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高价买书

    门外，等候在卫兵室的奥列和波罗斯正聊着刚刚会议中罗丝任命格列佛的推荐人为治安官的茬子，尤其是罗丝对格列佛的允诺态度让俩人感到十分的不安。
    “奥列大人，你说罗丝少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格列佛是拒绝她代替雷德少爷执掌临山城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她竟然同意任命格列佛推荐的人为治安官，这不是摆明不信任我们么？亏我们还全力以赴的支持她上位临山城的主人...”
    愤懑不已的波罗斯发话，面前的奥列也是一副怒火满面的模样，只是话说回来，格列佛那边也陷入不安。
    “管家大人，您说罗丝少夫人已经任命我为治安官了？”得到消息赶来的亚伦一脸不信，在他的眼里，临山城这些个官署的官员任命必定是谢比尔信任的人，现在谢比尔让位给雷德，雷德一时无法执掌大局，罗丝也该提拔一些内堡的人，这是十分正常的思维选择，再者亚伦虽然之前是政务厅的文书官，根本就没有见过罗丝几次，双方相互不了解，猛然间就被提拔了，不知道还以为罗丝是个蠢货呢？
    但内堡之前的防守谈判一件事已经让城中的官员看出罗丝有着异于常人的魄力和能力，因此亚伦的疑惑刚刚出口，格列佛已经怒目看来：“罗丝少夫人任命你为治安官，那是对你的认可，也是对你的信任，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少夫人的期待。”
    “管家大人，话虽这么说，可我总感觉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由于亚伦常年混迹于政务厅，实在清楚那些个官员之间的弯弯绕绕，经过稍稍的犹豫思考，这位新治安官道：“过去治安官的一些事务是和侯爵的卫队长奥列，或者波罗斯队长相互联系，现在他们推荐的人没有当上治安官，我这个从天而降的家伙势必会遭受他们的排挤，到时您说我该怎么变？”
    原本格列佛还有些不太理解罗丝的心思，可亚伦的话就像巴掌抽在脸上，使他快速反应过来：“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反对了罗丝少夫人，她非但没有追究我的罪责，还继续对我进行重用，这不就是利用我来制衡奥列和波罗斯那些人么？”
    想到这里，格列佛脸色一沉，看向亚伦：“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现在既然推荐你为治安官，你就要想法子把临山城的治安和防卫工作给做好，要是出了差错，我饶不了你，罗丝少夫人也不会饶了你，反之等到雷德少爷重新掌权的时候，就是你高升的时候，孰是孰非你自己选择吧。”
    .....
    午后，阴沉许久的天色总算晴亮起来，在临山城的城门前，罗丝亲自来送行吉森：“男爵大人，希望你能够像个绅士一样，信守承诺，只要您能够做到约定中的条件，我会保证临山城对您的商路贸易支持，换言之，任何在戈桑河两岸可能出现的威胁，我都能够让他们消失。”
    如此的气势和魄力让吉森不由的对罗丝多了几分重视：“少夫人，我吉森不会说大话，你只需要看看那些与我合作的人有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就会明白一切。”
    “那泊莱呢？”不成想罗丝跟着追问了一句，这让吉森有些意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罗丝就像故意挑逗似的笑了笑：“放心，我和泊莱的秉性利益观相差深远，否则你根本进不了临山城的门。”
    “哈哈哈，少夫人，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如果未来有一天你真的将我再度挡到门外，我不介意再来一次进攻。”同样是笑声回答，罗丝点点头：“那我等着您的到来。”
    话落，吉森带着弗朗哥、旦托等人离开，等到他们一行消失在罗丝的视野中，这位少夫人立刻冲身旁的格列佛道：“你的心思我很清楚，可我的态度你更清楚，希望接下来你不要再让我失望。”
    “少夫人放心，之前是我糊涂，现在我全明白了。”事已至此，格列佛发现眼前的女人远远没有她想象中的简单，或许有朝一日，临山城真的可能出现一个女领主，为阿卡迪奥家族的荣耀旗帜上绣出一朵带刺的玫瑰花。
    时间过的很快，阿卡迪奥家族的内讧战争出现的急，持续的猛烈，消失的迅速，哪怕泰尼亚佣兵团在泊莱的授意中越过戈桑河从中支援谢比尔，也没有改变任何局势，现在泰尼亚等人的赎回告知书由临山城送来，泊莱看着上面的条件，气到面目狰狞。
    “一个婊子而已，竟然口出狂言，真以为我不敢派人杀了她。”怒声之下，戈登欲言语止，结果波拉匆匆的跑进来道：“泊莱主人，刚刚得到临山城附近的眼线消息，吉森离开临山城后，没有返回西北荒原的领地，而是往中部贵族联盟的所在赶去。”
    “中部贵族联盟的领地？吉森这是要干什么？他的目的地是乌斯豪克尔？还是苏诺？立刻给我调查清楚。”泊莱气急败坏的发话，波拉虽然知道这么做的难度很大，可主人正在气头上，他也只能照办。
    待波拉出去，戈登这才鼓足勇气上前道：“兄长，我觉得你现在有些失去理智了，吉森不管做什么，本质上来说对你并没有威胁，您何必要一直盯着他，与之为难不清呢？倒不如想法子先把泰尼亚那些人给赎回来，让他重新组织泰尼亚佣兵团，也算保证了沃德家族在北部贵族联盟中对外佣兵控制的地位，不然您的父亲格雷恩伯爵知道这些事，指不定会怎么惩罚您。”
    “住嘴。”泊莱怒斥咆哮，眼里完全没有往日对于戈登这个表兄弟的情分：“你知道什么？阿卡迪奥家族不能够再壮大，吉森要做的事更不能够成功，否则在帝国眼下的局势中，他们一定会改变北部贵族联盟的内部平衡，到时侯沃德家族的地位下降，你觉得那些个领主会有什么反应？”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火，泊莱稍微缓了口气，倒了一杯麦芽酒喝下，等到心口的怒气散去一些，泊莱继续说：“曾经我以为阿卡迪奥家族从因利亚公爵往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发展的可能，别看卡兰游学在外，他和谢比尔根本不可能和平共处，一旦双方开战内讧，阿卡迪奥家族衰败已经成为定局，在后代青年继承者中，雷德这个废物是绝对没有扛起大旗的能力，所以那个时候我们只需要慢慢等待这只雄狮老去就行了，哪成想吉森出现了，他就像荒野中的独狼，一点点的冲破围猎屏障，最终走到现在这一步。”
    “那个时候我尚且天真的认为，吉森这只独狼在满是野兽的森林中求活，总要有一些帮手，只要能够将项圈套在他的脖子上，我不介意扶持一个危险的存在，奈何这只独狼太狡诈了，获得了我的支持，却没有对阿卡迪奥家族内部的成员展现应该有的恨意，甚至还让因利亚那个老东西看到了新的选择，现在西北荒原已经彻底崛起，吉森这只独狼站在了阿卡迪奥家族的荣耀旗帜下，倘若有一天他真的代替了谢比尔或者卡兰继承了旗帜，那么帝国北方广袤的土地中，阿卡迪奥家族的强大就会像洪水一样冲垮北部贵族联盟原有的平衡体系，你告诉我，那个时候沃德家族该置于何地？”
    “泊莱兄长，您说的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当初吉森和你我可是真诚相交，他是我们的朋友，朋友之间应该相互帮助，而不是相互的猜忌。”戈登不认可泊莱的说法，给出自己的意见，结果泊莱竟然起身走到戈登面前，瞪着眼睛道：“那你告诉我，你的家族是怎么衰败的？北方贵族联盟那些领主又是怎么对待你的？”
    一句话问住戈登，而这也是戈登心里最大的痛，有些时候戈登都在回忆，要是几年前家族没有遭遇那场该死的瘟疫，父母兄长没有离世，家族一定不会衰败，最终落到被沃德家族保护才能够存在的地步。
    “正因为你的父母兄长都死了，家族的领导力遭到破坏，那些人就会趁虚而入，夺走属于你们的一切，因此我不会让你们家族发生的事出现沃德家族，要是你还记着我的情分，就好好的帮我来挽救即将崩塌的北部贵族联盟平衡局势，明白么？”
    沉重的质问让戈登没有任何回绝的理由，最终他点点头。
    ......
    苏诺，作为瓦迪亚帝国中部的粮仓之地，在灾荒到来以后，这里也没有往日的光彩，放眼望去，苏诺平原上的麦田因为干旱已经成片成片的枯死，宽敞的石道沟里，那些个用杂草随便裹身的尸体也多了不少。
    “唉...去年的虫灾，今年的旱灾，最终导致灾荒大面积的爆发，看来混乱已经不可避免了。”赶路的吉森被眼睛看到的景象给惊住，忍不住感慨，身后的弗朗哥道：“主人，从前几天咱们出了阿卡迪奥家族的领地以来，这一路上我发现劫匪明显多了不少，其中有好几拨人都在远远的跟着咱们，只是因为您的旗帜和跟随的勇士气势，使得他们不敢造次，从这里估计，我感觉越是往那些大城靠近，附近的农庄农民逃走的数量就越多，毕竟他们的税务可是远远高于我们所在的偏僻地区。”
    “说的不错。”吉森十分认可弗朗哥的话。
    要知道阿卡迪奥家族之前的土地农庄税收不过十出二，即一个农民所耕作的土地，仅仅需要出二成税金，剩下的八成交给土地所在的农庄主人或者骑士等决定，通常情况下，八成的收入到最后，农民能够留下的差不多有两成半左右，至于苏诺这些帝国大都城所在的地区贵族税金，常年不会低于三成，有些时候会到四成乃至五成，现在遭遇灾荒，颗粒无收，那些个贵族领主要保证自己的税务，基本上也就是一半收取，这就容易导致农民逃走，聚众成为匪徒强盗，如此反复以后，贵族派出治下的领主进行剿灭，当矛盾扩大到一定程度，无法遏制，战争就爆发了。
    眼下吉森来到苏诺，也是为了见见一个老熟人，一来这个老熟人能够为他的将要计划的南出北进横跨帝国广袤土地的商贸生意提供地域性保护，二来也算是打探一下中部贵族联盟的动静，毕竟之前汶河平原战争就是中部贵族联盟的权力代表人物，帕里斯大公授意旗下维尔家族，这要是把握不住机会，将自己的生意与战争搅和到一块，吉森可就没有退路了。
    傍晚，吉森一行来到苏诺城下，凭借阿卡迪奥家族的男爵徽章，那些个守卫没有任何的阻拦就放行了，进城以后，吉森交代弗朗哥去买些礼物，以备晚上的登门拜访，自己和旦托转头去了商栅栏。
    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面上，吉森一通寻找，最终进入一家书馆，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秃子，他打量了吉森一眼，道：“大人，瞧着您很面生，应该不是苏诺人吧，来这里需要买些什么书？我可以为您推荐？”
    吉森看着书架上的众多着作诗歌，道：“你这话说的，难不成进你店里的客人都得是熟人么？那你的生意不得完蛋？”
    “大人说的很有趣，可事实上我这里的客人确实就那么几位熟悉的客人，除此之外，生意都是靠苏诺城的几位贵族诗人支持才能够持续下去。”秃子走到跟前，笑呵呵道：“大人，看您衣着华贵气宇不凡，但您的手上满是茧子，腰间还有象征贵族的镶钻十字剑，我猜测您至少也是那个大贵族的家族骑士或者拥有爵位的继承人吧。”
    不得不说书馆的老板眼力十分毒，吉森稍有意外，笑起来：“老板，怪不得你这书馆没什么生意也能够开下去，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