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医生和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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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会想到名为乌拉的少年只是为了将自己的怨恨传递给他的父母，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气竭而亡。 www.66xu.com
    也没有人知道有人认为杜楠是死神，而跪在屋外面乞求杜楠给予他们安详地死亡。
    “与其让我们活的担惊受怕，痛不欲生，还不如就让死神带我们离开这个世界，让他们的游魂舍去病患的身体。”
    当杜楠走出乌拉的屋时，她的面前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乞求死亡的病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回去。”年医生想要把那些跪着的病人扶起来，可是那些虚弱的身体就好像有千斤重似的，医生竟然扶不住。
    “让我们死吧，求求你，让我们死吧——”病人在哀嚎，在这个村里看着一个个病人死去，却不知道何时会是自己，那种无助和绝望，他们已经受够了。
    可是若是让他们自杀，他们还没有勇气。现在一个黑发黑瞳的死神出现了，正是他们解脱的好机会。
    杜楠本来悲伤的心情更加沉重了，没有想到这些病人这么没有求生的**。或者说他们是看不到治愈自己的希望吧，在一旁的医生，开始还想努力把他们劝说回去，可是现在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谁知道他为了照顾这些病人花费了多少心思，为了想办法治病经过了多少不眠的夜晚。
    年医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连字都不认识，可是他一直认为自己尽心尽力地在照顾自己的病人，即使他们可能没有机会会痊愈，可是他一直没有放弃。今天，他看到了一只被他照顾的病少年有如此多的怨恨，他从来没有了解过。今天，他看到了病人竟然求死心切，这是他从来没有注意到的。
    “为什么？”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病人要放弃，为什么不抱着希望。为什么不能坚持，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杜楠看着这些人，这个仗势她没有见过。不过她想起了在地球上很多患有绝症的病人，因为受不了病魔的折磨选择安乐死。
    但关于安乐死的争论直到杜楠死之前都没有什么结论，支持者和反对者都各执一词，谁也说不了谁。
    杜楠也说不上是支持还是反对，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真的面对这么多的病人，而且这些病人都已经不想再受罪了，只想解脱。
    杜楠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这个弥漫着植物蒸煮而混合产生的刺鼻奇怪味道的村里，一群把杜楠看着地狱使者的病人，要求杜楠让他们死。
    当然杜楠并不是什么地狱使者，也不是死神，她最终是不会带走任何人的生命的，只是这种对于生命取舍的态度让她感觉心情沉重。
    “你们都走吧，我不是死神，也不是侩手，是不可能让你们解脱的。”杜楠只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还是有人不愿意离开，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
    “你一定是的，一定是的，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这种人明显就是已经死皮赖脸了，他们没有勇气自杀，可是有勇气堵住一个少女，把自己那虚幻飘渺的愿望压在杜楠身上。
    这种人的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他们确实经常想死，因为看不到健康的希望。可是另一方面他们有不想死，对于活着他们有太多的奢望。所以现在他们选择跪在了杜楠的面前，把自己交给杜楠，希望杜楠能够给他们一个痛快，可是另一边在知道杜楠不会杀人之后即是窃喜又是不甘。
    疯，神经病，即使这么说他们也不过分。因为他们自己也把握不住自己的内心，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追求死亡还是追求生存。
    就在杜楠准备逃跑摆脱这些病人的时候，一旁失神的医生突然喊了起来，“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算我医术不精，熬出来的药汁也很难喝。你们为什么要寻死？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病人们看向了医生，对于这个医生的感情也是复杂的，感激有，愤怒也有。
    感激医生一直关心着他们，让他们知道了自己还活着，即使身体被疾病拖累，可是还是有人关心他们的。医生就像是寒冬的蜡烛给了他们一丝丝的温暖。
    可是医生一次一次地给他们希望，可是又一次次破坏。他的药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作用，只是让病人拖着病躯体死不了，却也不能恢复，让病人在死之前受了更大的罪。
    “医生，谢谢你，可是我们都知道，我们已经没有希望了！”病人低着头，不敢去看为他们献身的医生的眼睛。
    杜楠的出现成为了一根导火索，让病人彻底地把他们的想法表露给了医生。
    “那你们就准备寻死么？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啊——乌拉死了，他才十岁，十岁——”说着医生竟然流下了眼泪，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竟然哭了。眼泪就像是洪水一样一下冲了出来，“谁不想好好生活，乌拉本来也可以像一个孩一样淘气闯祸，可是他生病了被送到了这里，你们知道他最后的遗言么？你们知道吗？”医生的声带都因为高声而撕裂受伤了。
    病人们茫然地看着医生，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向笑着的医生会哭。医生背负了太多的，为了成为病人的支柱，成为流放村的支柱，他坚持着，可是今天他发现他之前做的竟然完全没有作用。
    “你们知道乌拉他说了什么吗？他说他恨他的父母，永远都恨他们。那个乌拉，那个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小，竟然说恨他的父母，呵呵呵，呵呵——”医生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边哭边笑，“你们知道乌拉都想活下来吗，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乌兰那个小还有多少事情想要去做吗？你们知道吗？现在他死了，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了——”连声的质问，医生已经完全了嗓的疼痛。
    而病人之间也悲伤着，他们都认识乌拉，那个孩，可怜的孩。
    “你们这群混蛋，还站在这里，怎么不去死，把乌拉那个小给换回来，你们换的回来么？你们行么？你们要是能行的话，都给我去死，都去死，一个都不要留——”
    寂静。
    “人死了就不能活过来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要死能够挽回的话，我也愿意死，换回乌拉的一条命，可是不可能，不可能的。死了是连恐惧和痛苦都没有了，很好啊。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自己除了痛苦之外还有很多东西需要你们活着。你身边的朋友需要你们支持他，我也需要你们来支持我。我是一个蹩脚的医生，治不好你们的病，可是我是真心的，真心的希望你们都能活下去，即使在这个流放村里可是至少能够快乐。告诉我你们到底要不要活下去，告诉我。”
    愿意，要是真的能活下去，又有谁真的想死呢。可是他们活着，却有太多痛苦。所以沉默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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