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无良主仆

    浴室。

    布莱恩嘴巴微张，对准眼前的玻璃瓶瓶口。

    瓶子内的老鼠原本在瓶底乱窜，它感受到了不安，想要逃跑，却发现四周封闭，逃无可逃。

    下一刻。

    小老鼠的身子一僵，身体居然诡异地一点点开始膨胀。

    砰

    血与肉齐飞。

    眨眼间，瓶子内就成了一大团炸开的破烂血肉，略显恶心和渗人。

    布莱恩有些疲倦地放下玻璃瓶。

    周围还有十几个类似的瓶子，摆成了一堆。

    每个瓶子内的老鼠尸体，都各有不同，有些七窍流血、有些外表看似完好，身子却扁扁的、有些和睡着了也没啥区别，外表也没有外伤

    这些都是布莱恩实验的结果。

    得自小怪物的超声波冲击感知，可以开发的能力实在是太多了。

    低频超声波，类似蝙蝠的声波探测，相当于一个低配版雷达，有效距离经过布莱恩测试，最远距离大概在一公里左右。

    不过距离越远，探测意义越不大，而且也没办法准备分别人和物的区别，但是在密封的环境，比如房间之中，配合超算感知，这就是个神技。

    布莱恩完全可以闭着眼睛在公寓到处乱走，也不担心会撞到东西，和睁眼的时候差不多，最多就是感知中只有那些物体的外形，看不到颜色之类。

    中频超声波，就相当于一个无差别攻击的AOE技能，轻则可以让生物无缘无故就心烦意闷，重则死亡。

    对着一个生物释放中频超声波的时间，超过三十秒，这个生物，就会莫名其妙血管充血，出现脑出血、心梗、血栓一类的要命状态。

    高频超声波，就剩下一个杀伤作用了。

    效果就是刚才小老鼠的下场。

    类似微波炉，直接将生物的内部炸开。

    以上三种，都是距离越远，效果越差。

    另外布莱恩只能勉强控制这种声波的传播方向，但是没办法将超声波当做子弹，精准对着某个人释放。

    不过可以通过借助工具，限制攻击范围。

    最好用的就是笔筒了。

    这样至少可以保证几百米范围之内的生物不受影响，至于几百米之外，布莱恩目测的有效距离在一公里左右。

    这是他对着之前和本杰明见面的那些鸽子实验的。

    站在一公里之外，靠着强大的肺活量，对准那些喜欢丢白色炸弹的鸽子源源不断传递超声波，最后在两秒左右，大量鸽子和下雨一样摔了下来。

    针对身体素质更强的人类，有效距离就只有两百米左右。

    经过布莱恩的实验。

    对个体越大的生物，想要进行杀伤，需要的距离就越近，远了，或者生物个体很强大，那么这个超声波的威力，可能最多就是让人眩晕和恶心。

    “可惜没有合适的人类罪犯一类，不然可以实验一下对于普通人的作用距离和威力控制，这样可以造成最大的杀伤力释放”

    布莱恩思索着。

    突然，他的目光触及瓶子内的血腥，心里一惊。

    自己这种态度，和之前那个本杰明有什么区别？

    他好像..越来越漠视生命了。

    以前作为一名尸检官助手，见多了尸体，最多就是麻木，但是随着现在杀的人越来越多

    啪

    布莱恩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我踏马在想些什么啊，居然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满手血腥、麻木不仁的坏人，笑话，坏人会有我这多愁善感的三省吾身觉悟？”

    他对着牺牲的十几具老鼠尸体微微叹息。

    自己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还是太善良了

    你永远无法理解一个精神异常状态的男人，脑子里的回路转变逻辑。

    比如布莱恩。

    他念叨几句自己过于善良之后，就开始在网站上搜索哪里有铜钟卖。

    什么超声波攻击？

    自己这分明是无声版的狮吼功！

    配上铜钟放大+一公里左右的有效传播距离

    布莱恩想一想，都感到了极大的安全感。

    一般的武装直升机，飞行高度，升限一般就是六千米左右的高空，绝大多数的升空高度，一般都是两千米左右，除了赶路的时候，不会可以飞太高，攻击的时候，还会刻意下降高度

    这意味着布莱恩对于这种束手无策的武器，还有人类军队，都有了很强的应付手段。

    如果真的有人想对他动手，在没有提防的前提下，就算可以拿下布莱恩，死亡的人数绝对是一个夸张的数值。

    更别提布莱恩还能直接控制身体改变身高、外貌、体型、脸型，从骨相到脸相，全部改变，连走路姿势一类，都能精准模仿

    再加上低低低配版的不死之身

    布莱恩自己想一想，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变态和难搞了。

    他十分满足。

    这才应该是一名BOSS畸变者应该有的模样。

    布莱恩是一个单纯的人，他没有毁灭世界一类的疯狂想法，唯一的执念，大抵就是希望如果哪一天自己身份暴露了，那些人说他很危险的时候，他真的很危险。

    如果这个危险程度，有一个概念。

    那么布莱恩希望，自己到时候，有以下类似的称呼：行走的人形核弹、灭国级天灾、帝国正义之手）

    就在布莱恩越想越中二的时候，他的狗子十三，正熟练地避开一个个公众场合的监控，好似跑酷一般，灵活地在建筑之上跳跃。

    十三不断搜寻街道上的车辆。

    最后，它狗眼一亮，几个跳跃，在夜色空中划过一道黄色的弧线，悄无声息落到了一辆卡车上面，趴了下来。

    这卡车，前进的方向，正是之前出现投毒事件的商业街所在方位。

    躺在车顶，十三看着头顶的月亮，一双狗眼闪过人性化地思念。

    离开大狗的第好多天，想他。

    大狗在的话，应该不会和母大狗那样嫌弃自己吃老鼠吧。

    猫都可以吃老鼠。

    它凭什么不可以！

    自己已经不是两个月的小宝宝了。

    如果不是母大狗一言不合就投喂，它十三，一个已经快三个月大，马上进入抽条快速成长期的童犬，又岂能受这般寄人篱下的不自在！

    经过几次换乘。

    十三顺利地出现在了之前的商业街。

    这个时间点，其实还是有客人的，但似乎是受日料店的投毒案影响，导致八点钟不到，这里除了一些店习惯性还没关上门，商业街显得很空。

    这里不是十三的目的地。

    它快速穿梭在一个个小巷子之中，时不时停下嗅嗅，最后来到了两公里多外的一个垃圾处理公司。

    说是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占地不小的厂区。

    大量未处理的垃圾堆积成山。

    这些拉基，大部分金属、木料，甚至还有少部分的废旧车辆。

    正常情况下，这种地方，是流浪猫最喜欢停留的区域，十三却在一具废旧的儿童小汽车上面，看到了一卷猫皮。

    猫皮上面，十三闻到了那只香香老鼠的气味。

    “呲溜~”

    十三吸了口唾沫，狗狗祟祟穿梭在这些垃圾的小道之中。

    它第一次行动，没有注意到，一些被它气味惊吓到的小老鼠，在它离开之后，不断相互碰触，传递着信息

    垃圾山真的很大，一座又一座。

    难以想象一个几百万人居住的城市，需要的垃圾处理公司有多少，但如果没有他们的存在，这个现代化大都市，会在很短的时间，就成为垃圾堆中的城市。

    越往里面走，十三越感觉不对劲。

    太安静了。

    它的狗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之前和布莱恩行动，它不是睡觉，就是狗仗人势，欺负弱小，做的最多的就是龇牙咧嘴，表明一下立场，要么就是卖萌要牛肉干。

    这还是它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出来狩猎。

    十三感觉不到哪里不对劲，但是这种本能的驱使下，越靠近那只大耗子气味浓郁的区域，它的脚步就越慢。

    最后它脚步一停，毫不犹豫，转身撒丫子就跑。

    虽然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但跑就对了。

    十三准备去找大狗撒撒娇，让大狗带着它再过来一次。

    大狗那么猛，什么不对劲都不重要了！

    暗处。

    看着这头小狗突然转身就跑，一双暗红色的眼睛闪过疑惑。

    难道对方发现它的埋伏了？

    来不及多想。

    不够大的脑仁，也不支持它多想。

    这双暗红血眼的主人，见猎物突然转身就跑，顾不上埋伏，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在垃圾堆之中，好似一个会瞬身术的忍者，在月光之下，不断闪烁身形。

    两个呼吸，三四秒之后，它便跨越了近百米的距离，挡在了十三的面前。

    十三双腿急刹，顺势就要往另外一边跳去。

    下一刻。

    啪的一声尖锐爆鸣声。

    十三前面的一个破旧轮胎，就被抽出了剧烈的闷响。

    它狗眼一慌，有些害怕地看去，却发现轮胎上面，居然是一条黑乎乎，布满黑色毛发的长长尾巴。

    这尾巴，估计有两米多长，最粗的位置，有婴儿手腕粗细，停留在轮胎上面，好似一条扭动的蟒蛇。

    太吓狗了！

    十三顺着尾巴，也看清楚了尾巴的主人。

    这居然是一只半人立而行的黑毛大耗子！

    耗子站起来，足足有它两个那么高，将近有一米，身上居然还穿着一件类似跆拳道服，但已经黑呼呼的外套。

    十三也就是没看过忍者神龟，不然一定会问对方四只小乌龟在哪里。

    太像了！

    感受着对方身体散发的强大生物信息。

    确认过眼神，不是对手。

    十三感觉自己今晚的狩猎，多少有些草率了。

    大狗，救命啊！！！

    老鼠要吃狗了！

    十三内心哀嚎惊恐，面上却不露声色，也没有露出攻击威胁的状态，学着布莱恩的模样虚张声势，不大聪明的脑子不断思索着逃跑的办法。

    见这只小猎物打量自己，居然没有吓尿。

    黑毛大耗子一双小小的暗色眼珠子闪过疑惑。

    这次的猎物，似乎有些不一样。

    它试探性地朝十三，吱吱叫唤了一声。

    十三经常和布莱恩通过信息素交流，通过对方身体散发的强大信息素，居然秒懂了对方的意思：“这是我的地盘！”

    能交流！！！

    十三心中一喜。

    它连忙吐出舌头，四肢朝天，露出自己下班后没有警服遮掩的肚皮，随后散发出自己的信息素信息：“投靠，强大，你，老大，臣服..”

    十三担心这大耗子没它聪明，信息素蕴含的信息，十分简单。

    黑毛大耗子再次惊讶。

    它没想到这头异类，居然真的能听懂自己的意思，还能交流！

    一股类似兴奋的情绪，在它不大的脑仁中涌动。

    鬼知道它智慧觉醒之后，看到那些愚昧的同类，特别是那些尺寸不对口的母老鼠时候，是多么的孤独和难受。

    眼前的生物，虽然不是同类，但城市的角落，也流落着不少。

    它还亲眼见过那群高大生物，到处捕捉猎杀眼前这小家伙的同族，和它们的境遇也差不多。

    这让黑毛大耗子，对眼前的十三，多少有些认同感。

    它的暗红色眼珠子转动两下，灵活的尾巴直接出现在十三的面前，卷着它的身子，硬生生举到半空，拉向自己。

    十三感受着腰腹部传来的紧缚感，没有丝毫反抗。

    刚才对方的速度，证明自己逃脱的希望不大。

    大狗教过，打不过就加入。

    这个就叫战术。

    主要是十三敏锐的嗅觉，感觉到大耗子的敌意减弱了很多。

    果然，黑毛大耗子将十三卷到面前之后，伸出舌头，在它的脑门上舔了舔，留下自己的气味后，便将它放下，吱吱了两下：“食物，饿，给我”

    老鼠本来就是聪慧的生物。

    那晚之后，它的智慧不断提升，对于血肉的渴望，也在不断提升，从一开始的敌对同类、上升到流浪猫狗。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它就长成了现在的这般夸张模样。

    黑毛大耗子，不是没想过吃那种大个子两脚兽。

    这些两脚兽的数量很多，大部分看着软弱无力，是上等的血食。

    特别是那些小两脚兽。

    又软又小，身上还散发着奶香，就是放在那里等待享用的食物。

    它一开始，就偷摸摸偷走过几只带回来品尝，中间还吃过一个大的两脚兽，味道太差，远远不如小两脚兽干净好吃。

    黑毛大耗子，从那时候，就迷上了这种滋味。

    直到在一次日常狩猎的时候，它差点被一个醉汉一枪打死，黑毛大耗子才意识到了两脚兽的危险。

    从那以后，黑毛大耗子，就躲藏在了这个平时没什么两脚兽到来的垃圾场地下排水通道附近，靠着统御鼠群搜寻流浪猫狗为食。

    之前的遭遇，成了黑毛大耗子的阴影。

    即使越来越强大，它也很少再去招惹那些两脚猎物了。

    直到前段时间，它知道自己以前很多的后代，都死在了那些饭店，为了报复，才做出了投毒的事情

    “食物？”

    十三嗅出黑毛大耗子信息素中的信息，露出标准的舔狗笑容：“首领，大量肉食，我带路”

    之前它还想着装怂逃过这次危机，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好骗。

    “肉？”

    黑毛大耗子暗红色双眼愈发深邃，嘴角抑制不住地流出腐臭唾液：“安全？”

    “安全！”

    十三信息素中的信息，十足的肯定！

    废话。

    那是大狗的家，能不安全？

    哦，那是自己安全。

    至于这只傻乎乎的大老鼠

    十三不知道。

    它的口水也忍不住分泌出来，已经在考虑怎么吃掉对方了。

    见十三也流口水，信息素散发出好吃的信息，它按耐不住，尾巴将十三抽的在垃圾上打了几个滚：“带路，肉，吃肉！”

    于是乎。

    夜色之下，一狗一老鼠，穿行在阴暗之中。

    半路，大老鼠还嫌弃十三小短腿太慢，直接尾巴卷着它，让它指路，自己则埋头赶路。

    十三这个新手下，还十分贴心地教导黑毛大耗子避开监控。

    这让黑毛大耗子十分高兴。

    它认为自己这次收手下的决策，十分不错。

    对方似乎比自己更懂这个觉醒之后，就十分陌生的世界。

    也许在对方的帮助下，自己可以更加安全地吃到那些两脚兽的幼崽

    晚上九点多。

    布莱恩正准备洗洗睡了。

    突然。

    咚咚咚

    公寓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这个时间，有谁来找我？”

    布莱恩好奇地看向门口监控。

    当他看清楚外面是啥东西之后，人都傻了。

    只见十三，十分狗腿地站在一只近一米高、两腿弯曲站立的大耗子前面，嘴角还咬着一个木棍，不断敲击着自己的房门。

    敲门声很有节奏，按摩斯密码翻译，大概意思就是：我给你带猎物回来了

    看着监控中十三的逼怂样，布莱恩摸了摸下巴：“不会是十三这个狗崽子，经不住馋，偷偷溜了出来，结果发现打不赢这只老鼠，才带到我这里来的吧？”

    玛德！

    这破狗，居然还是个带路党！

    放到他前世，估计狗脑袋上梳的都是中分。

    说来也巧。

    布莱恩之前还在感慨，这些实验小仓鼠太弱了，不禁造，结果转眼十三就带来这么大一个黑毛大耗子。

    这狗没白养！

    嘎吱

    伴随公寓门老化后产生的异响。

    布莱恩将门打开。

    一人、一狗、一大耗子，三双眼珠子对视。

    布莱恩无视大耗子那双疑惑冰冷的暗红色眸子，低头看向十三：“十三，就是你把鬼..畸变兽引过来的？”

    十三有些无辜地眨巴眨巴大眼珠子：“旺旺~旺旺旺~（它好厉害~救命啊，大狗~）”

    它说的十分自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毕竟狗仗人势，是天赋技能。

    它不能压抑自己的本性。

    到了大狗的地盘，十三心里之前那点小忐忑早就没了。

    这里到处是大狗的气味，安全感满满！

    “吱吱~”

    黑毛大耗子有些不耐烦了。

    它没想到，新收的小弟，居然将自己带到了一个两脚兽的地方。

    如果对方说的食物，就是眼前这个高大两脚兽，那么它会好好教训这个小弟，吃掉对方的尾巴，让它知道乱传递信息的后果！

    布莱恩能感受到眼前大黑耗子身上散发的生物力场，却没办法和十三一样，那么轻易地进行信息素交流。

    他踢了踢十三：“狗翻译，这老鼠说啥？”

    十三：“旺旺~旺旺旺~（我骗它这里有好吃的肉，它问我肉在哪）”

    闻言，布莱恩一愣。

    这大老鼠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在十三这里这么好骗？

    不对啊！

    十三啥时候学会骗人了？

    布莱恩有种自家孩子被带坏的难受感！

    玛德！

    一定是苏珊那个闺蜜，将十三带坏了！

    布莱恩不爽地心里骂了一句，朝十三道：“你跟这傻老鼠讲，肉在外面的房子里，我是你的小弟，现在带你们去吃。”

    这里毕竟是自己的住处，住着不少人，不合适动手。

    他有合适的安全屋。

    在布莱恩的言传身教之下，涉世未深的城市大耗子，傻乎乎跟着这一人一狗上了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当然，在它不大的脑容量里面，这是小弟，带着它见了小弟的小弟，然后小弟的小弟，准备带着它这个老大的老大，去享用美食。

    这种身份认同，在动物界，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它不喜欢两脚兽，但是看在新收小弟的面子上，还是将自己的气味，留在了这个高大两脚的身上。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舌头收回来的时候，酥酥麻麻的。

    有点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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