”
    走着，走着。路边商店里传来一阵熟悉的歌声，这首歌，陆阳在大军的收录音机里听过无数遍。
    凭着爱 我信有出路
    凭着爱 情怀不老
    在这一刻跟你 终于可拥抱
    就算始终失意倒运
    人生已再没苦恼
    曾在这高高低低 弯弯曲曲中跌倒
    才骤觉开开心心 简简单单已极好
    最美丽仍然是爱
    带泪尝仍然是好
    ……
    苏芮优扬，清亮，婉转的声音，如一记重锤，敲在心上，浑身一抖。陆阳突然又如神灵附体一样，满满的能量觉醒。
    是啊！谁的人生莫不是一场修行。
    且过，且行，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坎，谁脚下的路又是一马平川？通天坦途？
    犹如歌词中唱着的那样。
    一条路，总有弯弯曲曲。
    一生中，总有高高低低。
    摔倒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爬不起来；失去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总在回忆。风雨中，打着伞也要前行，失败之后带着泪也要去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