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不清不楚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刚要起身，却被薇拉一把拉住。
    “等等！”
    谢尔盖动作为之一顿，身体僵硬，在原地保持着坐着的姿势。
    薇拉往对方的身上靠了靠，用着微弱的语气，哀求道：“就这样陪着我，好吗？
    我有些怕……”
    谢尔盖渐渐安静了下来，沉默不语。
    ………
    而另一边的马库斯则快步走在走廊上，脑子里面正进行着一场头脑风暴。
    ——薇拉小姐和谢尔盖先生之间的关系一定不正常！
    小海鸥只感觉现在的自己八卦极了，想要遏制住这罪恶的想法，却怎么也遏制不住！
    没办法呀！一个18岁的少女和一个35岁的男性之间做出那样子暧昧的姿势，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而且还是这么大的年龄差！难，难不成谢尔盖先生是什么表面冷淡，其实内心变态的私家侦探吗？
    马库斯以前经常从书上看到那种从孤儿院里面收留好看的孤儿，然后一步步抚养长大当童养媳的变态。
    ——霍夫曼女士好像提醒自己少看点这种书？
    可是……谢尔盖先生好像对薇拉小姐没有那样子的想法吧？难道是对方主动？嗯……
    从刚刚的神情来看，马库斯觉得这样子的可能性非常的大，当回过神来之时，猛然发现自己已经陷入可怕问题的小海鸥拼命的捶着脑袋！
    ——不，不不不行！这样去猜测别人的想法实在是太失礼了，马库斯！
    可说到表情……
    马库斯手中的动作一顿，回忆起与两人接触的过程。
    ——为什么他们脸上的表情，能那么淡然？
    发现疑点，马库斯顺着这条线路向下想，手指下意识的捏住下巴，沉思着。
    众人第一次的相见，整体过程看起来十分正常，可为什么当松竹柏使用自心召唤三足乌鸦时，两人的反应却不大呢？
    还有大厅发生的那场战斗，薇拉小姐为何还能在那样子的环境下保持冷静？并拯救自己。
    如果说这是属于私家侦探的心理素质，马库斯也感觉有些奇怪？
    ——因为从谢尔盖的话语当中可以得知，他们似乎很少接触与神秘学有关的事物。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思维，当看到这样子宏大且奇异的场面，不应该感到惊讶吗？又或者是发出提问……
    ——为什么他们还能保持的那么平静？
    说来薇拉也算是马库斯的救命恩人，从感性的角度来说，马库斯这样去揣测自己的救命恩人，本身就是一种忘恩负义的行为，可……
    “他们身上的疑点好多……有很多都解释不清楚。
    那把黑伞的功能……看起来和墨文先生那把龙头黑伞好像……”
    ——或许……墨文知道点什么？要不问问对方？可这样感觉有点不太礼貌……
    有了探索方向，身体便有了动力。
    马库斯迈开步子，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啪嗒啪嗒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着，传来了阵阵回响。
    ………
    而与此同时，在\"莫斯塔号\"的某个隐秘角落处，[剑之鬼]虚弱的靠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青筋暴起，极力压制着体内暴虐的能量。
    男孩同样也坐在[剑之鬼]的身旁，只是他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
    “该死的，我们执行的不是运送任务吗？为什么也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
    [剑之鬼]忍不住低吼道，而海绸带只是捋了捋耳旁的秀发，完全就是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
    “谁知道呢？不过被对方这么一弄，我们也确实得加快游轮的行驶速度了。”
    “加速？你开玩笑吧！”
    男孩此刻也忍不住吐槽道，“你打算怎么对一艘重达几万吨的钢铁巨物加速？用你的自心吗？”
    可谁知海绸带听后脸上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男孩瞬间傻眼了。
    见状，海绸带的嘴角挂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放心好了，这艘船肯定是能安全到达目的地的。
    只是在那之前……我们得把羊群之中的头羊给拎出来。”
    ………
    双腿不自觉的敲击着地板，墨文睁开双眼，收回捏住松竹柏手腕的指尖。
    刚刚他使用[落魄的骑士]的权柄稳固对方体内的平衡，相信过不了多久，松竹柏就能醒过来。
    看着少女恬静的睡颜，墨文在脑海里努力的思索着，可越是思索，脑海内的画面越是模糊。
    ——以前对方说过他们曾经认识？
    “可想不起来。”
    墨文就这样坐在床旁，默默思索着。
    没一会的功夫，松竹柏悠悠转醒，眼前一阵模糊刺眼的阳光，让少女的眼皮抿了抿。
    逐渐适应后，这才缓缓睁开，松竹柏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就看到了墨文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目光。
    四目相对，寂静无声，气氛尴尬的脚趾抠地。
    “先生……我这是？”
    “精神力消耗有些过度，暂时性昏厥。”
    松竹柏笑了笑，“总觉得先生这样平静的样子，感觉有点像是……医生在说身体诊断情况一样。”
    “有那么像吗？”
    “嗯～不是特别像……”
    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松竹柏也回过神来问起了其他人的状况。
    “对了先生，其他的乘客怎么样了？”
    “他们……”
    墨文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开口。
    松竹柏不是傻子，自然看得懂对方脸上流露出的意思。
    ——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出口。
    “体内的希望与绝望被搅的一团糟，我尝试过极力挽救，但也只能稳定他们的灵魂不消散。
    精神方面……”
    ——人类的精神自然比神秘学家弱，刚刚那一下的攻击就连身为实验体的他们都会受到影响，更何况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能保下性命本身就不错了，至于精神和神志这一方面，墨文也爱莫能助。
    “………对不起。”
    松竹柏低着脑袋，手指不自觉的攥紧被子……
    墨文摇了摇头，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摸一摸女孩的脑袋，可手指停留在半空，却顿了顿，没有抚摸那蓬松柔软的棕色秀发，而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不必在意，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而且这也与我们无关，我们的任务只是回收和镇压，至于保护普通人……不是我们的职责范围之内。”
    ——暴雨在不断的回溯时代，以及人与事，哪怕这群人被成功救下，最终也只会在这场灾难之中被全部回溯。
    幸运点的加入重塑之手成为炮灰，有才华背景的加入基金会，至于大多数的普通人，只能默默等待灾难的降临。
    “可我只是想保护他们而已，与职责无关……
    ……难道保护也需要理由吗？”
    墨文沉默了下来，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气氛再一次陷入了寂静之中。
    墨文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少女的身体忍不住一颤，黯淡的眼眸微微睁了睁。
    “我刚刚只是说了最坏的情况，还有一些人的症状比较轻，如果接受『拉普拉斯科算中心』康复部门的康复训练，估计很快就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
    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松竹柏，稍微休息一下吧。”
    墨文的语气带着一股别样的温和，粗糙的指尖穿梭过柔顺的发丝，动作很轻、很缓，就像是抚摸一只神经紧绷的小猫。
    彼此之间的肢体接触并没有让松竹柏感到异样，相反，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宣泄口，缓慢且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小声的抽泣着。
    ——墨文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正因如此，他才明白身旁之人的重要性。
    可松竹柏并没有经历这些，如果没有自心实验体的那段经历，或许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
    ——单纯的内心，简单的想法，以及那一抹纯真的善良，是独属于对方特有的东西。
    一种独属于正常女孩……该有的东西。
    当松竹柏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后，墨文想收回手，却被小仓鼠给察觉。
    手掌停留在半空，墨文微微一愣，只见松竹柏的手此刻正抓住他的手腕。
    脸颊缓缓靠近，让指尖抚摸到细腻q弹的肌肤。
    眼泪划过皮肤，带来些许的温热。
    那一双宛如白云与松柏相互交织的奇异眼眸中，带着许许多多的委屈，看起来可怜极了。
    “先生……”
    “这一次……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墨文的双眸也为之睁了睁，那只手不自觉的肌肉僵硬。
    少年只感觉脑海内一片空白，下意识说了一句……
    “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但此刻的墨文感觉……
    两人曾经，似乎发生过一件对女孩很重要的事。
    可念头只是在脑海内存留了一瞬，墨文就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完蛋！
    墨文感觉以后的人生都灰暗了下来，如果这件事情被十四行诗知道了的话……自己就完蛋了！！
    墨文连忙抽回了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做何动作。
    看着男孩手足无措的模样，松竹柏也意识到了刚刚的行为究竟有多么的暧昧，于是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让蓬松的长发遮住了发烫的脸颊。
    ——自己刚刚那么做，会被讨厌吧？
    “那个……松竹柏。”
    “啊，啊！我，我在。”
    松竹柏从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脏跳的有那么的厉害，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感到紧张。
    少女的害羞墨文也是尽收眼底，但小墨同学可不打算与对方继续保持着这一股纠缠不清的相处关系了。
    “以前由于事态紧急，我没来得及跟你说……现在我想跟你说清楚。”
    ——两人可以是朋友，是队友，也可以是相互倾诉的对象，彼此进步的伙伴，可在此之前的前提下，他们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
    墨文刚想把心中准备已久的话语说出口，可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瞬间把小墨同学酝酿许久的情绪给打的一干二净！
    松竹柏也是忍不住的叫出了声！
    “墨文，松竹柏，你们在里面吗？”
    “听这声音，好像是马库斯？”
    墨文见状，无奈只能起身开门。
    ——看来表明态度这件事情，得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说了。
    墨文显得很淡然，而小仓鼠则有些慌张了起来。
    没等松竹柏阻止，房门就被打开了。
    马库斯探出脑袋看向屋内的松竹柏，只是望着对方眼眶发红的模样，小海鸥的脑子瞬间宕机了一瞬……
    马库斯：cpU未响应。
    ——刚刚逃离是非之地，自己这算是……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墨文听后整张脸都黑了下去，心中对于表明态度这件事情的决心越发坚定了起来。
    松竹柏这小脸也不由得红了起来，可社恐小仓鼠并不打算解释些什么。
    ——总觉得这样与先生之间的相处方式，好刺激！
    拥有\"解读\"天赋的马库斯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望向二人的眼神逐渐变得……害怕起来。
    生怕这个姑娘再多想些什么，墨文连忙转移话题问道：“薇拉他们呢？找到了吗？”
    “啊？哦！嗯嗯，薇拉小姐说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暂时就不过来了……”
    马库斯也总算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连忙轻咳两声，调整了一下状态。
    “不过……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似乎有些——奇怪。”
    墨文愣了一下，松竹柏揉了揉红红的眼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奇怪……你是指谁？”
    “就是……”
    马库斯将自身发现的线索以及猜测全盘托出，然而，除了松竹柏，墨文表现的似乎除了感到有些意外，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墨文，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嗯，有一点猜测，可并没有证实。”
    这样说着，墨文摩梭着下巴，“不过现在看来，证实这一步骤可以省去了。
    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不要把他们的存在上报基金会。”
    “我严重怀疑……他们似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而且……薇拉，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